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
饒是以王守哲的心智,此時此刻都不免有些錯愕。怎麽也想不到,那畫舫主人天滟仙子,竟然想見的是他?
王氏王守哲?
這名字一出,頓時惹出了一陣風波和喧嘩。
“哪位是王守哲?我怎麽沒聽說過此人……”
“聽名字,應該是王氏的‘守’字輩。隻不過,我沒聽說過‘守’字輩裏有個叫守哲的……”
“王氏‘守’字輩雖然人才輩出, 足足誕生出四個天人境長老,卻并無紫府種子。莫非,王氏還藏着一個‘守’字輩天驕?”
一時間,“圍觀權貴們”議論紛紛。
皇甫菲菲和王室海兩人,則均是以異樣的眼神瞅向王守哲,仿佛是在質疑,你何時招惹上了天滟仙子?
“咳咳~”王守哲咳嗽兩聲,“老實說,我真不認識什麽天滟仙子。不過看她如此做派, 多半隐藏着什麽秘密。罷了罷了,咱們先撤爲敬。”
換作之前,他還有幾分興趣見一見這位“天滟仙子”,開拓一下眼界。
可現在,他已經興緻全消,不願卷入一些莫名事件之中。
他這一次來,主要目的還是爲了無極寶丹,順帶在漠南郡開拓一下眼界,亂七八糟的事情可不想參與。
“王公子真是法眼如炬,一下子看出了那妖女俗氣的真面目。”皇甫菲菲滿心欣慰道,“既然如此,不如菲菲做東,請你吃全靈肉宴,品嘗一下漠南郡最烈的美酒‘火雲燒’。”
漠南郡向來盛産肉食, 很多世家的牧場中都繁育着各種肉用靈獸,多年下來, 漠南郡漸漸衍化出了各種獨特且高超的靈肉烹饪手法,且對肉質的要求極其苛刻。
請朋友吃全靈肉宴, 算是漠南招待貴客的誠意。
“哪能如此随意呢?”王室海一聽急了,“咱們來都來了,去見識一番也不打緊吧?倘若那天滟仙子真有什麽不純目的,咱們王氏和皇甫氏都在此,還能怕了她不成?”
“污穢不堪。”皇甫菲菲白了他一眼。
“菲菲,你好歹也是皇甫氏的當代天驕。”王室海激将道,“難不成,你還擔心比不過區區一個畫舫女子?連看都不敢去看一下?竟然如此沒有自信?”
“呵呵~這麽幼稚的激将法也虧你用得出來。不過,本小姐承認你說的有點道理。”皇甫菲菲環抱着雙手,昂着下巴傲嬌道,“也罷~本小姐就去見識見識,看那狐媚子有幾分能耐。”
說罷,皇甫菲菲扭頭看向畫舫,嬌聲道:“聽說你要找王公子?我身邊這一位就是了。現在,我們可以上畫舫了吧?”
她話音剛落。
畫舫上還未有反應,卻有一道驚異而震怒的聲音,從停靠在碼頭附近的一架奢華馬車上傳了出來:“菲菲?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爹爹,我還沒問你呢~~”皇甫菲菲輕哼了一聲,聲音裏透着不滿,“你怎麽會在這裏?難不成,你還真想把那畫舫女子娶回去作妾?”
“混賬!爲父的事情……”
馬車中的皇甫承平氣得怒聲叱喝了一聲。
不過,皇甫菲菲終究是他的天驕愛女,這性子說到底也是他自己寵出來的。頓了一下,他還是把後半句話咽了回去,硬着頭皮解釋道:“爲父來此,自然有我的理由,菲菲,此事回頭再與你解釋。”
與此同時。
畫舫上中再次傳出剛才那個聲音:“原來是大名鼎鼎的皇甫菲菲小姐,既然您是守哲公子的同伴,小姐請您也一起上船一叙。”
“哼~”
皇甫菲菲嬌哼了一聲,當即淩空而起,踏波前行,幾個呼吸間便英姿飒飒地落到了畫舫上。
“還有我王室海,我們三個是一起來的。”
王室海急忙也喊了一句,随即同樣一躍而起,翩然如一抹風中飄絮般輕飄飄落到了畫舫上。
咦?
