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不到“兇宅”也能這麽搶手,皺眉看了一會兒眼前的中年女人,才将思緒拉回來,繼續和顧風讨論情況,才對那位房東太太:“這樣吧,今你先回去,最遲明早我們就會給你電話通知,告訴你什麽時候可以将房子外租。”
“好。”一聽這話,房東就笑了起來,拾起沙發上的棕『色』手提袋,“那我先走了,你們慢慢查。”
聽着她踩着高跟鞋離開的腳步聲,張溪的父母可沒有什麽好臉『色』。見房東一走,張母便重新坐回沙發,長歎一聲,眉頭皺得緊緊的:“現在的人眼裏隻有錢,人命對他們來算什麽?”
想起張溪的死,她的眼圈就紅了,不一會兒便狠狠抹了把眼淚,仰頭看着我們追問:“你們還有什麽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們。”
她是位堅強的母親,卻不知道我們正在面臨多麽棘手的調查,和張溪的家人簡單交談一番後,我同樣讓他們先回去,其他事等明早通知。
許是聽我得信誓旦旦,張溪的家人意識到我們查到了什麽,兩人帶着疑慮和緊張離開了公寓,之後我和楊卓才安安心心地坐在沙發上,和顧風談起了張溪遇害的過程。
最早可以追溯的畫面,發生在張溪一次購物回家。
她手裏提着不少商品口袋,上面帶有明顯的商品标識,能夠記下來的,都是我們未來繼續調查附身靈的方向。
而在那段畫面裏,年輕貌美的張溪打扮時尚,購物回家後一身疲憊。
她将幾個口袋随手放上沙發,仰靠在靠枕上休息了一會兒,才将剛買的東西一一擺出來欣賞。
兩條裙子,三套平時工作時可以穿的工作套裝,另一個袋子裏裝着護膚品,但這不在我們的考慮範圍之内,剩下幾個袋子中裝的都是鞋子,用來搭配衣服的。
從經驗來看,問題就出在張溪買的衣服和鞋子上,可我們看畫面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件物品被鬼依附。
接下來的畫面,就到簾晚張溪打算休息的時候。
她去旁邊的浴室洗漱,剛換上睡衣回到客廳,就聽見卧室裏傳來有人話的聲音。
爲了讓顧風更直觀地看到當時的情形,清楚地感受到情況有多麽詭異,楊卓徑自施法将我們帶入張溪的死亡記憶。
屋子裏的光影頃刻暗了下來,但暗淡的并不是公寓裏的燈光,而是室外的空。
我們看見張溪就站在浴室門口,緊張地盯着卧室房門底下的門縫。有一道光從裏面照出來,可以看見人影在裏面走動。的确有人在話,且不止一個人從聲音卧室裏傳來。
我仔細聽着詭異聲音的交談内容,顧風則觀察眼前恐怖的畫面。當時張溪顯然被吓傻了,猶豫了許久才邁步朝卧室走去。
不過,就在她開門的一瞬,卧室裏人影、聲音同時消失。張溪依舊緊張打量四周,卻什麽也沒發現。
靈異事件的開端,通常就是如此。
隻是很微的一個細節可以證實它們的存在,但這個細節往往不會引起人們的關注和警惕。
而當晚上,還發生了其他的事,不過這件事并沒有記錄在張溪的記憶裏,而是被屋子裏殘留的鬼氣保存了下來。
我們清楚地看見當晚張溪入睡後,大概淩晨1點鍾左右,堆放各種物品的儲物間内又一次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但這一次傳來的不是人聲,僅僅隻是有東西在移動的聲音。
而後,黑影爬上了牆壁,迅速幻化出一道人影,出現了張溪的床邊。
昏暗中,看不清鬼影的面孔,隻能判斷出這是一個男鬼,臉『色』發黑,雙眼凹陷,皮膚看上去十分幹燥,臉皮緊貼在骨頭上,很難形容它眼中袒『露』的神『色』。但第一次接近目标人物,多半隻是觀察。附身靈就這樣目不轉睛地附身觀察張溪的睡顔,等到張溪感受到一股冷意迎面撲來,睜開眼時,附身靈已經消失。
畫面一轉,到鄰二,張溪去公司上班。
她平時的工作就是收集各種時尚咨詢,去商場買衣服有時候隻是爲了應急,身上穿着昨剛買的新衣服,隻因爲她當要見一名客戶。
整個過程都沒什麽問題,工作結束,張溪和同事去了茶水間。幾個年輕女孩一起喝着咖啡,話題轉向張溪剛買的新衣服。
那隻是一套黑『色』的職業套裝,在我看來和别的職業套裝沒什麽區别,但她們卻可以看出其中材質、款式、細節處的不同。
一番讨論後,張溪笑笑:“我已經很久沒去商場買東西了,如果不是爲了見客戶,誰會爲了工作服刻意跑一趟商場,價格還不便宜?”
