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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鳳的臉色有些難看,這些沒有家族的散修也太可惡了,隻要有錢賺什麽事情都幹得出來。
當即,她冷聲斥道:“兩千乾金是不少,但是爲此丢了性命卻不值了。看在你們之前未曾殺過人的份上,我勸你們趕緊離去,别再充當皇甫氏的炮灰了。”
豈料, 慕容兄弟聞言壓根就不怕,反而嘲弄般地哈哈大笑了起來。
弟弟慕容直對哥哥道:“哥,反正今天是最後一次任務了。不用再像之前那般顧忌太多,怕把王氏得罪死了。不如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說話間,他陰笑不斷地盯着着王鳳,“這小娘皮水靈粉嫩,還是個雛兒, 今天就便宜咱們兄弟吧。”
“有點道理。”哥哥慕容正也是怪腔怪調地笑道, “那就臨走之前, 好好得罪一把王氏。”
王鳳的俏臉都黑了,怒意在她胸腔中升騰而起,解下腰間強弓,引弓搭箭,咻咻咻便是一記連珠箭法。
三支箭呈品字形激射而去,将慕容正籠罩在内。
她的箭法出衆,明顯是下過一番苦功夫的。然而慕容兄弟絕非泛泛之輩,隻見那慕容正身形一晃,疾若巽風般一晃而過。
三支箭齊齊落空!
“弟弟,一起上,把那些族兵都殺了。”慕容正怪笑不斷道,“再拿下這個小妞兒,咱們兄弟好好爽一把。”
話音剛落,兩人齊齊殺近, 以疾速向族兵們掠去。
王鳳臉色大變, 急忙下令道:“齊射!”
實際上她還沒開始下令,族兵們眼見着不對, 已經本能地拿出了這些日子一直訓練的霰彈火铳。
慕容兄弟的速度非常快, 仿佛比起那些掠食兇獸還要快,隻能見到一層影子。但是這已經是夠了,經過一段時間訓練的族兵,第一時間順手瞄去,隻是确定了方向後,便直接依言開铳。
“轟轟轟!”
一連串猶若雷鳴般地聲音響起,霰彈铳喇叭口火光四射,無數鋼珠如天女散花般,将前方籠罩而去。
猛烈的槍響聲下,慕容兄弟先是被吓得身形微微一滞,随後他們身上濺起一朵朵密密麻麻的血花。噴子的沖擊力下,兩人瞬間被打得倒飛出丈餘。
開玩笑,那些鋼珠雖然隻有三四毫米大小,但是架不住數量衆多。而霰彈噴子這種東西,沒個準信,卻是近戰利器。
八把噴子齊射下,形成的鋼珠彈幕是極其可怕的。
如此威力,便是連王鳳都被吓了一跳。之前訓練時候,都是一個一個開铳。卻不想,八個人一起齊射威力竟然如此可怕。
它們最厲害的地方在于,籠罩的面積很大,煉氣境修士極難躲避。
王鳳甚至都已經做好了發出信号後,與之拼命了。
可極爲難纏的慕容兄弟,就這麽倒了?不對,他們還活着,哪怕每個人都身中了數十顆鋼珠,受傷不輕,卻依舊沒有斃命,他們開始呻吟哀嚎了起來,掙紮着想爬起身來。
“來人,上去把他們綁了。”王鳳咬了咬牙,狠着心道,“先挑斷手筋腳筋,再綁起來。”
“是,王鳳小姐。”
幾個族兵一激靈,興奮感消退了許多。急忙下馬抽刀,挑斷了慕容兄弟的手筋腳筋,随後再将他們五花大綁。
“王鳳,你不得好死。”慕容兄弟痛苦而憤怒地咆哮着,辱罵着,“你這賤人,手段竟然如此惡毒,你這……”
還沒等他們罵上兩句,嘴巴就被破布塞得嚴嚴實實,說不出話來。
“哼!”王鳳還是首次如此兇殘做事,隻是冷聲道,“真是兩個臭不要臉的無恥之徒,既然要殺我們,既然敢和我王氏作對,就要做好死去的準備。分出兩個人,将他們押回牧場關起來,其餘人裝填霰彈铳,跟我繼續巡邏。今天那些散修,讓他們來一個栽一個。”
其實,霰彈槍雖然威力不錯,但是缺點也十分緻命。能産生如此戰果,也是因爲那些散修們對霰彈铳缺乏了解。
若是一旦熟悉了霰彈铳,便能發展出很多針對性的戰術,例如利用強弓遠程打擊,再或者暗中潛殺,再或者配備防具等等。
不過,一旦他們知道了有霰彈铳巡邏隊,至少也不敢再如此肆無忌憚了。畢竟巡邏隊中隻要有一名家将或是相應級别的高手,便會形成有效的戰鬥力。
散修雖然敢于冒險,但是歸根究底還是惜命的。
閑話不提。
