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室左邊,放着兩尊巨大的石刻雕像,一尊慈眉善目,微笑而立,一身衣裳被刻的如風吹拂般栩栩如生,倒有點像是佛門的觀音菩薩。
另一尊卻完全是不同的模樣,猙獰兇惡,黑臉鬼角,八手四頭,甚至在嘴邊還刻着一絲鮮血流下,令人看了不寒而栗。
此外在這兩尊雕像前面,還有一張石桌,上邊一個香爐,旁邊放着幾包香燭,都是灰塵遍布,估計這八百年來從未有過香火。
至于這石室的另一頭,卻隻有幾個蒲團随意地扔在地上,沒有什麽其他東西。
再次看了看那兩尊雕像,甯缺知道,那就是魔教信奉的神靈,一個爲幽明聖母,一爲天煞明王,分别掌利慈善和兇煞,對善者善,對惡者惡。
不過可惜的是那些魔教妖人沒有幾個是學幽冥聖母的,大部分都是學天煞明王兇殘狠厲。
向洞穴更深處走去,沒走多遠,又進了一個寬敞地方。但這裏卻不像是外邊那個石室般裝修過,而是一個鍾乳倒懸怪石突兀的山洞,洞裏各色鍾乳石千奇百怪,顔色也是異彩紛呈,而在二人面前,洞口處立著一大塊巨碑,上邊龍飛鳳舞地刻著十個大字:天地不仁,以萬物爲刍狗!
這十個大字,每一字幾乎都有半人大小,筆意古拙,蒼勁有力,筆走龍蛇,竟有迎面而出,呼嘯蒼穹之勢。
“天地不仁,以萬物爲刍狗!誰又能真正明白這句話的含義呢!”甯缺冷笑,看向石壁。
石室堅硬的石壁之上,卻刻著密密麻麻的石刻文字,流露出一種玄之又玄的晦澀氣息。
天書第一卷!
夫天地造化,蓋謂混沌之時,蒙昧未分,日月含其輝,天地混其體,廓然既變,清濁乃陳。
天地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長久。然天地萬物,皆有其相,衆生沉迷,惑於我相、人相、衆生相、壽者相,以爲衆相故,心生三毒三懼三恐怖,不可久矣。
天象無刑,道褒無名,是故說無我、無人、無衆生、無壽者,即達光明。持一正道,内體自性,天地以本爲心者也。
故動息地中,乃天地之心見也。
故無實無虛也。
故天地任自然,無爲無造也。
故物不具存,則不足以備哉!
天地大道,包容萬物!道門的能從中看到道法,佛門中人能看到佛法,魔門自然也能學到魔功!
甯缺雖然有造化玉蝶這種無上至寶,但玉蝶可不會像天書一樣讓人悟道。他此時看的如癡如醉,太極玄清道不由自主的開始運轉,而且運轉的方式竟然和以前大不相同,佛道魔的影子都能看到。
許久之後,他不僅傷勢全部好轉,修爲更是直接破入玉清境第九層,進階之迅猛,駭人聽聞!
拿起斬龍劍想毀去天書,但轉念一想。天書恐怕是天地造化自然形成。把這裏毀了會在别處再次出現。
原本毀滅的劍勢重重斬在天書旁,留下一行字:青雲門甯缺到此一遊!于黑水玄蛇追殺之際悟道于此!
走出石洞,來到黑心老人的石室,掌風一吹,把他的屍骨吹到一邊。放屍骨的石台上露出了幾行雕刻的字迹。
“鈴铛咽,百花凋,
人影漸瘦鬓如霜。
深情苦,一生苦,
癡情隻爲無情苦。”
甯缺将視線收回,踏出石室往死靈淵方向趕去,他知道滴血洞也有一條出路,但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打開,隻能原路返回。
“我已經參悟過天書第一卷,但第二卷好像在蠻荒魔門,有什麽辦法能拿到呢?難不成要叫我加入魔教?”
一路思索,甯缺禦劍飛行,速度極快飛過死靈淵,他可不想遇到黑水玄蛇這條東西了,上次逃過一命都是運氣好,隻可惜損失了無妄仙鍾!
不過,無妄仙鍾本身的材質就有問題,已經不能再向上提升了,大不了下一次重新煉制一個。
沖上死靈淵,飛進蝙蝠洞,閉上眼睛一舉出了空桑山。
甯缺離開空桑山,獨自一人向西北而去。在死靈淵下過去月餘,還有一年多的時間可以揮霍。
這時正是午時,陽光普照大地,過了空桑山的山區,便是一片沃野,空曠而少有人煙。隻有一條古道,不知曾經被多少古人今人踩過,在這片原野之上,筆直向前延伸而去。
背負斬龍劍,一個人默默地走在古道之上思索該如何才能借魔門天書一觀。
他埋頭苦想,走了整整三日,卻仍然想不出個什麽辦法。
這一日,甯缺走出荒郊野外,路上行人漸漸多了起來,凝目向前方望去,古道前頭,卻是有一個小鎮,看去規模雖然不大,但人卻是不少。
走到近處,隻見鎮口路旁,立着一塊石碑,上邊刻着“松崗鎮”三個字,想來是這個小鎮的名字了。
走進小鎮的一家客棧,在小二恭恭敬敬的帶領下,上了二樓,甯缺吩咐道:“來一壺酒,再來幾個下酒菜!”
等待片刻,酒菜上齊。
“這位小兄弟,我看你印堂發黑,面帶死氣,烏雲蓋頂,大事不妙啊!”正喝酒的甯缺聽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忽悠道。
來人須發皆白,面容清庸,看去有幾分鶴骨仙風、得道高人的模樣,讓人第一眼看去便有了幾分敬意,手邊拿一根竹竿,上面挂着一塊白布,寫着四個字:仙人指路。身後還跟着個大約隻有六、七歲的小女孩,紮着兩個沖天辮子,活潑可愛,手裏還拿着一串冰糖葫蘆,正津津有味地舔着。
祖孫二人不管旁邊食客嫌棄的眼神,徑自走向甯缺,眼中放光,仿佛看到了待宰的羔羊。
周一仙,誅仙第一大謎團,混迹江湖,實際上他正是青雲門青雲子祖師風水相術一脈的傳人,論起輩分資曆,比之當今的掌門道玄等人,還要高上幾輩。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