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光芒橫切天空,自遠方激射而來,直接落在一座高山的山巅,登時漫天紅光大盛,照得這一方天地盡皆通明。
無數身着白衣的晚輩們跪伏在台階下,面帶崇敬的望着山巅的一棟小石屋。
龍門王家開基祖的直系血脈,整個家族資格最老,修爲最高的強者,王鶴林老先生,在閉關十餘年之後,終于在今晚,受到天象召喚,出關了!
高山之上,一襲黑衣,沿着台階緩緩走下。
“拜見祖爺爺!”無數小輩眼望一步步走來的老者,面帶崇敬之色,高聲喊道。
王鶴林停步山間,目光凜凜的望着遠方,自東方天穹處,有一道紅光沖霄而起,上達九霄,下入九幽,仿佛一根頂天立地的神柱,縱橫天地,氣勢巍然!
“嗯?”王鶴林目光冷峻如冰,手撚須髯,微微點了下頭。
“王仙師,你可讓我好找啊!”寵物店裏,白夢生坐在沙發上,不停的抱怨着,“那天我突然内急,跑出去上了個廁所,回來的時候你們就進入通道了,嘿我正納悶呢,一個瘋婆子就殺出來,手段那叫一個狠啊……”
回想起輕蝶屠戮玄帝閣熱一幕,白夢生不由得打了個哆嗦,王遠一笑,在他肩頭拍了一下,吓得小老頭好懸沒喊出聲來。
“放輕松!”王遠見他這副畏畏縮縮的模樣,不由得啞然,向身後的小花園一指,“你看,屠戮玄帝閣的,是不是那個女人?”
白夢生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登時吓了一跳,那個殺星不就正坐在寵物店後面的小花園裏,手拄下巴,呆呆的發愣呢麽?
“看什麽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輕蝶也感受到小老頭的灼灼目光,狠狠一瞪眼,咬牙切齒的說道,吓得白夢生急忙扭過頭去,手哆嗦不停。
“說說吧,這封信是什麽意思?”王遠打開電視櫃下面的抽屜,從裏面取出那封請柬,遞給白夢生,白夢生接過來,打開一看,不由得臉色一變,“仙師容禀,這封信,出自龍門王氏門主之手。
“您先前把他的親孫子王城打成殘廢,那老頭肯定想借機報複。”白夢生眯縫着眼,細細的替王遠分析起來,“不過門主王喬年此人行事向來謹慎,沒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不敢随意輕起釁端的,唯一的可能隻有一個……”
“是什麽?”王遠見他搖頭晃腦,磨磨唧唧唠唠叨叨的樣子,不免有些心煩,催促道。
“他們家族的老祖,那個叫什麽王鶴林的,出關了。”白夢生作爲龍門王家的賓客,對許多内幕知之甚詳,既然門主大人敢于公然邀請王遠前去一叙,那肯定是王鶴林出關,有了依仗了!
“王鶴林?”王遠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不由得一愣,問道。
“王鶴林王老先生可是一位奇人!”說起王鶴林,白夢生不由自主的擦了下嘴巴上的口水,眼中露出崇敬之色,“說來仙師怕是不信,老先生已經一百五十歲高齡了!”
“哦?”王遠着實一愣,他還第一次聽說凡人能活到這個歲數,不由得來了興趣。
“老先生師從清末著名道修普陽真人,練就一身金剛不壞的六合童子功,前些年不才有幸見過老先生一面,雖然當時已經是一百三十六歲的年紀,卻仍舊鶴發童顔,紅光滿面,一身真氣流轉,修爲最起碼也是最識海巅峰!”
白夢生說完,王遠點頭一笑,“聽白老先生這番說辭,我倒是很希望見一見這所謂的王鶴林一面了!”
“不過仙師,這擺明了是門主王喬年布下的鴻門宴啊!”白夢生一聽說他要赴約,急忙揮手阻止,“王喬年必然想借他的寶貝孫子王城的傷勢向王鶴林老祖訴苦,到時候萬一鶴林老祖發起怒來,仙師恐怕有性命之虞!”
