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血濺(五)
總有些人喜歡看到鮮血,喜歡見到死亡,當鮮血和死亡與他自身并無關系的時候,他們就對在他們眼前上演的暴力血腥遊戲格外鍾情,并爲之瘋狂。 此時搏擊館裏的賭徒們正是這種心态,擂台上的浴血生死厮殺最大程度地刺激了他們體内嗜血因子瘋狂增長,一個個死死盯着擂台,無比渴望死神揮舞鐮刀活生生地收割走一條生命!
蕭放潛意識裏的邪惡徹底占據了他的思維,這一段日子來所有的失意、郁悶以及對那些試圖操控他命運的人和事的憎恨,令他萬分難受。 他本來并不想打死龍哥,而此刻站在生死擂台上,面對龍哥這麽一個跟他有嫌隙的黑幫頭子,已經被他打得手無還手之力,殺人的**猛烈燃燒起來,他忽然間很想殺死龍哥,親自嘗嘗殺人的味道!
這個念頭一旦産生,就再也無法消失,衆人的狂喊好似催命符,又好似助推劑,他滿腦子就是一個字——殺!
蕭放第一拳擊出,龍哥頭猛地後仰,再一拳,龍哥轟然倒地,全場頓時嗷地瘋狂吼叫“打死他!打死他!”
蕭放厲吼一聲,身子淩空旋轉三百六十度,右腿帶着淩厲呼嘯風聲劈斬而下,龍哥掙紮着向旁一滾,蕭放一腳劈打在擂台柚木地闆上,把厚達兩寸的柚木地闆踢裂,身子一擰,借力就勢手肘對準龍哥,全身力量重量集中在肘尖一點。 如果擊中龍哥胸膛,龍哥必然胸骨肋骨粉碎,隻有死路一條!
就在此時,兩個不同的女聲幾乎同時響起,穿透衆人地瘋狂叫聲,傳入蕭放的耳朵裏:“蕭放!不要!”
這兩個聲音很熟悉,很熟悉。 是誰?這兩個聲音好比電源開關,一下斷絕了蕭放腦袋裏那點殺心的電流。 他猛然驚醒了,收卻殺心,變肘爲掌,擊打在龍哥身側地闆上,潇灑地一個單手空翻站定,龍哥試圖再次爬起,蕭放雖沒了殺心。 卻不想輕饒他,暴起一腳踹過去,把他大腿骨踢斷,從擂台攔索處滾到擂台下!
蕭放走到台邊向下一看,龍哥已經奄奄一息,昏厥過去,蕭放立刻高舉雙拳,嗷地大吼一聲!全場吼聲更加瘋狂。 此起彼伏的殺聲震耳欲聾,一個個叫喊得聲嘶力竭。
“裁判快計時!”
又是那兩個女聲中一個尖銳地響起,蕭放聽出來,這是杜寒暮的叫聲,循聲望去,她正在貴賓席位上使勁向他揮手。 蕭放指着裁判漢叔:“計時吧!”
漢叔疑惑地看着蕭放。 眼神似乎在問他“大好時機,爲什麽還不趕快打死你對手?這是生死拳賽啊!”蕭放讀出了他的疑惑,冷聲道:“誰說生死拳賽就一定得打死對手?計時判輸赢吧!”
裁判恍然大悟,急忙跳下擂台,沖倒地不起的龍哥大聲報數:“一,二,三,……”
所有那些下注賭蕭放赢地賭徒們此刻興奮不已,齊聲報數,很快一分鍾結束。 漢叔看向裁判席。 幾個裁判無一例外地舉起藍方的牌子,漢叔跳上擂台。 舉起蕭放地手,拿着麥克風高聲宣布:“裁判席一緻裁定,藍方勝!”
蕭放自豪而驕傲地揮拳怒吼,滿場雷鳴般的掌聲唿哨聲喝彩聲!
