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賜他們數人至今還在二樓的房間裏面各自熟睡,毫無防備地等待着這些“入侵者”對他們進行一場“虐殺”。可是,這些人也不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他們更加不明白的是,爲什麽李天賜他們會出現在這裏。明明他們已經探索過四周方圓幾公裏以内的所有地方,并沒有發現任何生還者。
這就意味着,他們已經知道李天賜他們是由更遠的地方而來,而且有着穿透整條由感染者“大軍”組成的防線。李天賜他們的力量,在确認無害之前,都是危險的。
看着床上睡着兩個年輕人的男女,來者的二人一人對準一個目标,分别用匕首和武士刀架在了李天賜和歐韻的脖子上。冰冷的觸覺讓李天賜和歐韻一下子驚醒了過來,他們一轉身,看着兩個陌生的臉孔,瞬間不敢亂動。
對方是一名年輕女子加上一個老爺爺的組合。年輕女子是清秀的亞洲人臉孔,白色襯衫、黃色連衣帽衛衣加上一條蓬松的黑色波浪小短裙。在這個末世之中,唯有她手裏的霓虹武士刀有些緊張的氣氛。
短發,小圓臉,她充滿治愈的笑容對歐韻說道:“呐,别動。不然,我手裏的刀就會劃破你的咽喉哦,可愛的小女生。”
她整個人騎在歐韻身上,右手将武士刀插入到床上。這張高級絲綿軟墊将武士刀沒入了将近二十厘米。可那個年輕女子用左手輕輕地摸了摸歐韻的臉蛋,一點也沒有在乎:“說吧,你們是什麽人,爲什麽會入侵到我們的據點裏?”
“據點?”
李天賜想坐起來,然而他身邊一個孔武有力的臂彎将他整個人壓回到床上。另一把匕首往他頸上壓了壓,示意威脅。
“别動,孩子。我們可不想殺人,至少是不想殺普通的人。”說話的是一名老者,不知何時他已經搬來了椅子,坐在了床邊。他銀發白須,穿着平常老人爬山的運動裝,仙風道骨,手裏的匕首壓在李天賜的脖子上,也不敢輕易地挪動。
銳利的刀鋒哪怕挪動一厘米,都有可能直接劃破這孩子的動脈……
老者長話短說:“孩子們,先回答我們,你們是誰,從哪裏來,以及身上有沒有傷口?”
肉在砧闆上,任人宰割,李天賜也沒有辦法,他眼看兩人所說,都隻是謹慎的措施。目前也隻能将希望寄托于他們是好人的身上,回答說:“我們不過是即将升作大學生的兩人,和隔壁一名研究生,一名軍人從軍區逃離了出來。我們身上沒有傷痕,來到這裏隻是偶然,我們沒想到這裏是你們的據點,也沒想過這是任何人的據點……”
“哈哈,那也是。”老者樂呵呵地收起了匕首,“你說我們總不能在外面豎個牌子,寫上誰誰誰的據點吧?那……你們來到這裏,有什麽打算麽?”
李天賜作出一副平常人挂在臉上的苦笑:“生存呗,有什麽打算?”
正當李天賜想要看看眼前這兩個人,聽到他們的話到底有什麽反應之時,隔壁房間卻傳來了一陣吼叫和謾罵,聽聲音是陳一山正在用盡全力朝他面前的人叫喊着:“你是什麽人?!想要來殺我?不?不是?!那你拿着槍頂着我腦袋做什麽?現在輪到你了吧?天賜,歐韻,李偉,該醒過來啦!”
那老頭和年輕女生互看了一眼,立刻知道事情超出了他們的控制。他們松開了李天賜和歐韻二人,友好地拍了拍他們的肩膀。之後,老頭說道:“年輕人,剛剛這樣做抱歉了啊,現在輪到我們麻煩你,跟你同伴解釋一下,好麽?”
