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一看這還是和我生着氣呢啊,我明明都沒說過這話,他非要曲解我的意思,這不是有病這是什麽?
于是我就特賭氣的想,你生氣關機是吧,那我也關機,看誰能赢到最後!
這一關機,就直接關到了我開學的那天,我還是忍不住給劉晨陳發了個短信問他,“我要走了,明天上午八點半的長途車,你真不來送我嗎?”
我沒有收到劉晨陳的回複,因爲第二天就要趕着去上學了,秀秀姐就勸我早點睡覺,所以我就睡了。第二天睡晚了,起來匆匆忙忙的收拾東西就往長途汽車站趕,買好票之後還有十幾分鍾,我站在長途汽車站門口一直在等劉晨陳,卻怎麽都沒看見他的身影。
秀秀姐過來拍拍我的肩膀說時間來不及了,要檢票了,于是我隻好戀戀不舍的往檢票處走。當時,心裏還是帶着點兒怨氣的吧,劉晨陳怎麽都不來送我,是想和我分手了嗎?
結果就正好排着隊檢票的時候聽見劉晨陳的聲音的,他站在我身後大叫了一聲鍾然,聽到這個熟悉的音色,我一下就笑了,轉過頭去看劉晨陳,他滿頭大汗的站在隊尾沖着我傻樂。
那種現場怎麽說呢,其實說起來真的特别狗血,就像是韓劇裏邊兒那種似的,你快要上飛機了,忽然男豬腳在身後叫了你一聲,你一下就重燃希望了,扔下行李就朝着男豬腳跑過去,緊接着就是熱情的擁抱和一個纏綿的吻。
隻不過現在的場景是一個又小又破的長途車站,而我也沒有丢下行李奔跑過去給劉晨陳一個熱吻。
我站在隊伍中冷笑着看了他一眼,賭氣的問他,“你來幹啥啊,不是都關機了嗎?不是都打算不理我了嗎?”
劉晨陳站在那兒又喘了會兒氣,然後三步并作兩步的朝我走過來,還不等我反應過來呢,忽然一把把我摟住就給親上來了!
他的吻很霸道,帶着一種宣示主權的味道侵襲而來,還伸手拖住我的後腦勺,以便自己的舌頭可以更深入。我一下就蒙圈兒了,竟然就這麽陶醉在了劉晨陳的霸道裏,摟着他開始吻起來。
以緻于劉晨陳的嘴離開我的嘴的時候,我竟然還有一點不要臉的留戀。然後,才忽然一下意識到我們可是在車站啊,來來往往的人都愣在那兒看着我倆的舉動,有年紀大一點的叔叔阿姨什麽的還在指指點點的說現在的小孩子真是傷風敗俗什麽的,這我才刷的一下就臉紅了,推了一把劉晨陳的肩膀低聲怒吼道,“你有病啊!多丢人啊!”
因爲圍觀的人太多,搞得本來就不大的車站秩序都亂了,檢票員不滿的朝着人群喊了一句,“八點四十去東市的趕緊檢票啊,一會兒開車啦!看啥看啊,都散了散了!”
秀秀姐忙着排隊,但是還是給我和劉晨陳留了時間,她和我說讓我有什麽話抓經時間,說完了趕緊上車。我點點頭,秀秀姐帶着行李先上車了。
劉晨陳把我拉到候車廳的座位上坐下,我還是帶着點兒小情緒,輕微的掙紮說,“你不是都關機了嗎?不是說我嫌你丢人了嗎?還來送我幹啥啊!而且剛才那麽多人……你就……你就親我。真的很丢人!”
劉晨陳笑了一下,捏捏我的鼻子說,“喲,誰昨天晚上給我發短信告訴我時間讓我來送她啊?”
我老臉一紅,狡辯說我沒想讓他送我,我就是随便一說。當時我已經不生氣了,說實話劉晨陳真的特别會哄女孩子,或者說我真的特别喜歡劉晨陳哄我的路數,反正就是明明很生氣,但是總能讓他一下就搞得不但不生氣了還一臉害羞。
劉晨陳寵溺的摸了摸我的頭發笑了一聲,不知道從哪兒變戲法兒一樣的給掏出一個紅色的盒子,就是那種那個年代很土很醜,一看就是裝戒指的那種心形的盒子,但是當時确實還是蠻流行的。
我不理解的看着他,問他這是送給我的禮物嗎,他搖搖頭說不是,我失望的哦了一聲,他接着說道,“這是把你栓在我身邊的魔法道具哦!”
