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看宋平川一頭霧水，就知道他根本沒去要過另外幾人的電話，一時間咂咂嘴。
這時候一直在旁邊不做聲的王立發突然說道：“方叔，是不是十幾個年輕人，其中四個男孩子還綁着發髻的？”
胖子一看王立發見過張大海和小花娘幾人，就疑惑道：“對啊，王叔，他們不會在樓上睡大覺吧。”
不過宋平川覺得這不太可能，十幾個人一起睡大覺怎麽可能，又不全是你這胖子的德行。
王立發搖搖頭：“那些年輕人昨晚深夜就過來了，不過沒待多久，其中一個男的和一個女的吵了起來，也不知道他們吵什麽，然後那女的帶着另外一男一女走了，今天一早另外幾個也一起走了，他們是和你們一起的？”
宋平川一聽，猜測應該是小花娘一夥和張大海一夥吵起來了。
“你确定元初他們是跟着那群男的走的，哦，就是有發髻的那些人？”老道士也不知道這些毛孩子又出什麽花樣了，但是元初那四位好歹和自己有些香火情，總是要照顧一二。
“是的，今天我去進貨回來，正好看到他們背着行李上了兩輛車，朝西山區了，是不是他們先去煤礦那邊了？”王立發說道，可能看出老道士的安排應該是在他這裏集合，但是現在出了纰漏，詢問道：“方叔，要不要我安排人手找他們？”
宋平川一聽，算是有些明白這王立發也是有門路的，不過老道士搖搖頭，拒絕了王立發的幫助。
“行了，我們也趕緊跟過去吧，黃師傅，你有車嗎？”老道士安排下去，雖然宋平川的車能夠坐五個人，不過是有點擠的，所以先問問這個黃克思。
好在黃克思點點頭，表示自己有車。
宋平川開車跟着前面的那輛二手大衆，不由有些吃驚，對着胖子道：“煤礦廠的副區長工資很低？”
在宋平川映像中，随便哪個國企的正式員工不開輛十幾萬的車那還有面子？一旁的胖子撇撇嘴：“工資不知道，就剛才那畏畏縮縮的樣子，把錢放他面前都不見得敢拿。”
得了，宋平川見胖子是将黃克思歸納于老實人範疇了。
後座上的曉玲這時候目光炯炯地盯着胖子，一說到錢這小孩子的興趣就被勾了起來，也不知道蠱老婆子心裏是個什麽想法。
順着六車道的公路，緊跟前面的二手大衆，宋平川開車見沿途蕭瑟的街道，開門迎客的店鋪差不多隻有一半，倒是有些感歎陸源市的沒落。
等到下午兩點多，一行人才到達昔日的煤礦廠舊址，大門上新設立的禁止标志尤爲引人注目。
空曠的砂石場地裏，一群人正圍在那裏，不時有人高聲喝罵。宋平川等人見狀不由上前了解情況。
“誰特娘的管你們底下少了人了？趕緊把礦井開了！”
“我們一直在上面開采，是李家那龜兒子帶人下去挖底下的，我們攔了嗎？現在出事了，讓我們上面的也停了，哪有這個道理？”
“人是不是下面丢的還不知道呢？說不定是欠了債跑了，李家可是還欠我去年的三千噸呢！”
……
“阿德，怎麽回事？”黃克思看着幾張熟悉的面孔，拉了一下邊上的人。
阿德正看着情況，被人一拉，一回頭一看是黃克思：“哎呦，黃哥，好久不見了呀。”
“晚上咱兩聚聚，現在什麽情況？”黃克思問道。
阿德哦了一聲：“這不是李家鬧的，兩個月前李家的二兒子覺得上面幾層沒多少花頭了，就打算挖底下兩層，給委員會打了招呼，現在李家那邊的人說在下面丢了六七個人，然後委員會覺得事情不對就把礦井全部封了，這不正鬧着嘛。”
黃克思一驚，他這幾年沒在陸源市，但是也知道底下兩層的風險和難度絕不是一幫野路子能夠解決的，委員會怎麽這麽大膽。
“而且李家那邊的人還說晚上自己家裏鬧鬼，說請了法師過來，這不今天剛把人送下去，被其他開采人給堵住了，”阿德好像就是存粹來看熱鬧的，一臉的心災樂禍，“什麽法師，一群年輕人來探險的吧，我看李家真是昏了頭了。”
“今天什麽時候進去的？”老道士上前一步問道。
阿德被老道士突如其來的質問吓了一跳，上下打量老道士道：“你是哪位？”
黃克思這才想起來自己是來帶路的，給阿德介紹了宋平川幾位。
“你們是專業的？”阿德雖然相信了黃克思的說法，但是還是隐約覺得不對，“他們大概是十二點中進去的，現在差不多已經到了最底下了。”
這時候幾個人沖開人群擠了出來，一個老頭眉目倒豎，氣得面臉通紅，迎面就是黃克思等人。
“克思？”老頭兒有些驚訝，“你回來了？”
圍堵的人還以爲什麽事，見到黃克思都沒了聲息。
黃克思隻好跟老頭打個招呼：“李爺爺，我們是來下去看情況的。”
老道士不放心井下的一群人，怕又出什麽幺蛾子，側耳對宋平川說：“趕緊下去，遲則生變。”
宋平川和胖子也就不顧黃克思的想法，拉着他就離開這群人。
……
一行人穿戴好下井設備，黃克思就對老道士道：“現在他們應該也不想事情真鬧到明面上去，都是見不得人的生意，所以都逼着李家和委員會把礦井開放。”
“我們下去就是救人，黃區長你就帶好路就行，”胖子身上的防水服有些小一号，勒得他有些難受。
一直沒發聲的曉玲拿着頂礦燈帽有些不知所措，連黃區長都有些看不過去了：“你們真要把一個孩子帶下去？”
胖子打着哈哈：“别人都成年了，就是發育緩慢，你不用擔心我們使用童工。”
宋平川心裏贊同，是的，城隍老兒根本不發我們工資，真發了也是冥币之類的吧。
不過黃克思有些真得生氣了，還要指着曉玲說什麽，宋平川之間一隻青色小蟲正趴在黃克思的脖頸處，猛地一咬。
隻見黃克思一晃神，看着自己擡起來的手臂不知道自己爲什麽要這樣做動作。
曉玲輕聲解釋：“青葉蠱，能夠讓人下意識忽視掉我，放心好了，沒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