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陳姑娘輕輕一躍,躍到豎琴之上,左腳腳尖輕輕點在豎琴的上端之處,台下衆人對這一手輕功不由得都叫了一聲好。
這時葉風和唐莉也從二樓下來,本來唐莉還想繼續看戲,自己好多吃兩口,畢竟剛到這稷下城,在路上吃的幹糧都要把她吃得吐了。
見葉風和唐莉站在黃波身邊小聲地在說着什麽,豎琴之上的陳姑娘發出一聲冷笑:“怎麽?還來了兩個幫手?”
葉風連忙開口說道:“陳姑娘别誤會,我們是過來勸架的。”
“江湖兒女,想打就打,就算你勸他不跟我打,我也不能讓他如願。真當我留仙酒棧好欺負?看招!”陳姑娘絲毫不領情,黃波一把推開葉風和唐莉,迎向飛下來的陳姑娘。
陳姑娘俯視黃波打出一掌,他不敢大意,一招獅子搏兔直面陳姑娘,兩人第一招未分勝敗,各自被對方的掌力擊退幾步。
葉風搖了搖頭,知道勸不住,他知道以黃波的智商不可能看不出此女并非殺他母親之人,是遊聽星易容成眼前這個女子的模樣,下的手。
隻不過,他認爲遊聽星是随意易容,并沒有想到遊聽星易的容貌,這個世上真有這樣一個臉龐的女子,是巧合還是遊聽星故意易容成陳姑娘的模樣?
如果是後者,那麽血殺樓和遊聽星肯定下了一盤大棋啊。
黃波正在盤算下一招還如何制敵,卻見得陳姑娘腳步突然一變,每一步都暗合九宮身位之妙,跟先前她跳的天仙弄玉舞有異曲同工之妙,隻不過相比起舞步,這個舞步衍生出來的身法卻是要強上不止一籌。
他皺了皺眉,此等身法是他平生所未見,眼前的陳姑娘的步伐卻越來越快,他眼前驟然出現個無數個白色的身影,他幾乎無法分得清哪一個是她的真身,哪一個是她的殘影。
此時他突然想起,有一次與葉風鬥地_主,葉風一手出完手裏的所有的牌,還很嘚瑟地說了一句“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自己當時覺得這句話很有道理,追問了這“快”的武功克制辦法。葉風卻跟他說“快”的武功沒法破,後面又說了一句“以勢赢者勢頹則敗,以力勝者力竭則亡”。
那這句話會不會是破解“快”的功法?這陳姑娘的身法看着着實勢大力沉,自己隻要破了她的勢就可以了?
他在想的這一會,已經被陳姑娘擊中多次,雖然不是很嚴重的傷,但也經不住長久之戰。
自己應該破了她的勢,這陳姑娘的攻擊有章有法,此套身法已經是爐火純青,自然沒有這麽容易破,隻能以特殊的辦法了。
“看來陳姑娘穩占上風,這小子遲早會爲他的愚蠢付出代價,呵呵……”台下的人看着台上的打鬥,開始竊竊私語。
“是啊,隻是陳姑娘看來已經生氣了,今兒怕是很難見到陳姑娘的第二支舞了……”又有人歎息道。
“我等今日見到陳姑娘一曲天仙弄玉舞已經不虛此行了,又見陳姑娘此時大發神威,教訓狂徒,自當不再做其他奢求,隻是希望陳姑娘能夠早着拿下此僚。”
過了幾百招黃波還未想出用什麽招式去破她的天仙弄玉步,此時已經險象環生,突然他靈機一動,招式沒辦法我不可以借助外力嗎?