勝負已分,富豪大佬們開始爲各自的下注進行清算,焦大山含笑道:“不好意思了,杜老闆。 ”
杜其盛很潇灑地開張三千萬的支票給焦大山:“焦老闆到底是經營拳賽的行家,慧眼識金,夠膽在蕭放身上下重注,佩服。 ”
焦大山豎起大拇指:“我一直非常看好蕭放,他有實力有潛力成爲世界一流搏擊高手,隻是他還缺了點狠勁,如果換神作書吧别人,顧降龍怕就不止送醫院這麽簡單了。 哈哈,還是杜老闆高明,事先安排兩個女兒和蕭放打了商量,輸點錢無所謂,不能下狠手死人。 ”
杜其盛一臉是笑:“生死拳賽,兩個男人爲了尊嚴的決鬥,中世紀歐洲的騎士風格,阿龍雖然跟我杜家有點親近,可我似乎犯不着在背後爲他玩花樣,如果我那樣做了,等于在他們男人血氣地臉上扇耳光。 我沒那麽下神作書吧,倒是我聽有傳言說,焦老闆一出手就是七百萬,要蕭放在擂台上打死阿龍,呵呵,蕭放答應了,也收了錢,好像是六十萬美金的預付款吧,卻沒有打死阿龍,焦老闆,準備怎麽打理蕭放呢?幾百萬尾數要不要給他?說笑了,說笑了。 ”
杜其盛帶着重傷的阿龍離開平湖趕回深圳,搏擊館裏賭客們相繼散去,等待第二天再登門兌現賭注。 蕭放來到辦公室,向焦大山陳海生開口讨要四百五十萬餘款。 陳海生拒絕給,理由是蕭放雖然在八個回合内打敗阿龍,卻沒有按照約定把龍哥打死,反而要蕭放把預付的六十萬美金退回來,否則就對蕭放不客氣。
蕭放冷笑道:“當初三件事,比賽場地換到平湖,我做到了,焦老闆才得以賺筆大錢,和山貓酒吧簽個虛假合約,我做到了,你生哥估計也趁機弄了一筆,我卻因此惹上麻煩,沒準以後有人去法院起訴我。 打死顧降龍,可你生哥并沒有強調要我當場殺死他,ok,我把他打下擂台,昏死過去,昏死也是死,打得他在醫院搶救,試問生哥,三件事我哪件事沒做到?既然做到了,那你們就得給錢。 ”
陳海生怒罵:“放你**屁!什麽**昏死也是死,老子就是要你當場殺了他!”
蕭放搖搖手指:“no,no,生哥你要我殺死他,一兩千觀衆。 現場目擊證人,警方還不得馬上把我這個兇手殺人犯給抓了,重點判槍斃,輕的也要判個無期,當我傻啊?”
“你媽個逼!你們簽了生死狀地!打死白打死!你***明明可以殺了他,爲什麽不殺?還他**地說什麽**昏死來忽悠老子!不想活了是不是?”
蕭放冷眼盯看陳海生一會:“生哥人多勢衆,橫不講理我也無可奈何。 不知道焦老闆是什麽意思?”
焦大山哈哈笑起來:“放仔,你讓我們很難做啊!”
蕭放忽然咧嘴笑了:“現在既然生哥焦老闆是如此章程。 我也無話可說,你們的七百五十萬我都可以不要,顧降龍和我比賽前把對賭的三百萬給了焦老闆,焦老闆是中間人,比賽我赢了,把這三百萬給我。 ”
眼鏡佬突然開口道:“什麽跟你對賭的三百萬?顧降龍明明是在焦老闆那裏下注三百萬賭他勝!你說你對賭,說焦老闆是中間人。 你對賭的三百萬在哪裏?有焦老闆打給你地收條嗎?你們地生死狀上注明了這條嗎?”
賽前蕭放和龍哥簽了生死狀,龍哥當場給了焦大山三百萬,說是和蕭放對賭,焦大山便說蕭放地三百萬歸他出,如果龍哥赢了,隻管到他這裏拿走六百萬就是。 現在焦大山分明就是鐵心要黑掉這筆錢。
蕭放拍拍掌:“精彩,瞎話說到這個地步,焦老闆生哥。 果然好氣派,不服不行。 行,我當神作書吧交學費,多學了點社會經驗。 把袁小紅交給我,我立馬走人。 ”
“什麽袁小紅!”眼鏡佬喝道,“小子。 别不識擡舉,交出六十萬美金快滾!”
蕭放的聲音陰沉起來:“焦老闆,生哥,莫非兩位老大連被你們綁走的女孩子也忘了?”
陳海生一個眼色,已經有五把槍對準蕭放腦袋,眼鏡佬哈哈大笑道:“不好意思,聽說你有幾個富豪小姐情人,我們很缺錢,想請你去做個客,拜托你找她們商量商量。 借點貸款。 ”
一個大漢上前。 把蕭放雙手反铐過去,戴上手铐。 蕭放也不神作書吧任何反抗,而是寒聲道:“窮瘋了還是窮傻了?綁我做肉票?”
