“你見過誰的伴娘是已婚的?”燕佳佳問道。“還不是你一直放不下集團的事。結果被玉秋、蘋果、雲姐他們搶先辦了一個聯合婚禮。就落下我一個人。”
燕佳佳這話明顯有些酸。但卻沒有絲毫的責備之意。
蘇桓聞言也有些内疚道:“那你想讓誰做這個伴娘團的團長呢?你盡管說,我幫你安排就是了。”
燕佳佳笑了笑:“曹雅吧。”
臨上樓前,佳佳又補充了一句:“我知道曹雅的身材比我好,但婚禮那天你要是敢一直盯着她不看我的話,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來!”
蘇桓聞言,着實被吓了一跳。隻得重重點頭,表示自己真的對曹雅沒有任何的非分之想。一切都是過去式了……
晚餐後,蘇桓開車來到了燕家。他和燕淩雲一邊迎着還未落盡的夕陽緩步行走,一邊聊着婚禮的安排。
燕淩雲在上周也辭去了董事長的職務,把這份沉甸甸的家業交到了明覺和明遠兄弟倆的手中。雖然這哥倆一向自在慣了,突然登上高位還有些不适應。但還好有韓小雪在。他們兄弟倆還不至于太差。
卸去重任之後,燕淩雲整體看上去精神了不少。他抽了一口煙,扭頭問道:“都安排好了?”
“嗯。差不多了。”蘇桓點點頭。“唯一就是曹老可能會帶許多前輩來給我捧場。我怕招待不周,唐突了人家。”
“你不用緊張。”燕雲天忽然開口說道。“曹老畢竟是一片好心。你盡力接待就是,就算有怠慢的地方。人家畢竟是長輩,總會有個原諒。怎麽可能真和你一個小輩置氣?”
蘇桓輕聲說道:“理解萬歲。”
“你呀,就是給自己背上了太多的壓力,明明沒事也跟着擔憂三分。”燕淩雲唇角微翹。似有些笑意。
“這不是關心則亂嘛,萬一婚禮那天要是出了什麽亂子。那佳佳可是要記一輩子的。”蘇桓說着,話鋒一轉道。“嶽父大人,您現在一個人住着未免有些孤單了。要不要搬個家什麽的?”
“爲什麽要搬家?我現在不是很好嗎?”燕淩雲輕松道。“我現在作息健康,生活輕松。要真是覺得悶了的話,就去老爺子那裏喝喝茶,或者和你二叔他們一家子聊聊天什麽的。”
蘇桓聽着聽着,由衷感慨道:“原來您好靜啊。”
“不然呢?”燕雲天反問道。
“我以爲您不溫不火了一輩子,到老了終歸該熱鬧熱鬧,瘋狂一把什麽的。”蘇桓壞笑道。“您住這地太安靜了。”
“非淡泊無以明志,非甯靜無以緻遠。”燕雲天說道。“而且,到了我這個年紀。還有什麽比安穩更來得珍貴?”
蘇桓覺得燕淩雲的境界不是自己可以比拟的。至少目前的自己,還無法像燕雲天那樣恬淡自然。
“您的境界太高,小婿我學不來。我最多也就急流勇退,給商界留一段神話了。”蘇桓讪讪地笑着。
“你還不到三十歲。現在退休會不會早了點?”燕雲天忽然發問。“以你今時今日的能力,繼續向上攀登的話,絕對能看到更多的風景。你真的不打算繼續了?”
“沒有動力了。”蘇桓坦然道。“我當初之所以從商,就是爲了掙夠老婆本,然後風風光光地從您這娶走佳佳。現在老婆本夠用了,再向上也沒什麽意思。”
“人各有志,你要真是這麽想的話,我也不好強求你。”燕雲天惋惜道。“隻願你不會爲自己的選擇而後悔就是了。”
“我不後悔。我是真的想要放松放松,享受生活了。”蘇桓微笑道。“等婚禮結束之後,我還打算陪佳佳環遊世界度蜜月呢。她要是知道您在這勸我回去上班的話,她還不得生您的氣啊?”
“不管怎麽說。能夠急流勇退,這本身就很了不起。”燕雲天緩緩說道。“至少不是所有人都能抵抗得了成功和勝利的誘惑。而遲遲不舍得放手。”
“哪怕是我,也曾經爲名利所累,辜負了大好韶光啊。”燕淩雲若有所思地感歎道。
“不會吧?”蘇桓咧嘴笑道。“您這麽淡薄的一個人,也會有利欲熏心的時候?”
“我在你心中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形象?苦行僧嗎?”燕淩雲笑了道。“是人就會有欲望,這是天性。就算是苦行僧也不能免俗,而我更是一個托身于名利場的商人,怎麽可能做到徹底的無欲無求?”
“即便您做不到無欲無求,可您在我心中的形象一樣光輝偉大。比耿叔還大上幾分。”蘇桓不是恭維,而是說心裏話。
“但你在商場上的成就比我們這些老一輩的都大。”燕雲天緩緩說道。
“是你們成就了我。”蘇桓笑道。
“不。”燕淩雲搖頭微笑道。“是你自己成就了自己……”
婚禮早晨。
燕佳佳一襲潔白如雪的婚紗,踏着碎金般的陽光來到了别墅花園中心的小廣場外。她的身後是無數前來祝福的親友。面前,則是女人這一生中最幸福的紅毯。
晨風吹過樹梢,枝頭上的鳥兒仿佛也在爲她送上新婚的祝福。現在的她,覺得人生是無比美好的。
“蘇桓啊,女兒我可就交給你了。你日後若是虧待了她,我們整個燕家可都不答應。”燕淩雲一邊說着,一邊将燕佳佳的手交給蘇桓。
“一定。”蘇桓笑着接過那雙溫暖的手。然後順勢攔腰把佳佳抱起,昂首闊步地朝着小廣場走去。
這對新人背後跟着一行伴娘、伴郎,仿佛天使降臨人間。
與此同時,客人們也從廣場兩側的甬路進入,落座之後紛紛對這對璧人投以祝福的目光。尤其是曹老和孫老帶來的那二十多位老人,更是爲這份祝福加上了一層慈愛的光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