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常綠雲心中郁悶,一想到方才那輛馬車上坐着的,原來是這個丫頭片子。
就有一種被崔尚等人耍了的感覺。
聽李沐要傳崔氏女進殿。
常綠雲拱手一禮,“殿下,由屬下去傳喚吧。”
“去吧。”李沐揮揮手道。
待常綠雲出去之後,李沐道:“本王還有一樣好處送于二位家主。”
崔尚道:“敢問殿下是何好處?”
李沐道:“兩家這些年建了不少工坊,利潤還可以吧?”
“正是。按殿下所說,我等兩家确實建了不少工坊,效益也不錯。”
“那想必從皇家銀行借貸也不少吧?”
“是。殿下之意是?”二崔确實不解。
李沐道:“此次回去之後,抓緊時間抛售田産,将所賣的錢趕緊提早還了銀行的借款。”
“這……。”二崔大吃一驚,猶豫起來,本來嘛,提前還款等于毀約,是需要一大筆違約金的,李沐空口白牙這麽一說,讓二崔如何下得了決斷。
李沐沒有理會二人的神色,“這是本王送于二位一樁大禮,至于二位要不要,收不收,全憑二位一念之間。不過二位家主必須記住,這話孤隻對你們二人講過,萬一洩露出去,孤隻找你們追責。”
崔杼還沒回過神來,邊上崔尚卻有些領會到了。
他若有所思地應道:“老朽謝過殿下提點之恩。回去之後,我等必按殿下囑托行事,三緘其口,絕不向外吐露一字。”
崔杼還是想不明白,剛想開口阻攔崔尚,卻被崔尚眼神制止。
常綠雲從正殿出來,轉了幾道彎。
來到西側廂房外。
崔女的馬車就停在此處。
見有人來了,侍候在馬車邊上的崔府家丁迎上來,正準備搭讪。
卻被常綠雲毫不客氣地以劍鞘擋了開去。
走到馬車旁,常綠雲用劍鞘去挑馬車簾子。
馬車邊上的丫環喝斥道:“大膽,你是何人?這裏面坐着的可是攝政王王妃。”
常綠雲沒有停頓,一邊挑簾子一邊道:“側的。還不一定能入了殿下的眼。”
丫環聽着一愣,還來不及說話。
此時簾子已經被挑開。
一個清麗柔和的聲音傳出,“側王妃難道就不是主人了嗎?看來攝政王馭下不嚴啊。”
常綠雲探頭一看,愣了愣,良久才說道:“殿下有令,傳召崔氏女進殿。”
李沐此時與二崔閑話着家常。
聽外面常綠雲禀報,“回殿下,崔氏女帶到。”
“傳。”
李沐擡頭望去,一個人影款款而來。
淡粉色華衣裹身,外披白色紗衣,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
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華流動輕瀉于地,挽迤三尺有餘,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
三千青絲用發帶束起,頭插蝴蝶钗,一縷青絲垂在胸前。
薄施粉黛,隻增顔色,雙頰邊若隐若現的紅扉感營造出一種純肌如花瓣般的嬌嫩可愛。
整個人好似随風紛飛的蝴蝶,又似清靈透徹的冰雪。
這女子神情氣質與長孫明月不是一類,卻也有相似之處。
長孫明月雍容華貴,儀态端莊。
此女子清秀脫俗,卻也一樣儀态端莊。
或許從豪門出來的女子,從小所受教育一樣所緻吧。
李沐心中暗歎可惜,這女子怕是被禮教拘束得過甚了吧。
“民女參見攝政王殿下。”
一聲嬌嫩之音打斷了李沐心中的浮想聯翩。
李沐雖然年少,可在京城也算待了些日子,見過的美女說來不少。
此女美貌雖然出衆,但也還沒有讓李沐驚豔到流口水的地步。
聽到崔秀話音,李沐聚集起精神,說道:“免禮,賜坐。”
崔尚見李沐神情,便知李沐并不反感崔秀。
隻要不反感,那麽依照協議,崔秀便是攝政王側妃。
于是起身道:“殿下所命之事,時間緊迫,恕老朽等先行告辭。老朽孫女就留在王府裏,由殿下安排入宗正寺時間,期間還望殿下照撫一、二。”
李沐微微點頭道:“本王理會得,會安排好此事,崔家主放心就是。”
二崔離去之後,李沐對常綠雲道:“你去禀告母親,在西院安排一處閑靜的屋子,給崔氏女暫時安身。”
常綠雲低頭應是,隻是臨走前,斜了崔秀一眼,輕哼了一聲。
崔秀也有些驚訝,她發現李沐對這個侍女的稱謂和态度極不尋常。
不過她能想通,富貴之家,内院隐晦之事層出不窮,自己還沒資格去梳理。
二人默默相對,有些尴尬,誰也沒有說話,隻是眼睛都不時地打量着對方。
許久,崔秀開口道:“民女初來王府,殿下可否帶民女去居住之所逛逛?”
李沐欣然應道:“好。你随我來。”
二人徒步去了西院,路上沒有一句交談。
到了涼亭,也就是之前李沐與鄭觀音母女四人會面之處。
崔秀突然道:“家祖應該離開王府了吧?”
李沐随意答道:“看時間,應該是離開了。”
“呼……。”崔秀長籲一口氣,“那就好。”
李沐在前面有些訝然,回頭一看,驚愕了。
隻見崔秀摘下頭上的珠钗、玉簪子,然後找開發髻,扒拉散了頭發,然後往後一甩。
如練般的秀發瀑布似的掄了半圈,垂落在她白玉般的胸口。
此時崔秀擡起雙手,将長發随意用根絲帶往後一束。
這還不算完,接下來的動作更讓李沐目瞪口呆。
崔秀将外披的白色紗衣抖落之後,又将淡粉色華衣裹身一扯,于是,整匹的絹布劃落地上。
李沐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這是在做什麽,色誘嗎?
太傷風化了,太傷風化了。
李沐心中如是想着,可眼睛很誠實,目不轉睛地瞪着,連眼皮子都不帶眨的。
世事總是如此,往往表裏不一。
淡粉色華衣裹身的劃落,并沒有讓李沐見到春光外洩。
李沐的眼睛隻看到一片青色,敢情這丫頭華衣裹身裏還穿着一襲青色絲棉罩衣。
就在李沐暗歎可惜之時,這丫頭一前一後,兩腳一甩,秀鞋也脫離了玉足。
難道她不怕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