衆吃瓜權貴們,紛紛驚疑不定,皇甫菲菲和王室海,都是難得的當代天驕,各自家族各自培養的重點對象,平常彼此之間,誰都不服誰……
不知爲何,兩人竟然走在了一起。
與此同時。
同樣坐在豪華馬車中的王氏家主,也是滿臉錯愕,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家中備受寵溺的天驕兒子,竟然和皇甫菲菲混在了一起,還一起上了天滟仙子的畫舫……
負責駕車的老者,回首傳音道:“家主,此事如何處置?是否要将少爺請回來?”
“罷了罷了,先回主宅。”王宗浩揮了揮手,“天滟仙子身份敏感,她今日故意選擇王守哲相見,定然是不願意在本家主和皇甫承平之間輕易站隊。”
“是,家主……”老者應了一聲後,駕馭奢華馬車掉頭離開。
……
王守哲站在碼頭邊上,看着先後上了畫舫的皇甫菲菲和王室海,不由搖了搖頭。當即,也是随便一步跨出,便蓦然到了十餘丈外,毫無煙火之氣般落在了畫舫甲闆之上。
可見他無論是在玄氣之渾厚程度,亦或是對身法的理解與運用上,都是遠遠超過皇甫菲菲和王室海那兩位年輕天驕的。
穿越至今已經二十幾年,王守哲始終保持着勤修不辍的習慣。隻有他越強大,在這強者如雲的世界上,才能更好地掌控自己的命運。
“四爺爺不愧是四爺爺,光是在身法一道上,室海便遠遠不如……”王室海嬉皮笑臉地誇了一句,“回頭定向您好好學習一番。”
王室海越是與王守哲相處久了,越是發現他深不可測的一面,仿佛藏着很多的手段和秘密,完全不像是一個普通七品世家的家主。
“王公子的柳絮身法,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水準。”皇甫菲菲也是贊道,“又仿佛蘊含着一股别樣的意蘊,好似将柳絮身法之玄妙拔高了一層,翩翩若出塵之仙,令人不可捉摸,菲菲佩服佩服。”
“哪裏哪裏,不過是在身法中,加入了一些自己的理解。”王守哲謙虛了一句。
正在三人說話間。
畫舫内走出一位相貌平平的中年女子,行禮道:“賤妾乃小姐身旁的仆婦,奉小姐之命,請守哲公子、室海公子、菲菲小姐入舫一叙。”
“有勞了。”三人還了一禮。
中年女子将他們引入畫舫,直至畫舫閣樓處。
這處閣樓,裝飾古樸厚重,家私桌椅使用的材料多半都是罕見的靈木料。打造之工匠,想必也是大師級人物,做工精美而如藝術品一般。
閣樓一隅置放着一座琴台,琴台旁坐着一位戴着面紗的女子,她身穿着湖色絲裙,長發挽起,露出了修長的粉頸。
面紗之上的一雙眼睛,明媚而攝人心魄。
她起身盈盈行禮:“妾身天滟,見過守哲公子,室海公子,菲菲姑娘。”聲音清澈酥軟,聽在耳裏,令人情不自禁地生出一絲憐惜之意。
此外,她身材修長,湖色長裙都難以遮掩住她妙曼之身材。
皇甫菲菲也是個英姿飒爽,身材嬌美的女孩,可是與天滟一比,好似一顆未曾成熟的青澀蘋果一般,少了許多妙曼和韻味。
她瞅瞅天滟,再看看自己,臉色頗有些不自在了起來。
至于王室海,則更是雙眼有些發直,臉頰發燙,好似有些失态的模樣。倒不是他沒見過美女,隻是那天滟仿佛的确有些難以言喻的奇特魅力。
唯有王守哲,隻是在天滟身上掃了一眼,停頓了兩息後便恢複了平靜。此女身上,的确有着獨特的氣質,對男人的殺傷力很大。
更何況,她還特地蒙着面,營造出了神秘感。
不過,他王守哲是什麽人?先不說這一世有一個天姿絕倫的妻子柳若藍。就說他上一世,地球資訊如此發達的情況下,什麽樣的風格和氣質沒見過?
