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神,我去你老母!”
在追兵即将追捕到他的瞬間,安谷臉色慘白的在心裏狠狠咒罵了一句,強行帶着他手上的蛋,離開了古風世界。此刻他的心裏滿是頹喪,心靈深處滿是烏雲密布。雖然避開了追兵,但他很清楚,強行避開了迫在眉睫的麻煩,并不代表着甩脫了麻煩。
氣運在此刻孤注一擲消耗一空的情況下,哪怕是回到現實,黴運也會緊随而至。換而言之,真正的麻煩才剛剛開始。
氣運體自動消散,黴運體強勢而出,此時此刻,安谷簡直欲哭無淚!
……
海市。
某住宅區。
某幢樓房。
安谷睜開眼,第一時間就望向了自己的左右手。看到自己兩手緊緊捧着的那個東西後,這才長長的舒了口氣。
蛋還在!
但松了口氣的同時,是随即緊繃起來的精神和咚咚劇烈跳動起的心髒。手掌摩挲着溫熱的蛋殼,安谷悄悄的來到了床邊的窗戶前,窗簾扯開一條縫,眯着眼睛瞄了瞄外面。他此刻很不安,無論是心理還是其他感官,都在強烈的給他一種不舒服感。
安谷清楚這種感覺,按照自家學派所說的,這是黴運體的典型特征,和氣運體的自信等情緒相對立存在。
氣運體罩身之前,無論自身情況如何危急,相應的冷靜,堅信自己能逃出生天的信心都是具備的,哪怕在最後它們很微弱。黴運體的話,那就有點糟糕了,各種不自信之類的心理狀态會茁壯的出現,哪怕正常狀态能輕易做好的事情,黴運體狀态下也能完成的一塌糊塗,多壞事!
但又不能服用什麽甯神丹藥之類的來屏蔽安撫這些心理狀态,因爲這些心理狀态按照學派典籍所說,就如人身上的痛覺等感覺一樣,是有存在必要的。至少黴運狀态下,能減少安谷去作死的概率。
安谷知道怎麽應對這種情況,最佳的莫過于自身的心境強過黴運體的負面症狀,可以保持相對的冷靜和免除這些負面情緒症狀帶來的影響;也可以先找個安全而又偏僻的地方,把自己藏起來,雖然黴運體狀态下藏貓貓不一定有效,也不一定能躲得了找上門來的麻煩,但這種避讓,可以減少遇到的麻煩數量!要麽就是找幾個氣運體在身的同門幫忙抗一下黴運之類的。
找同門幫忙什麽的安谷現在不敢去想,他這次已經坑了不少同門爲自己擋災了。
躲在家裏?
安谷眼睛從窗戶的縫隙離開,瞄到自己的房門,心裏直打鼓。沒辦法,氣運體狀态下他可以決定下的殺伐果斷,自信無比,但此時此刻,他滿心都是各種黴運體帶來的猶豫和糾結的情緒。離開?不安全,萬一沿途遇上麻煩呢?出門人多的地方,他現在肯定招禍;在家?似乎也不安全,萬一有人找來呢?他的事這段時間在玩家群裏可是有所擴散,就怕有人心懷惡意找上門來啊。
腦海裏翻湧着各種各樣的自相矛盾又相互掙紮的念頭,情緒也跟着颠來倒去的翻覆,不知不覺半個小時過去了,安谷仍然心亂如麻,毫無主意。他當然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态不對,無論是非對錯,果斷的下一個決定結束這波猶疑才是正理,但是,他做不到!
這波的黴運體很顯然被壓制的太狠,自身氣運又消耗到近似幹涸,所以這次帶來的後遺症和症狀也格外的強烈,以他的心境境界根本冷靜壓制不下來!現在他還能勉強意識到自己的狀态不對,再過點時間,他的精神狀态和心理恐怕就徹底要在黴運體的影響下淪陷了。
就跟天地大劫時,以往能掐會算的大能們忽的就被蒙蔽了六識,做出各種以往不符合自身行事風格,自身卻毫無所覺的情況一樣。
這叫應劫!
嗡!
床頭櫃前的擺件和地闆隐隐傳來一股震感,床榻上的安谷很明顯的感覺到了這波震動。此刻猶如驚弓之鳥的他立刻捧着手上的蛋從床上一躍而起,拎起床上的被單包住手上的蛋,拉開窗戶,随時準備開跳!哪怕他居住在十六樓!
地震?
我影響的?
不會這麽倒黴吧?
也說不準啊!畢竟氣運體在身的時候都被追殺了那麽久,黴運連連的。現在黴運體在身,發生什麽倒黴事也不值得稀奇啊!
我要不要跳?
地震不在這裏,震感消失了,我跳的話會不會太過矚目?然後被人發現異常找上來?這一片都是超凡者小區,超凡者有點多啊。指不定現在哪個沒在主神世界混,正盯着我呢?
那就不跳?不跳會不會還有麻煩?剛才的地震餘波會不會是給我的警示?警示我如果呆在家裏不動,就會出現真正的災難?這是逼着我移動和逃跑?
啊啊啊!好麻煩!我到底該怎麽選?怎麽現在怎麽想都是錯的,怎麽選擇都感覺不對啊?
不行,我得先關上窗戶,躲避視線!
安谷的心理波動于刹那間風起雲轉,翻覆沸騰。腦子格外的活躍,一秒鍾裏有各種各樣的念頭在裏面掠過,各種建議來回打架,矛盾的群毆,安谷卻拿它們無可奈何。哪怕是強行平複下杯弓蛇影的身心,一點的風吹草動就又能使它們死灰複燃,止也止不住。
這波黴運體的持續時長至少也要維持三到五天的時間,這還是黴運揮散,自己遇到的倒黴事足夠多的情況下,等它自然平複的話,那維持個一兩個月的也是尋常。按照道理,爲了盡快擺脫黴運體,安谷他應該勇敢的去發揮黴運體的特長,然後不斷削減和釋放黴運,使其盡快消散。然後想法設法用自家學派的秘法斂取氣運,達成平衡,恢複常态。
但安谷不敢。
這波黴運體他本能的覺得可怕,指不定這麽做就把自己給作死了。更何況現在是在現實,現實盡量不主動惹事,是這幾年來所有超凡者達成的默契。
咔嚓!
安谷的身子一個趔趄,發現自家床榻的一角斷了,露出層次不齊的木茬。安谷的臉一瞬間都白了!自家屋子裏的東西都是他親手買的或者造的,什麽材料和質量他能不清楚?讓他臉色更白的,是他聽到了門鈴的聲響。
查水表?
不知怎麽的,安谷此刻心裏第一個閃過的念頭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