類似于王鳳率領的巡邏隊,可遠遠不止一支。很快,各處都響起了槍火聲。在那些散修無知和過于大意的情況下,王氏獲得的戰果是喜人的。
不過,除了一名煉氣境四層的散修被直接打死外,其餘都隻是重傷。煉氣境修士雖然遠不如靈台境,但是個體生命力之頑強,絕非普通人可以比拟。
皇甫氏籌謀許久的一次行動,被王守哲的霰彈铳徹底擊潰,總計十五名散修被擒或殺。
最令王珞彤憤恨,也最感興趣的,依舊是慕容兄弟。她對慕容兄弟身上的身法巽風閃很感興趣,便将他們關押起來,進行審訊。
身爲世家,自然也有世家的規矩。正常情況下,世家是不允許對散修随意出手欺辱,若是對方犯罪抓到後,也許得送交官府處置。
然而王氏作爲地方豪強,也有鎮守一方的義務和權力。一旦某個散修在世家地盤上作案,隻要有證據的情況下,哪怕是殺了,官府也隻是睜一眼閉一眼。
王珞彤對付的散修也不是一個兩個了,加上王守哲對刑訊逼供手段的科學化傳授,她在刑訊方面也算是個高手。
很快,他們便打熬不過刑訊,承認了所有罪行。
一旦确鑿了他們的罪行,隻要他們依舊在大乾範圍内也會将寸步難行,畢竟大乾的海捕文書可是會通知到每一郡每一衛的。
随後,王珞彤便是以此爲條件,叫他們交出巽風閃的身法。在王珞彤當着幾個族人家将面,用王守哲的名義立誓隻要他們交出巽風閃,并願意由官府押解離開隴左郡,便會赦免他們罪行。
最終,慕容兄弟爲了活命崩潰了。
他們交代出了自己一個秘密隐藏地點,裏面藏有巽風閃身法以及他們多年積攢的一些财物。雙方約定,會給他們留一千乾金。
王珞彤派人去将秘密藏寶地的東西取了回來,略作清點,發現除了巽風閃身法外,還有其它一些雜七雜八的基礎功法和下品功法。
除此之外,便是足足有三千幾百乾金的積蓄。
得此好處後王珞彤便依照協定,給他們留了五百乾金,并讓城守府的巡防營接手,通過官府渠道把他們發配到了其它郡。
這便是一個略有追求的世家,與散修之間的不同了。王珞彤既然立誓答應了他們,哪怕對他們再憤恨,也不會違背自己誓言。
因爲誓言這東西,違背了一次之後便會有第二次,就會有第三次。而族人和家将,也會對你失去信任。
其餘散修之中,王珞彤挑了幾個平常作惡多端的直接殺了。
并在皇甫大牧場的邊境豎起了木樁,将他們的屍首綁在上面。
以警告爲皇甫氏賣命的散修,在行動之前都好好想一想,究竟惹不惹得起王氏?其餘散修,在留下證據口供後,統一由前馬鎮守使送去了城守府,正兒八經由官府處置。
得到了《巽風閃身法》,先是翻了一翻,頓覺這本身法十分玄妙,比起家傳絕學《柳絮身法》不遑多讓,顯然是一本不可多得的“中品身法”。
可别小看中品二字,長甯衛多數世家都是沒有中品功法傳承的,亦或者隻有一兩門身法或是戰法。至于家族自己的上品傳承,便是平安王氏也沒有。
而且這巽風閃,對身法的運用和玄氣發力技巧訓練,與柳絮身法完全不同,若是多學一門中品身法,可以讓戰術更加靈活多變。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契合柳絮身法的,也可以給族人多一個選擇。
最令王珞彤在意的,是巽風閃身法中的一項介紹,若是擁有“巽風血脈”的人修煉此身法,可以事半功倍威力更強。
而家族裏面,正好有一個巽風血脈的王宗昌,他若學此身法必然是如虎添翼。
因此,在得到了“巽風閃”後,王珞彤粗略的記了一遍,便立即請了宵翰老祖過來,請他第一時間送回家族。
至此,王氏多添了一門不俗的中品身法,也是多積攢了一樁底蘊。
……
霰彈铳的出現,瓦解了皇甫氏利用散修不間斷騷擾的惡心戰術。沒有哪個散修,敢再随意去前馬牧場搗亂了。
哪怕皇甫氏已經研究出了,如何針對霰彈铳的戰術也沒用。散修們,都被王氏的雷霆手段給弄怕了。
然而此時此刻,皇甫氏卻又沒有辦法派遣族人與家将,直接去前馬鎮騷擾。畢竟此時的皇甫氏,老祖宗的傷還是個大問題。
一旦與王氏在明面上進行全面開戰,别說城守府必然不答應,便是能不能弄得過王氏聯盟還是個問題。
如此,皇甫大牧場與前馬鎮的邊境上,消停了起來。
這一消停,便是足足消停了三年!
