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王凡說得沒錯,以武德先天巅峰的修爲挑戰人仙境的王凡,的确是不知死活。
但是,不應該在徐福前輩面前肆無忌憚地說出口啊!
在師父面前說弟子的不是,是當面打臉!
“果然如此。”徐福的表情平靜,絲毫沒有動怒,“我當年爲其取名爲武德,便是希望他以武求德,但今日一事卻讓我看清楚了他的本性。”
無名見狀松了一口氣,心中對徐福更爲敬佩了起來。
其實不但是無名,便是王凡心中也有點敬佩,被自己當面打臉,依舊面不改色,的确城府夠深。
徐福接下來便開始講述自己的人生經曆,其中有爲秦始皇搜羅天下醫書,也有殺鳳凰取血煉丹,最後則是講到了自己看錯了帝釋天,收其爲徒導緻天下大亂。
當然是扯淡,帝釋天其實就是徐福自己。
“不知前輩喚晚輩前來所爲何事?”耐心聽完後,王凡似笑非笑道。
他如今已經大緻掌握了神石增幅的力量,雖然沒有把握打敗徐福,但是憑借人仙巅峰的身體屬性,全身而退卻是不難。
六年前,他剛剛獲得神石,就可以和徐福硬拼一招,如今實力更強,沒道理不敢來。
剛好王凡也想知道徐福葫蘆裏面到底賣什麽藥。
“稍安勿躁。”徐福淡淡笑道。
莊園大門處突然出現了兩人,兩人擡着一個擔架,擔架上躺着的卻是武德,渾身鮮血淋漓,氣息微弱,看上去極爲慘淡。
“弦真(泰乙),參見師尊。”
兩人将擔架擡到涼亭之外放下,随後恭恭敬敬地向徐福行禮。
這兩人都是徐福收下的弟子,二弟子弦真,三弟子泰乙,功力高深,滿臉正氣,是少有的正義之士,也是對抗天門的中流砥柱。
徐福擺了擺手,示意兩人不必多禮,随後看向了擔架上的武德,眼中目光極爲平淡,好像擔架上的人并非自己的弟子,隻是一個陌生人。
徐福突然對着王凡歎氣道:“王少俠,不肖之徒剛剛多有冒犯,萬望見諒。”
“武德向我挑戰,隻是出于武者對武學的一種熱忱,我能夠理解。”王凡微笑道。
對于送上門的20點崩壞值,王凡心中其實挺高興的。
他甚至有些期望弦真和泰乙也上來挑戰,隻是這兩人是難得的正義之士,不像武德那樣兇暴狠毒、愛慕虛名。
“不……錯……師尊,王少俠功高蓋世,弟子身負百年修爲,眼見高手當前,一時技癢,請師尊原諒弟子行事……魯莽沖動……”
武德躺在擔架之上,鮮血直流,氣息衰弱,看上去慘淡極了。
這種情狀讓無名生出了同情,忍不住上前道:“既然誤會已經解開,并且武德兄已經受到了教訓,這件事便這樣算了吧!”、
王凡沉默以對。
無名有些着急,還想再說,卻被徐福的歎氣聲打斷:“唉……泰乙,告訴你大師兄,爲師給你們多添百年壽命,究竟爲了什麽?”
三弟子泰乙相貌忠厚,上前再次行了一禮,然後才老老實實道:“師父希望弟子們能夠以多出的百年壽元,行善積德,造福人世……”
“泰乙,答得好!”徐福閉上了雙目,一臉沉痛之色,“可惜你大師兄心術不正,本性難移,再這樣下去隻會爲禍人間,如今爲師就要收回他……
“……五十年的壽命!”
話音剛落,徐福蓦然勁凝于指,戟指點出!一道金黃色光芒從指尖射出,如同閃電般擊中了武德的額頭。
武德被指勁戳中之後,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眨眼之間,武德的容貌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蒼老了下來,須發皆白,皺紋橫生,牙齒變黃松動,很快就成爲了一個容顔枯槁的老人!
如同變魔術一樣,隻是幾個呼吸的功夫,一位中年模樣的壯漢便爲了一個幹枯瘦小的老人!
“這就是他血脈天賦中的‘生命掌控’嗎?”王凡看着眼前這一幕,心中微微一凜。
雖然警惕,王凡卻也并沒有多大的畏懼。
“生命掌控”這種能力肯定有限制,不然徐福早就無敵了。
“應該是可以随意收回他賦予的壽元,徐福無法剝奪目标本身就有的壽元。”王凡有了一些推測,“不過光是這樣的能力已經足夠逆天。”
“弦真、泰乙,無名,你們先退下吧,我有些話要與王少俠說。”徐福擡眼看了看三人,揮了揮手。
三人依言退下。
涼亭中頓時隻剩下了王凡與徐福二人。
沉默了很久後,徐福輕哼了一聲,眼中寒芒暴漲:“哼,你已經看出我的身份了吧?”
雖然是疑問句,但卻是肯定的口氣。
與此同時,徐福身上的真元開始沸騰,如同萬年玄冰般霜寒刺骨,狂猛無俦的氣勢朝着王凡壓去,如同一尊高高在上的神隻,俯瞰衆生,讓人心靈顫栗。
“有什麽話就說吧,還是說你想和我做上一場?”面對徐福鋪天蓋地的威壓,王凡臉上不屑一顧。
他負于身後的左手衣袖中,一道綠光隐隐透了出來。
“哈哈哈哈……”
徐福突然散去了所有的氣勢,再次恢複了祥和尊貴的模樣。
“果然是能夠與我并肩的存在,與我那些蠢笨的弟子、後人截然不同。”徐福狀極歡欣,笑聲大作,“六年前,便能與我過上一招,如今更是讓我無法看透,真是奇才!”
王凡冷冷地看着徐福,一言不發,心中古井無波。
敵人的贊歎比诋毀更爲要命,容易使人膨脹,然後在膨脹中走向滅亡。
“老夫讓無名喚你過來,卻是想和你做一筆交易。”徐福大笑了許久,終于停了下來。
“交易?”王凡臉上有些疑惑,心中卻是一驚,“難道已經知道我要取他的鳳血?”
“不錯,交易!”徐福看向王凡的目光當中充滿了戲谑,“六年前你憑空出世,擊敗了劍聖,奪取了無雙城,老夫原本以爲你要争霸天下,但是後來你又去了淩雲山與大漠……”
“老夫終于明白,你和我其實是一類人,都是爲了追尋長生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