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博士想破腦袋也想不到如何讓眼前這兩個文盲相信自己,偶然間,視線再一次落在朱墨身上,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陷入了誤區。
既然這個人敢以身試毒,我爲什麽要執着于用科學的方法證明?采用同樣的方法不就可以了?
想到這裏,他精神一振,說道:“小子,其實可以這樣,你把命交給我,我也把命交給你,我們三人的性命彼此托付,隻要一個人死,另外兩個人也隻能跟着死。這種關系可以持續到我們的合作結束,或者彼此有了信任之後。”
倘若是以前的武宗之軀,蘇陽倒是有把握掌控瘋子博士的生死,但是現在這具身體,真氣才剛剛複蘇,他沒什麽把握,更何況對方還是異能者和博士雙重身份,誰知道他有沒有辦法擺脫自己的掌控!
不過,看着瘋子博士期盼的目光,他覺得這樣防備所有人好累,心中升起一股索然的味道,歎了口氣:“也行。”旋即伸手在瘋子博士身上輕輕點了幾下。
“這就是所謂的點穴功夫?”瘋子博士沒有感受到身體有任何異常,覺得很神奇。
“嗯。”蘇陽淡淡的說道,其實他什麽都沒做,以後事情會怎麽樣……随緣!
這一瞬間的蘇陽心中有一股決絕的沖動,無法用理智形容。這是來到這個陌生世界,放肆、憤怒後,冷眼看待自己與這個世界的聯系的他。
這種細微的心理活動外人很難察覺,但是朱墨似乎感覺到了,神色怪異的看了眼蘇陽,然後旁若無事繼續聽蘇陽與瘋子博士讨論進入地下拳壇的細節。
讨論之後,瘋子博士立即起身回實驗室調制藥水。蘇陽則确認了一下周圍的安全,然後盯着朱墨道:“那筆錢……”
“弗朗西斯的遺産,放心,臨死之前,他把密碼告訴我了。”朱墨的語氣很平常,仿佛這件事無足輕重。
“你爲什麽不早拿出來?”蘇陽質問道。
“拿出來幹什麽?”
“如果你早拿出來,至少我們暫時就不用爲錢發愁了,有更多時間準備和思考正事。”
朱墨淡淡看了他一眼:“我覺得你說的有一句話很對,坐吃山空,你有這樣的憂患意識,我自然不會攔着你。”
有四千萬在身,誰特麽還會因爲明天可能填不飽肚子而憂心?!蘇陽表示相當無語,直接說道:“既然是弗朗西斯的遺産,就應該是我們共同的财産,那四千萬一人一半。”
這是對朱墨的試探,蘇陽想看看這家夥會有什麽反應。
豈知朱墨竟然完全沒有争辯的意思,直接承認道:“那是自然。”随後,臉色一正,蘇陽正以爲他要狡辯,卻聽他道:“但是倘若你想自殺,我希望你能自覺放棄屬于你的一半。”
“自殺?”驟然聽到這樣的話語,蘇陽微怔。
“剛才所謂的點穴,其實你什麽都沒做,不是嗎?”朱墨的語氣仍然保持着一貫的淡然,“想死可以,别拉着我。”
“你怎麽看出來的,莫非……”蘇陽沒有否認。
“沒什麽莫非,隻是感同身受罷了。像我這樣的人,沒有過去,也不知道未來有什麽追求,所以這幾天想的最多的一個字就是死。但是現在我想清楚了,我要弄清楚一切,我是什麽人,我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
蘇陽沒有意識到這是被人嘲笑過無數次的具有哲學深度的保安三問,也皺着眉頭思考起來。
朱墨見狀,繼續說道:“我們都是一類人,所以我建議你暫時不要獨自清醒的思考問題,尤其是哲學問題,那樣很容易讓人陷入一種空洞無味的悲觀狀态,進而生無可戀,人生,隻需要往前就是了。”
經過朱墨的提醒,蘇陽也意識到很多事情都沒那麽容易得到答案,譬如眼前自稱失憶的朱墨,他的言行、他的思考深度都不太像一個失憶的人,但他卻找不到可以揭開謊言的證據。
正應了那句話,處處空門就是沒有空門。
此時,看着朱墨,如霧裏看花,蘇陽更覺此人身上藏着莫大的秘密。半晌,他突然問道:“其實你根本沒有失憶,對吧?”
面對突如其來的質疑,朱墨表現的格外冷靜,好像蘇陽質疑的對象不是他:“你的懷疑沒有任何意義,我不會辯解,也不會回答任何有關這方面的問題。”
“聽起來像是回避。”
“我們是合作關系,沒有主次之分,很多事情我沒必要向你解釋,而且,即便是回避,那又怎樣?!”朱墨聞言,輕挑眉毛說道,臉龐上有股不怒自威的威嚴,随後語氣稍有緩和:“其實,是真是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的目标一緻,我們是一路人。”
蘇陽心道目标是不是一緻你最清楚。不過他也知道朱墨所言的确是實話,即便是知道朱墨沒有失憶,他又能如何?況且,弗朗西斯的遺産還在朱墨手中,那就更沒必要跟他鬧翻了。
于是,二人重新相安無事。
經此一事,蘇陽也放棄尋找兼職的打算,抓緊時間熟悉身體和練拳。而朱墨也回去學習編程和人工智能相關知識。
……
傍晚,瘋子博士帶着調制好的藥水回到醫院,令蘇陽立即喝下。蘇陽拿着藥水,猶豫不決。雖說答應的時候他不怕瘋子博士在藥水中做手腳,但事到臨頭,他發現自己并沒有沖動時那種雖千萬人吾往矣的義無反顧。
但是他沒有反悔,最終還是喝了下去。
随後,瘋子博士開車帶着二人前往地下拳壇。
一路上,瘋子博士不停說話,表現得相當興奮:“我跟他們商量好了,一會兒檢查完了之後給你安排一場擂台賽,記住,你要隐藏實力,扮豬吃老虎,否則他們可能會懷疑我能配制出瞞過檢測機器的藥物,進而對你的實力進行重新檢測。”
“擂台上要展現出什麽層次的實力,這個度你要把握好,我的建議是受點輕傷流點血就好,否則不是顯得你太強就是太弱,兩者都會引來關注,但是初始階段,我們最害怕的就是别人的關注。”
“一個月,隻要一個月,我們不會再懼怕任何人的關注,因爲那個時候,所有的一切都能找到合理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