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來平方米的會議室内,圍着中央一組黑胡桃木色的橢圓形的會議桌,坐下了十來位偵查員。
在經過一番的吞雲吐霧,老煙槍們過完了第一輪的煙瘾,也将對這眼前的新案件有了個初步了解。可也将,這不大的會議室熏染上了一重重濃重的煙草味。
“咳咳咳——”
而這股重口味的煙霧味道,将本就不抽煙的法醫官尹震,嗆得直皺眉,心中也滿是不解地嘀咕着。
都說,現在霧霾天氣嚴重,電視新聞裏還一直呼籲心髒、呼吸道敏感者應減少室外活動時間,和強度。那他是不是也要映着新聞裏的号召,給這些老煙槍們每人帶上一個口罩?也好防止他們自殘的同時,能給自己的健康長壽帶來多一重的保障。
常常與這幫子不要命的老煙槍開會,尹震隐約都有一種騰雲駕霧的感覺。不過與那些天上的仙人們不同的是,他不管是駕的,還是騰的,包括吸進肺裏的,都是“毒煙”而已。
尹震又一次皺了皺眉——
此時,卻是一位四十來歲的偵查員,仿佛與煙霧做着鬥争的尹震來個了心心相印。
隻見,他在掐滅了手中的煙頭,從容地吐出一個煙圈後,微皺着眉,滿臉疑惑地望向對面的尹震,又道:“發現死嬰時,已出現了明顯的屍蠟化?”
“是的,按着屍體2-3個月後開始蠟化,再結合現場的環境、溫度,并從死嬰身體腐敗的狀況綜合而定,可以肯定這個被嬰兒至少死了2個月!”
尹震一臉淡定的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架,目光堅定地回道。
“那死嬰,也卻系是報案人劉美娜的親生子?”另一名偵查員也忍不住開口道。
“是的,DNA的檢測報告上有詳細的數據、圖譜。”
“嘶——”
随着點點猩紅的亮起,孟非珏在吸了口最後一口煙後,将快燃盡的煙頭,狠狠地往着面前的煙灰缸裏,用力地撚了撚。
煙草,在通明地玻璃煙缸裏,發出“嘶、嘶”的響聲,劃出一道焦黑的印迹,伴随着孟非珏略顯沙啞的聲音響起。
“當時派出所的報案記錄上,記錄的嬰兒失蹤時間是11月8号,沒錯吧?!”孟非珏說着,斜眼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正認真翻閱着劉美娜報案卷宗的蕭弇。
“沒錯,上面有派出所當天對劉美娜做的筆錄,日期有着重地明确注明。而當事人劉美娜,也筆錄在上面簽字、捺印确認了。”蕭弇說着,又将手中的卷宗遞給了側過身來看的另一個偵查員。
通過室内缭繞的煙霧,會議室的投影儀上,顯示出的是當天派出所的筆錄影像。
“今天是幾号來着?”
“12月9号!”
“也就是說,劉美娜來報案,說嬰兒失蹤是1個月前對吧?”
“嗯,沒錯——”
“而,她這兒子也就是本案的死者,經屍檢卻至少死亡了2個月,也就是說嬰兒至少是在10月9日左右,就已經遇害身亡了!”
“是的——”
“也可以說是,有可能劉美娜當時在殺害了嬰兒後,出于後怕,也許是保護自己的本能的考慮,而想通過其他方式來掩蓋自己的罪惡。比如說,嬰兒的被盜、被拐賣!
畢竟劉美娜居住的是住宅小區,人多眼雜,前幾天還成天會哇哇啼哭的,一個活生生的嬰兒,總不見得憑空消失吧?
不管是掩人耳目也好,洗清自己的嫌疑也罷,一個月後,心中有了全盤計劃的劉美娜,終于按着心中所想,來到派出所,慌稱嬰兒被盜——”
蕭弇很是默契地接着一旁孟非珏的話頭,邊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着一隻古銀塗層花砂打磨的,Zippo康斯坦丁守護天使打火機,邊緩緩道出了自己心中的推論。
與其說,此時的蕭弇是在對着會議室内的衆人說,還不如說,他是在自己琢磨着,當時假定的嫌疑人“劉美娜”的心理狀态。
“可是,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個嬰兒的屍體,還是過早的暴露了——”
“與其到時,讓犯罪嫌疑人劉美娜有自圓其說的機會,還不如給她來個突然襲擊,給她來個措手不及!?”
沒過多久,會議室内的衆人很快便達成了共識。
可不管怎麽說,沒有事實、物證來支持的推理,始終不能作爲判定的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