說着他學着電視裏的男生的樣子,忽然一下打開戒指的盒子,單膝跪在了我的腳邊說,“然然,等我有了出息,我就把你娶回家!我會爲了你好好努力的!答應我好嗎?”
他的聲音不大,大概是知道我害羞,不想讓别人太過關注這裏吧,但是每一個字都像是敲在我心上的一聲巨雷,讓我震撼到了極點!
那時候真的就以爲劉晨陳就是我一輩子的歸屬了,我的眼淚一下就掉下來了,啪嗒啪嗒的,真是感動。我點點頭伸出了自己的手,劉晨陳興奮的幫我帶上,抱着我猛轉了好幾圈才把我放下來。
我一看時間也不夠了,和他說有事兒發短信或者打電話就要去趕車子,走了沒兩步又被劉晨陳喊住了,我問他怎麽了,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一臉期待的看着我,我心想自己去東市念書,估計要兩三個禮拜才會回來一次吧,這次就大膽一點,然後我第一次主動地撲上去親了劉晨陳一下,接着就害羞的一溜煙兒跑了。
過了檢票站還聽見那個女檢票員在和身邊的了另一個檢票員說,“現在的小中學生真是了不得了,膽子大的呀!我記得我原來念書的時候……”
後面的話我沒聽清了,因爲秀秀姐催着我上車,不過我想想也知道她要說什麽。
上車之後我還看見劉晨陳隔着玻璃在和我招手,秀秀姐用指頭戳了一下我的腦袋打趣說,“喲,早上還黑着一張臉生氣呢,這就高興啦?我們然然果然是長大了,被男孩子随随便便的一個吻就給勾搭走咯。我這麽多年的悉心照料,比不上人家劉晨陳的一句話頂事兒啊!”
我這才把自己戀戀不舍的目光收回來,低下頭不好意思的反駁說哪有。
劉晨陳給我發了個短信,說讓我到了東市給他打電話,還和我說他這幾天不是故意不理我的,爲了給我買這個戒指他每天都去飯點端盤子,或者去工地上打零工,還炫耀的和我說這戒指可是兩百塊錢的,純銀的,讓我小心着點兒别丢了。
最後末尾的時候他還酸溜溜的和我說了句老婆,我愛你。
這還是劉晨陳第一次用這樣的稱呼叫我,盡管是文字的形式,但是我還是心跳不自然的加速了,我側頭小心的去看秀秀姐,還好她沒有看到這條短信,我趕緊回了句别亂叫,然後就把手機給收起來了,怕秀秀姐看見又笑話我。
到了東市之後秀秀姐簡單的帶我去吃了個飯,然後我們就去學校報名了。
我在東市生活過八年,但是我也有很多年沒有回到過東市,盡管中間有一次莫名其妙的跑回來,但也是在晚上,而且也是三年前的事情了,沒想到這又一次回來,東市又好像不一樣了,比起原來更大更繁華了,街上高樓林立,一點都看不出曾經的影子。
秀秀姐帶我報了名之後,我說我想去公園那邊看看。因爲那是我和我媽媽走丢的地方,我記得在公園的後門有個早市的攤子,我們就是在那兒走散的。沒有什麽,我就是想去看看。
秀秀姐摸摸我的腦袋,沒多說什麽,就說好,然後就是帶着我去了公園。
這個公園倒是和我記憶裏沒有太大的變化,隻是很多地方都重新裝修了,還添加了很多的娛樂設施。不過那一塊記憶中的早市攤子卻沒有了,被一塊新的人工湖代替了。
我站在那個人工湖的旁邊,看着這個唯一和記憶裏吻合的地方,忽然忍不住一下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不斷地喊着,“媽媽,媽!媽我回來了,你咋還不來找我啊,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