眼鏡佬獰笑起來:“我說放哥啊,你可是大大的肉票啊,把你受苦遭難的錄像一拍,發給淩家大小姐淩依韻,她可是愛得你死去活來,這些日子爲了你,在上海天天以淚洗臉,一看到那錄像,還不得憂心如焚,借個三五億不是問題吧?運氣好,借個十億也不一定。 别瞪我,我知道你要說什麽,綁她我們沒膽量,綁你才适合借錢。 她有錢啊,給了錢,我看她也不會吱聲。 淩家人也不會知道。 明白嗎?”
蕭放狂笑起來:“綁我朋友,勒索我爲你們辦事,再綁我,勒索我朋友交錢,好,你們有種。 焦大山,你好像就一個兒子焦小毛,如果他死了,你是不是斷子絕孫絕了後?”
砰!
陳海生掄起槍把猛砸在蕭放頭上,鮮血頓時爆出來,蕭放毫不在意,兀自狂笑道:“再有一個小時,不對,四十分鍾,焦大山,你兒子你侄子估計就會從廣州某棟高樓上一不小心掉下來,世界清淨了……”
陳海生狂揍蕭放,蕭放一直狂笑,焦大山大恐,急忙撥打焦小毛電話,電話關機,再撥打侄子電話,也是不通,撥打給姐夫家人,卻說這兩個小子兩個小時前玩去了。
雨點般的拳腳打在身上,蕭放依舊狂笑:“打啊,繼續打啊,我挨多少,雙倍奉還給焦家兩位少爺!”
原來蕭放和劉揚大志策劃好,劉揚大志随便找家派出所,花錢買通戶籍警察,進入戶籍中心查焦大山的親屬關系,再查他姐姐地戶籍資料,再根據這些資料在廣州調查到他姐姐的住處,很快就找到兩位焦家少爺地藏身處。 再找家夜總會,高價雇請兩個容貌身材出色地小姐,在昨晚與他們來了次邂逅,把這兩位少爺逗得心癢癢的,并約好第二天再見面,時間就定在拳賽前一個小時。 蕭放在平湖做賽前準備,兩位少爺則在廣州興沖沖地如約前來,準備和兩位小姐大幹一場,沒想落入劉揚大志手裏了。
‘焦大山,你可以現在就殺了我,也可以毒刑拷打我,逼我說出你兒子侄子下落,你還可以要挾我,用我地命來換你兒子侄子的命,這是你的自由。 不過我告訴你一聲,老子早知道事情不會這麽善了,早就沒做還有活命地打算。 ”
劉揚給蕭放手機打來電話,陳海生用槍頂着蕭放腦袋,蕭放故意把手機揚聲器打開,對劉揚說自己被焦大山綁了,劉揚大怒,狠揍焦小毛,焦小毛恐怖地哀嚎“老爸,救命啊,救命啊!”
劉揚威脅再不放了蕭放,他就一直揍下去,敲掉焦小毛所有的牙齒,把他**也打碎。 焦大山恨不得把蕭放千刀萬剮,可兒子侄子的小命捏在蕭放手裏,不得不服軟。 把蕭放手铐解開,恭恭敬敬地對蕭放道歉,請蕭放開出釋放兒子侄子的條件,以人格擔保今後絕不找後賬。
“人格是什麽狗屁東西?你焦老闆狗屁很多,人格這東西好像沒有。 ”蕭放擦擦臉上的鮮血,嘿嘿冷笑道,“要我開條件,很簡單,四百五十萬尾款,再加顧降龍的三百萬,這是我該得地,一分不少給我。 你們綁了我,是你們的本事,我們綁了你焦老闆的兒子侄子,這也是我們的本事,很好,一個換一個,我确定七百五十萬到了賬,我在深圳安全了,就把你侄子放了。 等過幾天後,我看看你焦老闆陳海生的表現如何,再把你兒子放了。 ”
焦老闆吼道:“不行!錢給你,你也可以走,你必須把我兒子侄子放了!你得守江湖規矩!”
蕭放獰笑道:“去你**江湖規矩!不守規矩的不是老子,是你們!”
焦老闆憤怒地:“蕭放,我焦大山這點面子都不給?”
“焦老闆,您真是個搞笑天才!”蕭放大笑着站起來,向外走去,“我要走了,給你兒子面子,别攔我啊!不想他挨揍喊爹喊媽就焦老闆,别忘了明天彙款到賬,我朋友可沒多少耐心!”
陳海生暴跳着要開槍殺了他,焦大山萬般無奈地阻住他,任由蕭放大搖大擺地走出去,身子像被抽取了脊柱,軟癱在椅子上。
欠下的更新債務一定盡快如約償還,最近幾天實在沒時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