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一片黑暗,散發着刺骨的寒意,小屋的盡頭有一塊純白如玉的圓盤,上面竟然盤坐着一個人——普智!
他的面容與十五年前一模一樣,隻有身體不知是何原因縮小了一倍。
“哎!”普泓歎了口氣,他輕輕合十,默默頌念。
悠悠晨鍾,沉沉暮鼓,須彌山沐浴在缥缈雲氣之中,而天音寺雄偉壯麗,雄峙于須彌山上。
清晨,無數的凡人在清晨從四面八方彙聚而來,對着佛廟殿堂裏的神像頂禮膜拜,訴說着自己或喜或悲的心願,企求着神明保佑。
甯缺休息了一夜,跟着前來帶路的老熟人法相向後山行去。
以二人的腳程,竟然走了半個時辰都沒走到,
法相也許看出來了甯缺的詫異道:“甯師弟,我天音寺無字玉壁何時出現,無人知曉,隻知道千年之前,天音寺創派祖師還是個行腳僧人的時候,四方雲遊,有一日不知怎麽,誤入須彌山崇山峻嶺之間,迷了路,再也走不出去了。無奈之下,便在這亂走亂闖,也許是天生佛緣,竟然被他看到一片光滑如玉的石壁。那個時候,祖師已經饑渴難耐,困倦不堪,便在這玉壁之下休息。”
“祖師在那無字玉壁之下坐了三日三夜,竟然心安神定,進入了我佛法中大圓滿之境界,頓悟了佛理。更傳說,那位祖師也就是在那無字玉壁之下,悟出了我天音寺無上真法大梵般若,由此奠定了天音寺一脈在天下修道中的地位。”
兩人順着山路又走了小半個時辰才停下,卻隻見前方依舊是山路蜿蜒,路旁一邊是茂密樹林,另一邊生着着雜草荊棘,三尺之外便是一個斷崖處。
法相縱身躍下,甯缺也随即跟上。
很快就落到了地上,放眼看去,隻見崖下不僅有法相,還有其他多位僧人,他們雙手合十,低眉垂目,再不向他觀望一眼。
而在衆僧人之首,正是天音寺方丈普泓上人,坐在他左邊下首的,是四大神僧中的普方上人。
右邊下首的一個僧人,看去頗有些古怪,面容枯槁,臉色焦黃,死氣缭繞。隻不知道這位是誰,但能夠與普泓、普方兩大神僧平起平坐。
甯缺沒有說話,向普泓行了一禮,普泓上人合十還禮,微笑道:“小施主來了。”
甯缺道:“請問方丈大師,那無字玉壁在何處?”
普泓不答話,擡頭往天上看去。
忽地天上隐隐一聲銳嘯,是風聲,是獸嚎,穿雲透霧而來,緊接着一束耀眼光輝,竟是從濃霧之中撕開了一道裂縫,射了下來,正照在甯缺身上。
面對這天地異像,甯缺頓時知道,這是天書的顯化方式!
果然,光束一道道照射下來,赫然出現那傳說之中的無字玉壁。
就在他的身前,那看去小小石台之後,筆直垂下,高七丈,寬四丈,山壁材質似玉非玉,光滑無比,倒映出天地美景,遠近山脈,竟都在這玉壁之中。
整個無字玉壁金光燦爛,熠熠生輝,伴随着梵音陣陣,說不出的莊嚴。
天音寺僧人面容不變,低聲頌佛。
時光流轉,就這麽悄悄過去了。
連續十數日,無字玉璧上的金光都沒有減弱,甯缺依舊在領悟之中。
而周圍的僧人早已經散去,普泓上人等高手在幾天前接到了青雲門的邀請,共同面對南疆來的絕世兇人獸神!
又過了數日,光芒亂閃,異象紛呈漸漸歸于平淡,天際忽然一聲驚雷。
四方風雲滾滾而來,在無字玉壁光滑玉壁之上,從上到下,一點點如深深镂刻一般,現出了一排大字,除此之外,更有無數金色古拙難懂的字體,如沸騰一般在玉壁金光紅芒間閃爍躍動,令人眼花缭亂。而那一排大字卻分明清楚,赫然正是──
天地不仁,以萬物爲刍狗!
此時,五卷天書一一出現在甯缺心中,相互關聯,合五爲一。
天地元氣不斷在他身側沉降,形成各種道紋異象,仿佛開辟混沌,在判鴻蒙,金光破開長空,把他整個人照耀的如仙如神。
修爲已經不可以道理計,一下子強大了數倍不止,眼眸開阖之間,神光竟然穿透周邊崖壁,沖上天空消散。
“轟隆!”
一聲驚雷,赫然在天幕之中炸響。
也許是誅仙世界對他的刑罰或考驗,雷劫開始瘋狂傾瀉,一道道閃電不斷劈落,強大的雷劫把山谷劈的面目全非,準确無比的落在甯缺身上。
甯缺對雷電視而不見,任由它在身上肆虐。
“轟!”
“咔嚓!”
源源不斷的電光,眨眼間便把他劈得漆黑一片,發出燒焦般的難聞味道。
雷電忽然減少,天際黑雲深處,滾滾轟鳴聲中,一道光柱仿佛欲貫穿天地一般,轟然朝他擊下,沛不可擋,摧毀一切。
所過之處,熾烈無比,光柱周邊嗤嗤之聲不絕于耳,不知是否乃是溫度過高,竟是将周邊所有事物都鍛化了。
而甯缺面對的,便是這天地巨威,避無可避,躲無處躲……
一切,像是都将結束!
這時,無字玉壁之上的光芒在瞬間亮到了極點,将甯缺盡數罩住的同時,更有巨大無匹光輝,沖天而起,對抗天劫。
兩股熾烈光柱,轟然對撞,地面震動,無數巨岩開裂,如人間末日。
天地在這一刻凝固!
無字玉壁之上,原本光滑如鏡的石壁,碎裂之聲響了起來,一聲脆響,裂開了一個小口,随即無數細縫從這個中心處向四面八方伸出,越來越大。終于,這塊巨大的山壁亂石飛走,頹然倒塌!
天際,巨大的光柱也緩緩散去,低沉的黑雲似乎得到了發洩,天地一下子回複了平靜,烏雲漸漸散開,那平和的天空,漸漸亮了起來。
甯缺躺在地上大口喘氣,可臉上卻極爲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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