看着老頭有些無奈的樣子,李天賜點點頭:“好吧,不過我也不擔保他會聽我的話。”
對方的武器并沒有收起,但李天賜和歐韻也沒有拔出他們的槍。在他們走出走廊的那一刹那,幾人同時相遇了。在李天賜他們四人身邊,各有一名陌生人,看來對方也是想同時将他們四人控制。
除了老爺子和年輕女子,在李偉的身邊有着一個和他有些相像,高高瘦瘦的青年,幾乎是同一個模闆印出來一樣。而在陳一山手裏,被他用強力臂彎挾持着的一個微胖的中年人,手裏的槍直接指着他的太陽穴。
“你們是一夥的,哈?!想做什麽?暗中偷襲我們,奪取這個地方麽?信不信我現在把你們全崩掉!”
他的憤怒在此刻顯得有些尴尬,老頭子和那年輕女子已經收起了他們的武器,雙手平舉着,示意陳一山冷靜一點。就連李偉身邊的高瘦男子都連忙擺擺手,說:“我不是壞人!我們都不是壞人!我們隻是怕你們被感染了,會危險我們而已。你看,我和李偉可是同學啊!”
他和李偉同時摟着對方的肩膀,強作歡顔,用最不像笑容的笑面對陳一山,李偉也連忙點點頭,着急地說:“陳大哥,你先放開他吧!他們隻不過怕我們身上有傷口感染了,連累他們而已!”
“這樣麽?”陳一山看了看,确認對方并沒有太大的惡意,才将手裏面的男子松開。
那微胖的小哥穿着帶有龍紋的短袖襯衫,光是露出的手臂就能看出好幾個紋身,還戴着一副墨鏡的他活像社團裏面的老大。
“咳咳……咳咳!”他一被松開,立刻快速地退到老頭子的身後,然後不斷幹咳着說:“哎喲,他娘的,用得着這麽用力麽!老子不過是想知道你有沒有被感染而已,又不是立馬殺了你!你這家夥什麽來頭啊?!”
“軍區營長。”陳一山簡短地回答說,“足夠收拾你這種流氓痞子了。”
“切。”那男子一咂嘴,又想怒氣沖沖地過去和陳一山幹上一架。
老頭子連忙攔住了他:“小良,算了吧。有什麽事情好好說,我們又不是要打架。想活下去啊,還得相互幫忙。”
“好好好,行了,老頭子,都聽你的。人家是軍區大爺呢,還把我的手槍都搶過去了,我怎麽打得過他。”那男子連連擺手,沒等老頭子和其他人動,他已經雙手插着褲袋,叉開八字腳,啪塔啪塔地走回到一樓的大廳處。剩下的七人大多都是不相熟的,隻好相互尴尬地一笑,一起下到第一層。
剛下去,龍紋襯衫的痞子已經大搖大擺地坐在沙發上,他翹起二郎腿,點燃了一根香煙,煙灰正好灑在李天賜進來時看到的煙灰缸内。
而那清爽服裝的女青年則徑直走入廚房,朝外面喊道:“你們要吃點什麽,我現在做吧?!”
老頭子身體很健碩,跟年輕人一樣快步下着樓梯,回答說:“随便吧,結衣小姐,你方便做什麽就做什麽。”
“好!”廚房内傳回來甜美的聲音,仿佛外面根本沒有步入殘酷的末世。
唯一一言不發的是李偉身邊,号稱是他同學的男子。他默默地拉來兩張椅子,和李偉坐在一起,李天賜和歐韻見狀,也不好說什麽,隻好坐在了另一側。而老頭子則是駕輕就熟,從小角落裏搬出一張沙灘椅,直接在大廳裏打開,躺了上去。
不管是從哪個方面,都能證明這幫人确實在這裏居住了一段時間。這裏的食物、工具都是他們收集回來的,在對方并沒有說謊的情況下,李天賜他們知道真正的入侵者并非對方,而是自己。
于是,他們也放下敵意,與這些人一起做着自我介紹。從四人,到八人,還有這裏大量的食物,可以說,他們的生存幾率幾乎翻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