“月洛助我!”他大喝一聲,着實把陳姑娘進攻的招式延緩,這時一聲長長的龍嘯,從他的身子裏鑽出一條晶瑩雪白的四爪神龍。
這條龍圃一出現,陳姑娘被驚得吓退半步,走錯了一個宮位,剛好被黃波尋到契機,他縱身一躍,淩冽的雙爪朝陳姑娘襲來。
“誰敢在留仙酒棧鬧事?”正在這關鍵的時刻,酒棧外走進來一個身穿青布衫的中年男子,那男子生得一副方形臉,全身上下散發出淡淡的威嚴,臉上一條暗紅色的長長的傷疤,使得他看起來面目猙獰。
與此同時,月洛長嘯一聲,朝他飛了過去,意思是讓他不要多管閑事。
“區區四爪小兒,安敢對老夫無禮!”來人大喝一聲,随後口中念念有詞,一段亢長而又隐晦的口訣從他口中念出。四爪神龍發出一聲慘叫,化作一道白光鑽入黃波體内。
月洛受傷黃波自然也受到影響,他一頓,朝陳姑娘的雙爪停了下來,陳姑娘乘機一個蜻蜓點水,後躍出幾步,與黃波拉開距離。
“這人是誰啊?這人居然單憑幾個口訣就能把四爪龍逼回去,聽說七爪以上神龍可以化爲人形,難道此人是龍族之人?”有不明真相的人開口詢問。
“此人并非龍族,我認得他是祖龍山的傳功長老海在嘯,一生修爲隻怕是已經達到了三花聚頂。不過已經好幾年沒有出現了,今兒不知道怎麽來了!”有識得那人的人小聲地回答。
“老朽倒是知曉這海長老。”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突然插了一句嘴。
“哦?原來是胡老爹啊,胡老爹在稷下城生活了一輩子,必然見識比我們多,還請你與我們說道說道?”
“這海長老啊,是陳姑娘的師舅,二十多年前,陳姑娘的母親陳晚盈就與海在嘯還有另外一名神秘的高手結爲異性兄妹。”
“那陳姑娘的母親怎麽姓陳?她難道随母姓?”有聽得仔細的人就問道。
“确實如此,當年陳姑娘母親陳晚盈那可是天下第一美人,無雙江湖豪傑都對她仰慕不已,都想博得美人一笑,獲得她的芳心。”胡老爹說着說着臉上露出無比懷念的神色。
“哈哈,胡老爹你也是其中之一吧?”看着胡老爹的神色,就有人笑着打趣道。
“胡說什麽呢……”胡老爹臉漲得通紅,立即激動地反駁道。
衆人的笑意就更濃了,又催着他繼續說。這時一個盯着舞台的人驚訝地說道:“你們看,那個使鞭的人跪在海長老面前。三花聚頂的高手簡直霸氣側漏啊!”
衆人聽到便不再聽胡老爹的故事,往台上望去。
黃波跪在海在嘯面前,十分恭敬地行了一個大禮,“弟子黃波見過傳功大長老!”
海在嘯皺了皺眉頭,腦子裏在搜尋着眼前這個人的記憶,卻始終沒有記起來,隻好作勢問道:“你是我祖龍山之人?”
“弟子黃波師尊名諱邢重山,是師尊的第十六弟子。早些年已得師尊應允下山。”黃波如實地回答。
“原來是重山的弟子啊,你是我祖龍山的弟子,怎麽會在此鬧事?”海在嘯先是點了點頭,随後卻又是有些生氣地說道。
“弟子非是在此鬧事,隻是沉魚是弟子殺母仇人,所以……”
“胡說八道!”海在嘯一開始隻是生氣,如今聽到這話可卻是震怒。“我問你,你有何憑據?”
“弟子沒有任何憑據,但是弟子認得這張臉。還有這紫金劍卷。”黃波十分笃定地說道,随後指着先前被他摔在地上的紫金小劍。
海在嘯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地上的紫金小劍,随後走出去彎腰撿了起來,随後仔細地看了看,過了一會,他開口說道:“胡鬧!今天就看在重山的面子上不殺你,自領十巴掌,滾出去!”
“弟子不服!”他露出了葉風第一次見到他時那個冰冷的神色,語氣中充滿着無限的冰冷。
“不服?紫金劍卷是血殺樓遊聽星的招牌,遊聽星擅于易容,想是他易容成小魚,你上當了!”
