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昕良久地在滿天星光之下看着她,突然,他俯身吻了吻她滿帶馨香的發鬓,而後再次化身成一條巨大的白龍将她載在自己的背上,龍吟一聲嘯出,直上九天。
晚上的山海界全然和白天的不一樣。
這裏沒有人界的燈盞,隻有天然的螢火,盛夏還未完結,星星點點流螢點綴在樹木之間,草叢之中,盛開的繁花裏,聯結成萦帶,幻化出一幅又一幅夢幻而又讓人驚歎的天然版畫,仿佛是海市蜃樓之後殘留下來的幻景,迷花了人的眼。
瑤光睜大了眼睛看着萬丈夜空之下的夜景,萬裏蒼穹之上的風很大,她伏低了自己的身體一點兒,才得以避開那些過于猛烈的風,她在白子昕的龍背上努力睜大眼睛往下望去,将眼前的美景盡收眼底,實在是覺得這樣的一幕過于難忘。
極緻的黑暗之中卻有些微的亮光作爲點綴,在眼前形成極之強烈的對比,仿佛是人界上元節常有的賞燈大會,舞出各式各樣的圖案,奪人眼球,讓人向往。
瑤光突然覺得鼻子有點兒酸,這樣看似冷清實則熱鬧的情景讓她覺得自己好像又重回人界,雖然在人界她過得并不是特别高興,如果想要出門的話,每天都要避開那些想要來欺負自己的人,有時候她躲避不過,就會讓他們給用魂技攻擊,每每這種時候她都隻能蹲下身來抱緊自己的腦袋不讓他們傷到自己的臉。隻要臉上沒有傷,就算身上有傷,哥哥有時候也不會發現,而她自己也能找到藥酒敷藥。
她記得在她十四歲那年生了很大的一場病,病完之後那一年的記憶仿佛都清空了,全然忘記了那一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她有問過哥哥這是怎麽回事,哥哥卻告訴她,她生的病太重了,以至于大腦短暫失憶,很可能永遠都想不起來那一年的事情。
瑤光覺得,有時候忘記了也好,因爲自己忘掉的肯定是一些不好的記憶。
“在想什麽?”白子昕察覺到她神思不屬,遂問道。
“沒有。”瑤光搖了搖頭,決定不将這些事情告訴白子昕,“師父,我們是要回去鶴魂樓了嗎?”
“如無意外,明天啓程。”
“從這裏回去那裏要多久?”
“大概三天左右的時間。”
“這麽遠。”若然他們真的是全程飛行的話,那麽三天的時間還真是有點兒長了。
“你以爲南山的範圍很小麽?”白子昕調侃一句。
“……徒兒錯了,”瑤光自知理虧,又想起白澤被白子昕封印到他的空間裏,禁不住問道:“師父,白澤會怎麽樣?”
“你很擔心他?”白子昕聽得出她話語之中的擔憂之意,語氣也變得有點兒微妙。
“白澤是可以化爲人形的。”瑤光卻說了另外不相幹的話題,“在幽冥空間的時候多得他,我才沒有餓死。”
“瑤光,你可知道白澤的傳說?”他聽得出她話語裏的感激之意,想起白澤神獸的久遠傳說,還是決定替她普及一下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