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秀脫力有些嚴重,陳真一直背着她回了酒店才醒過來。
一直在房間裏查閱整理線索的彭東聽到動靜,推開門出來就看到這群傷兵,不禁問道:“你們這是怎麽了?不是去暗訪東湖基地嗎?怎麽弄成了這樣?”
劉秀擺擺手,不想多說。
陳真讓大家全集合到房間中,才把在東湖發生的事重新整理說了一遍,劉秀雖然也在場,但在進入會議室被控制後的那一段她同樣不清楚發生了什麽。
“……總之,這件事的複雜程度遠超了我們的想象。一個是魔物的問題,另一個就是魂晶。”陳真沉聲道。
彭東與劉秀也被這兩個詞的沉重壓得有些郁悶。
可以培養的魔物絕對有着在武者圈子裏引爆炸彈般的效果,雖說現在是末世時代,人類隻能守着少量土地抵抗魔物的進攻,但人類世界的圈子并不是一派和氣,越是這樣的混亂局面,私心和欲望就越膨脹得巨大。陳真在雲天城執法隊的那段日子曾聽過不少戰争消息,大多都是武者爲了争奪地盤與資源發起的。
如今又出現了可培養的魔物,那絕對是一大戰争利器,換爲末世前,其能力和影響都遠超核武器,這個消息無疑讓陳真等人陷入一種絕望裏。
魂晶同樣也不是什麽普通的東西。一般的晶石都是從山脈或地底裏挖掘出來,其提供的能源甚至能代替電力、石油等等,而且儲藏量非常豐富,能循環利用,屬可再生能源,也正因此,在末世時代的混亂背景下,人類世界的貨币逐漸由晶石代替。
至于魂晶,它本身的原材料就是晶石,但加工材料卻來源于人類的魂力。
陳真在加入執法堂後,用一級調查員的權限在資料館查閱過,除名武者之所以獵殺人類,就是爲了獲取這種魂力,而且,人在死前的怨氣越大,捕獲到的魂力就越濃烈,所以除名武者往往以虐殺的方式獵殺人類,這一點就爲整個人類世界所不容,被列爲魔物之外的第一大敵。
“魂晶交易既然已經出現,那吳順甯就不能再擔負子爵的封号,他應該被除名,這樣的話,能否請雷霆城的執法隊來協助?”陳真想了想,問道。
“除名武者的判定是很嚴苛的,”劉秀搖搖頭,“按照正常程序的話,就算我們當場帶人抓住他們的交易現場,最快也要三個星期左右才能革除吳順甯的爵位,但到了那個時候,他早跑了。”
陳真不禁問道:“爲什麽這麽慢?這不是給他們逃跑的時機嗎?”
劉秀略帶自嘲地一笑:“這誰知道呢?如果爵位武者不親自追捕除名武者的話,我們這些人其實根本是拿除名武者沒辦法的,畢竟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這是陳真第二次聽到“武者與非武者是兩個世界的人”了,第一次還是在雲天城野外,遇到劉爵爺帶人捕殺新魔物的那時候,那時他從劉爵爺的嘴裏聽到了這個評價,心裏還不當回事,因爲他發現自己似乎有某種特殊的能力,修習武技的速度幾乎可以與武者持平,但經過這麽一段時間的了解後,陳真發現自己真的太低估武者了,或者說因爲武者從來沒有對外宣傳過自己的能力,所以他一直都沒有真正了解過武者。
直到現在,第二次聽到了這樣的評價後,陳真總算是深有體會,無論是在追逐刀爺的那個巷子裏,還是吳順甯的會議室中,他都深刻感受到,武者的神秘與強大,即使他現在有把握完虐在準武者中實力位于前列的劉秀,但面對武者,他依然有到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末世後一直有一句話流傳于非武者之間,武者的強大是無孔不入的。
到了現在,陳真終于明白這句話的話外之音。
看到陳真兩人的情緒有些灰暗,彭東不由得把自己整理出來的線索說了出來,給這兩人鼓勵鼓勵:“對了,之前從執法隊那裏拿到的資料我已經整理完了,基本的框架我推演出來後,圍繞吳順甯集團,我們有三個突破口。”
聽到這話,陳真打起了精神,雖說前路渺茫,但隻要還存在希望,他是不會放棄的。
彭東說着,把身後的信息屏打開,讓了點位置給陳真和劉秀,指着屏幕上的信息表格解釋道:“第一個口子,就是這個人,梅迪。”
彭東的手指到了一個名字上,陳真看過去,信息屏上的表格中還有這個人的頭像照片和一些簡單介紹,照片上的人物頗顯老,看起來有四五十歲的樣子,但簡介上卻寫着年齡二十八。
“梅迪是吳順甯的重要助手之一,進入東湖管理層後,他主要負責東湖周邊的魔物調查事務,雷霆城執法隊曾發現他常常有事無事就消失一陣,甚至連基地裏的調查事務都不處理,而吳順甯集團也視若無睹,把這當成正常現象,所以梅迪到底消失後去了哪裏,見了誰,這是一個比較重要的線索。”
“其次,第二個口子,是這個男人。”
彭東說着,翻動表格拉到了中層,指着一個清瘦男子的頭像說道:“他叫蘇奎,同樣擔任過吳順甯的助手,在進入東湖管理層之前,東湖遇到過的幾次魔物襲擊中,蘇奎一直擔任着獵魔隊的隊長,但進入管理層後,他突然被換下,由他的副隊長暫代隊長一職,而蘇奎本人從此不再出現于東湖。據雷霆執法隊這邊的調查情報來看,有人曾在東湖野外的林區附近見過蘇奎,而蘇奎當時和一個年齡、身材都與吳亞甯很接近的人在一起。”
“這個人是個重點。”陳真插了一句,他們在雷霆城這邊接受的任務主要還是探查吳亞甯的蹤迹,所以得知這一線索後顯然都輕松許多,不怕難找,就怕這個人根本就不在雷霆城,從現在掌握的信息來看,吳亞甯在雷霆城的可能性無限趨近于百分之百。
“我覺得,吳順甯可能也不知道吳亞甯的具體位置,”劉秀忽然開口,接着,她一點點分析道,“陳真之前說,在我被控制的那個時候,吳順甯曾經對控制我的那個人說了亞甯兩個字,對吧?”
陳真與彭東均點點頭。
“從這個角度來說,吳順甯其實是不知道吳亞甯到底在什麽地方的,不然的話他怎麽會懷疑那個神秘武者是吳亞甯呢?所以,很可能有兩種情況……”
劉秀說到這裏,陳真已然明白了她的推測,接了下來:“第一種情況,吳亞甯不相信吳順甯,因此隻是讓其手下接觸而已。第二種情況,吳亞甯已經滲透了吳順甯的下屬,他們之間的事吳順甯完全被蒙蔽在鼓裏。”
彭東忽然一拍大腿,叫了一聲:“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