“可是您怎麽就知道她不是遊聽星呢?”他手指着陳姑娘,接着說道:“弟子隻是想抓住她好好逼問一下。”
“她是不是遊聽星我還不知道嗎?”海在嘯把手中的紫金小劍摔在黃波臉上。他沒有躲閃,紫金小劍“叮”的一聲與他的左臉親密接觸後掉到了地上,他臉上也出現了一個鮮紅的印子。
“舅舅……”陳姑娘上前,對着海在嘯喊道,欲言又止。
“你放心,小魚,舅舅定會給你一個公道。”海在嘯遞給陳姑娘一個安心的眼神。
此時的黃波已經鑽了牛角尖,盡管他自己心裏可能預感是自己沖動了,自己隻怕是認錯了人。但是他心裏還是抱着一絲幻想,他已經找了五年的人,如今出現在他面前,自然不肯放掉這唯一的一條線索。
海在嘯望着他歎了口氣說道:“你先起來吧!現在是多事之秋,再過三天就是一年一度的盤龍大會,你先随我回山。你母親之事我随後與掌門商量,待盤龍大會結束之後,祖龍山一定找到遊聽星,替你讨個說法。至于魚兒,她斷然不可能是遊聽星,也不會對你母親下此毒手!”
“舅舅,你剛才可說是要爲我做主的。”陳沉魚一副不開心的表情,朝海在嘯撒了個嬌。
“魚兒,你放心,等找祖龍山找到遊聽星,幫他報了仇,舅舅定讓他給你賠禮道歉。”海在嘯是一個極其護短的人,黃波畢竟是他師弟的弟子,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婷兒!”陳沉魚雖然心裏極爲不爽,但她深知海在嘯的性格,便不再過多糾纏。于是吩咐自己的侍女,說道:“收拾這裏的殘局,安排一下廚房,把我新得的那幾樣美食做好送到悠然居,我和舅舅許久沒見了,今日得好好陪舅舅喝兩杯。”
婷兒應聲上前,陳沉魚挽着海在嘯的手,朝三樓走了去。
千百年來,龍族與人類并存于這片大地,隻是龍族都生活在昆侖山的龍鼎淵。龍族壽命何其悠長,爲了修煉成八爪神龍,龍族與人類建立了友誼,龍族中每年給出人類十個名額,來龍族挑選神龍做夥伴,來到外面曆練。
盤龍大會就是爲此而專門設立的,至于勝出的十個人能不能獲得神龍的青睐,獲得一條夥伴,那就得看緣分了。
祖龍山依托昆侖山而立,扼守着龍鼎淵的入口,如何選出十名優勝者,進入龍鼎淵,全都看祖龍山所設立的規則。
祖龍山作爲江湖九大頂級勢力之一,與其他門派頗有些不同,從稷下城北出去不到一百裏,就有一座恢宏的城池,城門口雕刻着篆體“祖龍山”三個大字。這座城池裏都是祖龍山之日,就算是普通百姓,也是祖龍山第多少多少代弟子。除了盤龍大會期間,祖龍山一般不允許外人進來,所以此刻的祖龍山顯得格外熱鬧。
當晚黃波就随着海在嘯回祖龍山,所以葉風帶着唐莉在休息了一晚上之後,便來到了祖龍山。
此時的祖龍山城裏就顯得特别熱鬧,有特意來參加盤龍大會的,也有專門有神秘的祖龍山遊玩的,還有攜帶七八歲的小孩子想拜入祖龍山的。
黃波八歲的時候是父親帶着拜師,所以每年的這個時候一是盤龍大會,另外就是祖龍山收新弟子的日子。
趕了一天的路,好在太陽落山之前他們終于來到了祖龍山。
“兩位不知來祖龍山有何貴幹?”城門口一位穿着祖龍山弟子服飾的少年男子攔在他們面前問道。
“怎麽?你是祖龍山的弟子?難道現在不可以入城嗎?”唐莉冷哼一聲,有點不滿地問道,葉風也面露疑惑。