“區區一個小小龍門王氏,我還不放在眼裏!”王遠一揮手,将請柬扔到他懷裏,“準備車輛,我們現在就出發!”
“我也去!”輕蝶雖然一直枯坐在外面,但始終聚精會神的聽着屋子裏的談話,一見王遠起身要走,走進來,用不可回絕的語氣說道。
“你留在家裏!”王遠瞪了她一眼,從抽屜裏取出一個破破爛爛的瓷碗,遞給她,“做你該做的事情!”
“你……”輕蝶暴跳如雷,“爲什麽你可以帶着婉兒遊山玩水,你侬我侬,卿卿我我,換做我就不行!”
“因爲……”王遠目光一凜,望着她那張絕世容顔,“我們性格不搭。”
“混蛋!”輕蝶氣得拳頭攥得咔咔作響,“我……”
她眼睜睜的看着王遠和那個小老頭一前一後出了門,憤憤一跺腳,太過分了,爲何厚此薄彼?
“因爲……他喜歡溫柔一點的女人,而不是一個壞脾氣的小辣椒……咯咯咯……”婉兒的聲音幽幽傳來,輕蝶鐵青着臉,坐在沙發上,望着茶幾上擺放着的那個破碗,生悶氣。
“輕蝶乖哦,别生氣了,咱們還有好多事情要做呢!”婉兒柔柔的聲音像一泓清泉般浸潤着輕蝶暴怒的心,讓她一點點冷靜下來,細細回想一下,剛才确實是自己不對,不應該用那麽強硬的語氣和他說話。
畢竟當着外人,總要給他點面子的。
“胡說八道!”輕蝶想通這一切,不由得臉有些紅,卻不願在婉兒面前認慫,輕啐一聲,拿起那個破爛瓷碗,細細端詳起來。
碗不大,隻有拳頭大小,外面是一圈青色牡丹花紋,而在碗底,有一個斑駁的龍形圖案。
輕蝶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門道來,下意識的向門外一看,此時一輛黑色的奔馳商務車已經停在門口,王遠和白夢生正準備上車。
“小貓乖乖的看家!”眼見王遠就要離去,輕蝶再也坐不住了,拍拍貓貓陛下的腦門,便一步竄出,追了過去。
“喵嗚!”正蜷縮在沙發上睡覺的小花貓擡起頭,望着輕蝶的背影,搖搖尾巴,打了個哈欠,複又睡着了。
而躺在一旁的小床裏睡得正熟的王狗蛋同志終于難得的睜開了眼睛,抓起早就準備好的奶瓶,咕嘟嘟喝起來。
他忽然看到了放在茶幾上的破碗,眨巴兩下眼睛,從小床上站起身子,搖搖晃晃的去抓那個破碗。
啪!
狗蛋一個不小心,破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但見一道青色龍影,自碎片中飛出,沒入到狗蛋的眉心,化作一團青光,消失不見。
狗蛋渾濁暗淡的雙眼,登時亮如明燈!
王遠看着車窗外面稀稀拉拉的小雨,再看看坐在一旁,抿着嘴生悶氣的輕蝶,幽幽歎了口氣。
“咱們的夫君總是喜歡擺臭臉,輕蝶你要主動一些……”在輕蝶的腦海裏,婉兒喋喋不休的教她怎麽去和王遠相處,“他喜歡吃甜的……”
龍門王氏地處中州卧牛山下,作爲傳承數百年的大家族,宗門之中人才輩出,在中州乃至全國,都頗有名聲。
車子慢慢停在山下,王遠下車,仰頭一看,但見群山環抱之間,一片盎然綠色,掩映着連片的奢華别墅區。
這裏就是龍門王氏的老巢了。
盛夏時節,驕陽似火,偌大的龍門王氏家族中,人聲鼎沸,卻見許多修道之人夾雜其中,往來穿梭,忙個不停。
這些人都是收到了請柬,前來觀摩老祖王鶴林出關大典的。
“修道世家……”王遠望着正門上方的鑲金匾額,眉毛不經意間動了一下。
“來了!”
與此同時,正在修煉室内盤膝而坐的老祖王鶴林,蓦然睜開眼睛,嘴角露出一絲殘忍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