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不見,常綠雲的眉宇之間,多了一份妩媚。
她湊在李沐耳邊輕聲問道:“聽說你定了王妃?”
“是。”
“還選了兩側妃?”
“是。”
“殿下的日子過得是真舒坦啊……啊?”
“哎呦喂……。”當一雙纖手,用一種常人無法企及的扭曲度,從铠甲的縫隙中伸進李沐的側肋,把肋下三寸軟肉“輕輕”捏住,然後以大于九十度的角度一擰。
和尚相信,任何一人,哪怕是絕頂高手,都會象李沐一樣,大聲叫出來。
當然,就算不痛,也必須叫得那麽大聲。
因爲此時如果不叫,和尚保證,之後你會叫得更大聲。
阿彌陀佛!
……。
長安『亂』了。
洛陽太近,八萬神機衛不發一矢,臨陣倒戈,皇帝的嫡女婿李沂重回李沐麾下。
這個消息一傳到長安,長安就『亂』了。
八萬神策衛啊,絕對的主力,就這麽沒了。
這等于使長安城向叛軍敞開了懷抱。
李沐來得太快了,快到李世民來不及做出反應。
傳出的勤王诏令,眼下可能剛剛到各州各縣吧。
先不說各州各縣能不能奉诏勤王。
就說集結隊伍,備備糧草,和家裏人告個别啥的,也得有點時間吧?
沒有三五七天,根本沒法出兵啊。
想當時,李積、李沂被李世民以扣楊氏爲質,擋在蕭關,近一個月,長安城外也沒見有趕來勤王的軍隊啊。
所以,勤王诏要起作用,最重要的前提是,長安城能守住三個月以上。
這樣才能給各道各州留有起兵勤王的時間。
從遼東城南下,到洛陽,李沐隻用了十餘天的功夫。
這一路上,哪怕打上一、二場,就算輸,那也能延誤李沐幾天功夫吧?
可問題是,李沐連檄都沒傳,就這麽大搖大擺的來了。
來了也就罷了,還忽悠走了四萬禁軍和八萬神策衛。
這就讓人很不好了嘛,這不撒無賴嗎?
有這麽打仗的嗎?
所以,長安『亂』了,它不得不『亂』。
人隻會更别人過不去,沒有人跟自己過不去的。
這『亂』,『亂』到了李世民想召開大朝會,來商讨抗敵之策,都聚集不到官員了。
奉旨來朝者,十中隻有一、二。
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
李世民吐了一口血之後,昏倒了。
大朝會不了了之。
官員們現在的腦子裏,想得不是怎麽去抵擋李沐大軍,而是想着把誰和誰的事告發出去,或者把誰和誰交出去,能在新皇面前搶個頭功。
其實這并不能怪大唐官員們貪生怕死,貪生怕死确實會有,但還至不于滿朝官員都貪生怕死。
按道理,皇室宗親總會存有與宗廟共生死的念頭。
可問題是,李沐畢竟是宗親,不是外族。
加上這天下原本該誰的,哪個心中沒一杆秤?
這已經是李沐第二次兵臨長安城下了。
上一次,他與李世民妥協,換了個攝政王的頭銜。
而這次,想必攝政王的頭銜是滿足不了李沐的胃口了。
攝政王之上,是什麽,傻子都能想明白。
神策衛臨陣倒戈,在這個時候,絕對沒有人會懷疑李沐攻下長安的可能『性』。
如果有人懷疑,估計不是傻了,就是瘋了。
因爲這一點,就連李世民和房玄齡都不懷疑了。
此消彼漲,李沐得到八萬神策衛,那麽麾下大軍已經有二十多萬人。
偌大的長安城,僅靠五萬玄甲軍和北衙羽林能守住?
先不說北衙羽林那令人不敢苟同的戰力,就說說軍兵能不能同仇敵忾。
東來的“叛軍”可是被百姓稱爲大唐最強軍隊的神機衛和神策衛。
幾乎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剛剛『蕩』平高句麗的大唐攝政王。
讓軍民同仇敵忾?
這就是個天大的笑話了。
這笑話不好笑,至少李世民和房玄齡,還有曾經秦王府的潛邸之臣,不覺得好笑。
會死人的笑話,都不好笑。
特别死的人是自己,就更不好笑了。
不但不好笑,而且想哭,大哭!
李世民被禦醫灌了兩碗參湯,熏了些不知道什麽配方的香。
反正有效果就是了。
他從昏『迷』剛剛蘇醒,派去攝政王府和彭城郡公府的李道彥前來複命。
隐太子妃、三位郡主連同楊夫人都失蹤了。
彭城郡公府隻有晉陽公主在。
聽到這消息,李世民再噴一口老血,李沂,這豎子欺朕太甚。
連現在投敵了,也不帶上朕的公主,竟棄明達而去。
可見此獠之居心險惡啊。
“玄齡,李沂誤朕,李沂誤朕啊。朕錯信于他,悔不當初啊。”李世民痛心疾首,确實,如果神策衛沒叛變,李世民根本不用擔心長安城,因爲李沐的“雜牌軍”恐怕連虎牢關都攻不下。
房玄齡的臉上再沒有之前的雍容氣度。
到了這份上,除了不相幹的人不會動容外,其餘不動容的隻有死人了。
房玄齡自然不是死人,所以他動容了。
不過,數十年的起伏和浸『淫』,讓他的城府極深。
他的神『色』很坦然,願賭服輸嘛,耍光棍誰不會?這東西不用教,隻要厚着臉皮扮酷就行。
房玄齡賭品還是很好的,吃相也絕不難看。
因爲他還有招。
“陛下,事已至此,唯有依仗李道彥麾下五萬玄甲軍和北衙二十餘萬禁軍了。”
李世民道:“玄齡的意思是?”
“集結北衙禁軍和玄甲軍,令李道彥防守東城。”房玄齡的眼神很犀利。
李世民大驚,道:“玄齡,你瘋了?那宮城怎麽辦?”
房玄齡道:“陛下,這是最後一搏。就賭李沐不會攻城。”
李世民先是一愣,然後幽幽道:“到了這個份上,他恐怕對太極殿的位子早已迫不及待了吧?”
“未必。”房玄齡道,“如果他真敢,上次兵臨城下之時,就該這麽做了。”
李世民皺眉道:“可就算他不攻城,也不能僵持着吧?最後還是一場決戰,拖時間又有何益?難道還會有援兵不成?”
房玄齡道:“或許會有,但臣賭的不是援兵,臣的意思是,與李沐再次和談。”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