“那倒不是。”那人面帶笑容回答,接着又解釋道:“在下祖龍山外門弟子席卓,那邊那幾位是我師弟。來祖龍山的人如果隻是遊玩的那我們就不會過問,如果是參加盤龍大會則需要在先我師弟那登記,随後入住東山五嶽觀空樓。”
“原來如此。”葉風和唐莉點了點頭,随後跟随席卓去做了一個登記。
“想必你們是第一次來參加盤龍大會吧?”登記完畢之後,席卓問道。
“确實如此,不知道席兄弟可否爲我們做一下介紹。”葉風開口打探。
“這個我就無能爲力了,因爲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後天盤龍大會才正式開始,一般都是先在五嶽觀空樓裏面住下,随後等待内門的通知。你們順着主街往東走出去後便可以看到五層的一座金色的大樓,那便是五嶽觀空樓了。”
五嶽觀空樓坐落于東山之巅,從南門進去後,他們見到了主街上都是熙熙囔囔的人群,有背着武長劍的俠客,有各種碰運氣的小門小派,甚至乎還有衣着華麗的商人和官員。
大街兩邊都是一些穿着祖龍山弟子服飾的小商販,賣的最多的就是藥材和寶石,來往的人都買了不少市面上罕見的藥材和寶石,這些都是隻有祖龍山才有的。與其說這是選人類去龍鼎淵的盤龍大會,還不如說是一場淘寶大會。
唐莉倒是極有興緻,看到新奇的東西總是忍不住停下來看看,見到自己喜歡的東西就掏錢買了下來。很顯然,這都是葉風掏錢,她可沒有錢,至今還欠他二百五十兩呢。
唐莉一直興高采烈地擺弄着自己淘到的好東西,時不時地在他面前告訴他這個東西有什麽什麽用,那個東西又是多麽多麽地好玩。
你當然覺得好玩呐!用的又不是你的錢!葉風心裏默默地說道。
從主街出來後就是一條羊腸小道,順着這條小道他們來到了席卓特意囑咐參加盤龍大會的人入住的地方。
此時天色已黑,一座燈火通明的五層樓出現在他們面前,想必這兒就是五嶽觀空樓了。
看到眼前的這座樓,唐莉緊緊地抓住他的手,讓他感覺到有一點疼。
“真是的,這會居然怕起了黑來了?”葉風心想道,随後帶着她走了進去。
他們走進大堂,立即就有一位高高瘦瘦的店小二迎了上來,笑容可掬地上前迎接道:“二位是來參加盤龍大會的?”
“聽說來參加盤龍大會都要住在這兒?”葉風回答道。
“正是。不知道二位是要一間房還是兩間房。”說完又看了看唐莉,似乎在嘗試着詢問兩人的關系。
“兩間!”
“一間!”
兩人同時開口,葉風用詫異地眼神看着唐莉,心道:“這丫頭是怎麽了,怎麽突然要跟我住一間房?”
唐莉嘴巴一嘟,有些心虛地說道:“你望着我幹嘛?我還不是爲了省錢!”
“兩間房的錢我還是有的。”葉風脫口而出,心裏卻在默默思量着:一路上都是叽叽喳喳地,自從到了這間樓中她怎麽突然沉默了起來,而且以往她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個性完全收斂了起來。眼神中居然透露出一種害怕的神色,這裏有什麽東西讓她這麽害怕?
“就一間!”唐莉堅持地說道。
“那……我就爲二位開一間上房?”店小二帶着一絲打趣地笑容詢問道。
“好吧。”葉風隻好答應,隻能回頭再單獨去問問她是什麽原因了。
“小二,你們這兒有吃的嗎?”一路上雖然唐莉嘴饞吃了一些小食,但是不頂餓。
飯還是要吃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