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合上打印社的門,我的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我掏出手機卻發現是葉柔打過來的。
“順哥嗎?”
“是我。”
“那個美女是你女朋友?你怎麽從來沒說過啊?”葉柔在手機的另一端輕聲笑了起來。
“不是,一個普通朋友,怎麽了葉柔,怎麽問起這個了?”我問道。
葉柔本是個乖乖巧巧的小女孩,比較腼腆,平時若是和陌生人交流,沒有什麽言語。如果是和她相處久了,她倒是挺愛說話的。
“沒……沒什麽,那啥,順哥,我先忙了啊。”葉柔說罷,就挂了電話。
如果你們看到這裏時,肯定會認爲她對我有意思,不過我心裏比誰都清楚,這是根本不可能的,我們二人的關系就像是兄妹,而且我感覺經過兩年前的那些事後,我的心态也老了許多。不管怎麽樣,在這個城市裏,我還有一個這樣的妹妹關心我,我也很知足了。還有就是,我總覺得她有什麽心事,總是欲言又止,我也沒有問她,等她想說的時候再說也不遲,也許是她還沒有想好吧。
有時候生活就是如此,平平淡淡,也會孤獨,也會欣慰。雖然這兩年來我一直沒有處女朋友,但是身邊卻不缺關心我的人,倒也不覺得孤獨。我這個人相信緣分,緣分未到,自然不會有人來,即便是來了,她還是會走;緣分到了,該來的總會來,一起牽手,踏踏實實走向以後,以後的以後。
下班後,我一個人漫步在大街上,像是個失去方向的小鳥。我經常發着呆,看着像有什麽心事,其實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爲什麽要發呆。我已經習慣了一個人在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裏走來走去,一個人的風景未嘗不好呢?
秋天的風帶着些許涼意,吹拂在我的肌膚上,更吹進了我的心裏,使我不禁打了一個哆嗦。夕陽挂在天際,随時都會墜落下去,可它的餘晖卻一直耀眼,就像是在宣布它仍然是這個天空的主人。
當我走回去時,天色早已沉了下去,卻不見滿天的星鬥,隻留下一個蒙蒙的月亮。我沒有立即走進樓道,而是仰着頭望向夜空。
“三五陰日,層雲疊疊,蒙月天懸,妖魔重現!”我自語道。
如果我推算不錯的話,這種天象确實不是好兆頭。要說陰雲遮月,其實再正常不過了,再趕上農曆十五,且雲分八層,層層清晰易辨,這就不是什麽好事了。從古至今,這種發生在夜晚的天象一共出現過八次,而且這八次都帶來了很大的災難,也許是我看錯了,也希望我是看錯了吧。
我也不知道在樓下站了多久,直到被蚊子叮咬的有些癢痛時,這才開始動身上樓。我住的樓是九十年代的老樓,樓道裏雖然也有燈,可平時它們不是開着的,因爲這不是公用的那種照明燈,是個人家門前的那種。所以,我上樓時,還需要把手機中的手電筒打開照明。
我有一個不太好的習慣,就是在上樓時拿着手機刷朋友圈,一是爲了緩解恐懼,二是爲了解悶,畢竟在這個老樓裏是沒有電梯的,需要我一步一步爬上七樓。
夜,降臨在這座小城,遮住了城市的喧嚣,把靜谧留給人們,而人們也在一天的疲憊之後,進入了夢鄉。我一步一步邁着台階,這是我新租的房子,我也有些後悔當初租了這七樓,确實很“鍛煉”身體啊!不過每天爬樓爬習慣了,倒也不覺得怎麽累。當我爬到第四層時,我的手機又接收到了一條短信,發信人的号碼我很陌生,并不認識。
“看來你一直在研究玄術,有所精進。怎麽?你不是口口聲聲說做個平凡人嗎?”
我感覺到頭皮發麻,這個人是誰?董明月嗎?莫非他就住在我附近?還是他剛剛在監視我,否則怎麽能聽到我對天象的分析呢?
我不由得加快了腳步,迅速跑上了七樓,慌慌忙忙地反鎖上屋門,氣喘籲籲地坐在沙發上看着那個陌生的電話号。
這是董明月的電話号,還是張欣怡的?他們換了電話号了嗎?或者是其他人?我努力回想着陰陽公交車事件中的那些人,再一邊判斷着會是哪個人。不過,再多的猜測也不如去親身實踐,還不如直接打過去問問他!
我點着手機屏幕,撥了回去,手機号的地址顯示未知,這還是第一次遇見。過了幾秒後,手機裏響了一個動人的聲音:“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是空号,請你稍後再撥……”
空号?這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是空号呢?
最近有越來越多我不想見到的人找到我,此時此刻我的心情是複雜的,那段時光我的确不想回憶,畢竟經曆的實在是太多了。
我坐在沙發上動來動去,如坐針氈,看來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怎麽逃也逃不了。這一夜,我想了很多,想起了很多人,雖然有些人忘記了名字,可我還能清晰地記住他們的長相。我不知道我是什麽時候睡着的,而且我還做了一個夢,夢見我站在一個高樓之上,口中大喊着“殺殺殺”。當我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十點了。我意識到上班快要遲到了,便匆匆忙忙地洗漱,可我收拾完時,卻又意識到,今天是周日,我應該放假。
我長出一口氣,最近一定是壓力太大了,這才會感覺到心神不定吧。我在樓下的包子鋪要了五個豬肉白菜的包子,然後打算出去走一走,緩解緩解壓力。
我漫步在這個城市的街頭,融入到人海之中,消失在這個紅塵裏。人們來來往往,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起點和終點目的地,那麽,我的目的地是何處呢?我不知道,我有些迷茫,就像是碧波大海裏一隻小木船,在狂風暴雨裏迷失了方向,有些随波逐流。
“居然是你。”一個蒼老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