在她的衣櫥裏,的确偏愛英倫風更多,也會收集别的限量版包包和鞋子。
但衆所周知,因爲區域『性』的不同,每個地方上架的商品不一樣,即便是同一個品牌的服飾,某些款式也隻能在外省或是國外才能買到。
久而久之,張溪習慣了借工作的機會出去買東西,本地的商場是很少去的,就算去也是做調研,像她如同批發般購物的習慣,還是去國外買東西才便宜。
後來,張溪的同事就離開了,她獨自一人留在茶水間,喝完剩下的咖啡。
我們觀察這段畫面時,無論是看到的場景還是感受到的氣氛都不算完整,隻能看着張溪突然渾身一怔,目光直直地朝門口的方向看去,依稀有黑影閃過,但這一次情況更不明顯,張溪幾乎沒有看到那道黑影的存在,隻是感覺有人站在門外看她,鬼影就再次消失。
她回神,端着馬克杯起身,到旁邊的水槽去清洗。嘩啦啦的流水沖刷着杯子裏的咖啡污迹,但原本應該順着出水口流出去的積水卻始終停留在水槽中,污水的顔『色』也是黑『色』的,卻并不是咖啡的顔『色』。
張溪又一次意識到古怪之處,可低頭去看水槽裏的積水時,黑『色』的污水又順着出水口流走,咕噜咕噜地往下滑……
每一次都是這樣,隻要她察覺到了一絲古怪之處,詭異的事就會立即消失。
她皺了皺眉頭,狐疑地将馬克杯放回原位,迅速離開了茶水間。而在她看不見的身後,鬼影再次出現,就站在放杯子的架子旁,目不轉睛地盯着張溪的背影,直到她徹底離開視野,它才再度消失……
無數個詭異的細節構架在一起,就組成了張溪遇害前的見鬼經曆。
無論是白還是晚上,隻要她落單的時候,附身靈便會現身,讓詭異的氣氛包圍着她,漸漸摧毀張溪的理智。
第二晚上,張溪在和同事聚會後回家,時間和前一一樣晚,不過她并不疲憊。
洗漱後,她抱着筆記本電腦躺在床上看電影,聲音是外放的,掩蓋了儲物間衣櫥傳來的聲音。而那道聲響依舊和前一晚上出現的聲音一樣,是有什麽東西正在移動的聲響。
隔了好一會兒,張溪才聽清那道聲響的存在。她慢慢減弱羚影播放的音量,後來甚至直接将視頻暫停,仔細去聽聲音傳來的位置。悉悉索索的聲音持續了兩三秒鍾,才再度消失。
不過那時,張溪已經聽清聲音是從儲物間裏傳來的。她依舊緊張地皺起眉頭,暫時将筆記本電腦放在一旁的床頭櫃,拾起手機下床穿上拖鞋,一步步朝着儲物間的方向移動,打開了裏面的燈光。
實話,當時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像是老鼠在移動,沒有引起張溪的警惕也是自然。她不會想到有個鬼正躲在她的衣櫥裏,監視她的生活,觀察她的一舉一動,甚至企圖将她謀殺……
和我以前獨自在家裏找老鼠的情況差不多,張溪拾起了靠在牆邊的雨傘,沿着儲物間一排排整齊堆放的鞋盒尋找制造噪音的東西。
她時不時用傘尖撥一撥鞋盒間的縫隙,企圖發現老鼠的蹤影,卻什麽也沒有找到。
可就在她轉身打算離開之時,儲物間的燈光突然暗了下去,鬼影出現在了張溪身後。
又是一股冷氣撲來,附身靈的氣息撲打在張溪頸項。
她渾身冒起了雞皮疙瘩,猛然打了個寒戰,扭頭一看,看不見附身靈的樣貌,卻依稀感覺到有個東西就站在她眼前,吓得張溪立即摔了手裏的雨傘和手機,狼狽地跌倒在地上,不斷朝外移動!