純以“見多識廣老司機”這一項上,鮮有人能出守哲之左右。
“真不愧是王公子,這份定力果然不同尋常。”見得這一幕的皇甫菲菲,心中對王守哲更是暗贊了幾分。同時,又是對王室海的定力表示遺憾。
略一寒暄後。
三人在畫舫閣樓内落座。
有仆人奉上了靈酒和一些精緻的靈食點心。
“守哲公子,這些點心乃是天滟粗制拙作‘奶酥糕’,不妨嘗一嘗後提些意見,天滟也好受教改進一番。”天滟仙子的聲音清澈之中,帶着絲絲軟糯甜音,仿佛要沁入人的心脾一般。
王守哲随口一嘗,實話實說地點評道:“甜度太高,奶味不足,烘焙火候略過導緻表皮僵硬,是得好好再練練。”她又不是柳若藍,還未有資格讓王守哲違心哄她。
天滟仙子眼神一滞,她這奶酥糕請不少人嘗過,卻還是第一次被一位男子如此直面批評。換做以前那些,哪一個不是辭藻華麗地誇贊一番?
“守哲公子說的極是,天滟受教了。”天滟仙子擺出了低姿态。
“還是先說正題吧。”王守哲一臉正色道,“在下來這漠南郡,不過才區區兩日功夫,不知天滟仙子在何處得知我名?放着皇甫承平和王宗浩兩位紫府家主不見,卻非要見我?”
“若我說,先前公子在街上之表現,恰好被我路過時見到了。我對公子生出了好奇之心。”天滟仙子淺淺一笑道,“不知王公子是否相信?”
“信。”王守哲點頭。
“……”天滟仙子頓覺無語,要不要這樣子啊,怎麽總不按照套路出牌?才聊了沒幾句,就兩次把天聊死了。
無奈之下。
天滟仙子隻得咯咯幹笑了兩聲:“王公子真是風趣,妾身不過與你開個小小玩笑。其實,妾身前些日子便聽一位來自隴左的客人,談起過隴左近期發生的大事。長甯王氏,和守哲公子可是表現十分驚豔啊,令妾身深感欽佩。”
“妾身今日得知守哲公子恰巧駕臨漠南郡,這才按捺不住好奇之心,想要一瞻公子之風采。”
三言兩語間,天滟仙子便解釋了這一次的異常舉動。
“十分驚豔?”皇甫菲菲和王室海表情各異,看看王守哲,又瞅瞅天滟仙子,仿佛對此八卦頗感興趣。
倒是王守哲無所謂地笑了笑道:“仙子謬贊了,我王氏不過是爲了自保而已。”
“自保而已?”天滟仙子聲音動人而幽幽道,“僅憑自保之心,便能扭轉乾坤。先是懾服五品錢氏,令其不敢生出異心,心甘情願付出巨大代價與王氏合作。随後,又憑一己之力,将來勢洶洶的蛟龍幫拒之門外。如此強勢之七品世家,當真是聞所未聞。”
“而鑄就這一切者,據說就是守哲家主,對麽?”
“什麽?”
皇甫菲菲與王室海,俱是震驚無比地看着王守哲,這是開玩笑的吧?隴左錢氏那是頂了天的大家族之一,而蛟龍幫更是一個兇名昭著的組織。
守哲家主,全擋住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