這三年,皇甫氏将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如何治療老祖這件事情上。
這戰術并沒有錯,因爲隻要治好了老祖,皇甫氏便能徹底擺脫困局。
隻可惜。
皇甫華烨的傷勢極爲複雜,哪怕是精擅于醫術的紫府境修士治療起來都很吃力。而對他傷勢最具有針對性的長春上人,一直在閉關之中。
哪怕皇甫氏多方求助,最終也沒能見到長春上人一面。
心灰意冷下的皇甫華烨,重新回到了長甯衛。
此時的皇甫氏,與數年前意氣風發的皇甫氏已經截然不同。這些年來,到處托人求醫,以及爲了控制皇甫華烨的傷勢與病情而購買了不少丹藥。
這讓皇甫氏的财務壓力變得越來越緊張。
雪上加霜的是,前馬鎮的牧莊異軍突起,在短短三年時間内便已經頗有了些規模,他們純以商業手段與皇甫氏大牧場進行較量。
因前馬三大牧莊中出産的畜肉與羊毛,非但質量要略好一些,價格也是一降再降,不斷掠取侵占着皇甫氏原有的市場。
逼迫皇甫氏也不得不進行降價售賣,以搶奪市場。一開始皇甫氏還能抵擋一番,畢竟前馬鎮的牧場規模比較小,而且王氏在畜牧業上也不擅長。
可如今三年過去了,王氏竟然已經将畜牧産品的價格降低到了原來的六成!直接血淋淋地刺在了皇甫氏的胸口上。
皇甫氏若跟着降,便會進入虧本銷售階段,每多賣一點就會多虧一點。可若不降,市場就會被王氏搶奪過去,皇甫氏的畜牧産品将砸在手中。
如此血淋淋而直接粗暴的價格戰術,快要把皇甫氏逼瘋了。他們爲了保住僅有的一半市場,不得不再度降價。
可還沒等他們緩過勁來,王氏宣布再次加大畜牧業的投入,并鼓勵長甯衛各小世家種植牧草,王氏會高價收購。
那價格,連天人雷氏都爲之心動,将一些産量較低的良田轉種了王氏提供的苜蓿草。
……
“該死的王守哲!還有那些見風使舵的小家族也該死!該死的天人雷氏!”書房内,皇甫錦環嘭的一聲,将茶杯砸碎。
相比于數年前,如今的皇甫錦環竟然蒼老了許多,頭發中多了許多花白之色。
“家主息怒。”老管家急忙上前安慰,“有道是他狂任他狂,清風拂山崗。當今之計,還是得想辦法給老祖宗治傷啊。”
“治傷治傷。”皇甫錦環暴怒道,“我們能到哪裏去治傷?就是連寫信給了主脈,他們都隻是假惺惺地給了幾萬乾金便把我們打發了,真當咱們是叫花子了。”
“家主,畢竟咱們與主脈已分家五百多年了。”老管家無奈道,“當初有關系和感情的族人,也都是早就死光了。便是連主脈那紫府老祖,都不是當年那個了。有道是咱們風光時,彼此照應與扶持絕無問題。可落難時,要讓他們花費巨大力氣去幫,恐怕……情份不夠啊。”
“世道便是如此,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老管家心中直感慨,莫非真的是報應?想當初,就是因爲皇甫氏的手筆,讓平安王氏也是一路淪落到了底層,日子過得極苦。
如今,卻是因爲平安王氏的崛起和報複,讓皇甫氏也嘗到了這種滋味。
皇甫氏這幾年爲了給老祖宗治傷,以及對抗王氏的商業戰争,不得不變賣了許多固定資産,并解散了許多家仆。
以至于偌大的皇甫氏主宅,如今變得冷冷清清。大門門庭,更是已經快要“落灰”了!
就在皇甫錦環滿心憋屈,生出了一股要不要索性與平安王氏拼了這個念頭時,一名下人匆匆忙忙過來禀報:“家主,啓禀家主。”
“混賬!”皇甫錦環臉色一寒,怒意橫生殺心頓起,“如此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那下人連滾帶爬地走了過來,瑟瑟發抖地掏出了一物:“門口有人求見,說這件信物交給家主您後,您會親自去迎接他。”
混!
皇甫錦環還沒罵完,老管家便說:“家主且先息怒,看看也無妨。”
皇甫錦環強忍着殺心,拿過了那物仔細一看,蓦地,他猛然間站了起來,眼眸閃爍不定。
竟是……他來了?
他爲何會在這時候來?莫非……
一時間,皇甫錦環的臉色陰晴不定,仿佛是在猶豫不決。可一想到皇甫氏如今的局面,當即,冷哼道:“既如此,就别怪我皇甫錦環心狠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