整個過程中,她的視野始終面對鬼影出現的位置,可等她移動到了儲物間外,回到卧室,前方黑暗中的黑影已經消失,什麽也沒有留下。
或許,在張溪的感受中,就連身邊正在蔓延的鬼氣也漸漸消失無蹤。
愣了好一會兒,她終于鼓起勇氣站起身來,再次嘗試打開儲物間的燈光。
按了好幾次燈飾開關,儲物間的燈泡終于重新亮了起來。
裏面沒有人。
所有東西都沒有移動過的迹象。
可剛才出現的那道黑影、影子帶來的冷意和氣息,都在張溪腦海中徘徊着,令她惴惴不安。
當晚,張溪自然是沒有睡好的。
她幾乎整晚不敢入睡,始終開着燈,将儲物間的房門關上了,眼神卻忍不住觀察儲物間的房門。即便短暫地睡過去,張溪也會很快驚醒。
『迷』『迷』糊糊到了亮,她的狀态從見鬼後的第三開始就變得不好,但那時,張溪并沒有将這件事和之前出現的幾個詭異場景聯系在一起,她照舊去上班,見客戶,同事問起她爲什麽狀态不好,張溪的回答也十分模棱兩可。
到了晚上,她變得不敢回家,總覺得有可怕的東西在家裏等着她,而那個東西就隐藏在儲物間内,每次她去換衣服、找鞋子和包包時,那東西都會出現在她身邊……
事實證明,張溪的顧慮是對的。
當晚回到家後,她立即将次日會用到的物品從儲物間裏找了出來,并仔細檢查屋子裏的門窗,依舊認爲前晚出現的黑影是人不是鬼,一定是有什麽人闖入了她的房間,才會躲在裏面吓唬她。
可她鼓起勇氣,在外面『色』尚未完全黑暗時,在儲物間内找了良久,依舊沒有找到“可疑人”留下的痕迹。
所有一切看似正常,唯一驚慌的仍是她的内心。
後來,張溪也想到了曾經被人『騷』擾的事。
和她的父母一樣,她想到了可怕的前男友,總覺得這次又被他盯上了,腦海中萌生出了搬家的念頭,打開筆記本電腦開始搜尋其他地方的出租公寓。
時不時的,她依舊會觀察周圍環境。
而這一次,她擔心的不僅是儲物間,直接将卧室的門鎖上,帶着筆記本電腦來到客廳,一邊上網,一邊打量四周,晚上困了,就靠在沙發上蓋着毯子睡去……
就這樣又過了兩,兩之中,公寓内沒有古怪的事情發生,但在張溪工作的地方,鬼影依舊會偶爾出現,在她身邊制造各種古怪的現象。
張溪身邊同事都察覺到了她的不妥,有人追問,張溪的回答依舊支支吾吾;有人私下議論,總覺得張溪最近變得有些魂不守舍。
可那時,張溪自己也不清究竟是怎麽了,她隻是情緒高度緊張,總感覺被人跟蹤監視,那滋味令她十分難受。
緊張了這些,她終于扛不住,借着周末的機會,打算在家裏好好睡一覺。
時隔兩日,她重新打開了卧室的房門,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感覺睡了很久很久,但睜開眼時,時間不過午夜。
卧室裏的燈光不止何時熄滅了,她開着燈睡覺,此刻室内卻一片黑暗,甚至格外的冷,冷得讓張溪難以忽視。
而她嘗試打開床頭櫃的台燈時,卻怎麽也無法打開台燈,隻能聽見手指按動燈飾開關的聲響,在黑暗的寂靜裏不斷響起,那聲音格外清晰,同樣也令她無比緊張。
後來,張溪想到了去找手機。
可當她去『摸』手機的位置時,『摸』到的卻是一隻冰涼的手!就擱在她的手掌之下!
張溪吓得立即将手收了回來,驚恐地瞪大雙眼,仿佛能夠看見再次現身的黑影就蹲在她床邊,目不轉睛地看着她!
而這一次,她吓得渾身僵硬,連逃脫的力量也沒有了,很想移動身體,很想大喊大叫,然而從嗓子裏發出的隻有驚恐的吸氣聲,别的聲音,一個字也吐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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