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這裏可是西涼軍的駐地。那些粗胚們什麽事都幹的出來。萬一按照羌人的習俗,把馮蘅往馬背上一丢,自己就哭去吧。就憑自己這騎術,哪怕人家騎的是騾子,自己都追不上。
陳凡來到了馮蘅的屋子外面,正打算敲門,忽然聽見裏面傳來了少女低不可聞的呻吟聲。
心裏“咯噔”一聲,吓的手腳冰涼。恐懼和憤怒一起湧上心頭,陳凡猛的一腳踢開大門,怒火中燒的闖了進去。
裏面确實有兩個人,不過兩個都是女孩。馮蘅坐在床邊,一臉驚訝的看着陳凡這個不速之客。而在她的床上,一個和她年紀相仿的女孩正抱着腳,滿臉的恐懼,清澈明亮的大眼睛中,淚光晶瑩,而且淚水越聚越多,越聚越多,終于無可避免的“哇”的哭了出來。
“……”陳凡大汗,居然能把人家小蘿莉吓哭,太傷自尊了。
“小白扭傷了腳……”
“哦。”
“我在幫她按摩……”
“哦。”
馮蘅木讷的解釋着,陳凡則呆闆的應答着。
忽然,馮蘅似乎想明白了什麽,頓時渾身顫抖,拼命的忍着笑。
“咯咯咯……哥哥是個大笨蛋!哈哈哈哈……”
“你們繼續……”陳凡羞愧難當,奪路而逃。真他媽丢臉!不過那個小姑娘又是誰?軍營中還能有别的女子進入?
直到晚飯時,馮蘅還是沒有恢複正常。眼光隻要一看到陳凡,就忍不住的想發笑。
陳凡有種預感,搞不好自己會被她取笑一輩子的。
“呃,那個……今天那個女孩是誰啊?”爲了避免繼續尴尬下去,陳凡隻好先開口。
“嗯?哥哥不認識她?”經過張魯的提醒後,馮蘅再也不用“阿叔”這個稱謂了。事實上,絕大多數男子都喜歡女孩叫哥哥的。
“不認識,是不是哪位将領家的閨女?長的挺漂亮,就是膽子太小了,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
馮蘅瞪大了眼睛:“那可是你侄女呀!你怎麽可以這麽說她!”
“哈?”陳凡傻眼了,自己赤條條來去無牽挂,什麽時候多出一個侄女來?
“哦,我明白了。”一直在旁邊看熱鬧的張魯插嘴說:“那姑娘肯定是董卓的孫女董白了。據說董卓就一個兒子,還是個短命鬼。二十多歲就死了,隻留下一個女兒。你老丈人可是把她當做掌上明珠呀,疼愛的不行。論起在董府的地位,可不比你那媳婦兒差多少。啧啧,你也真行,怎麽頭一次見面就把人家弄哭了?是不是你對人家做了什麽人神共憤的事兒了?”
“去去去,一邊去!我又不是癡漢!”陳凡惱羞成怒,惡狠狠的辯解。
馮蘅見陳凡很是難堪,就不停的往他碗裏夾菜:“哥哥,吃菜,吃菜。”
等陳凡平靜下來,馮蘅又開始解釋:“哥哥你栽的那種叫做辣椒的東西已經成熟了,我今天去菜園看看,順便想摘一些回來。結果遇到了小白,我們很投緣,玩的非常開心。可是在回來的時候她不小心扭到了腳,于是我就把她帶回家裏,替她按摩一下。結果……就被哥哥誤會成……那什麽了。”
“此事不提也罷……”
馮蘅忽然難過了起來:“小白很可憐,從小就沒了父母。而且,她還不會說話……”
“啞巴?”張魯驚訝的叫了起來,卻被馮蘅狠狠的瞪了一眼。
“是很可憐,命運确實殘忍。”陳凡點點頭,繼續吃菜。聾啞人見的多了,所以他并不覺得有多難以接受。擱在後世,雖然不會說話,但是依然可以通過網絡,短信,以及衆多社交軟件與人溝通。
見沒有達到想要的目的,馮蘅把椅子往陳凡身邊移了移,抱住他的胳膊,用撒嬌得到口吻說:“小白那可可憐,我們幫幫他好不好?”
“好啊,你以後可以經常找她玩,沒關系的。”
“哎呀,不是這個意思。”馮蘅用頭抵住陳凡的胳膊,用充滿誘惑的聲音說:“哥哥不是神醫嗎?能不能幫她醫治一下,小蘅好想跟她聊天呀。”
同桌的衆人全都停下了手裏的筷子,驚訝的看着二人。大家在同一個屋檐下住了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到馮蘅用這種口吻說話。這還是那個乖巧懂事純潔如百合般的小姑娘嗎?
陳凡在她的腦袋上輕輕拍了一下,無奈的說:“這種聾啞之症是治不好的,強行治療不僅沒有任何效果,反而會傷害她的心靈。與其這樣,還不如讓她慢慢的習慣。”
馮蘅“哦”了一聲,終究還是有點悶悶不樂:“董府的人都是笨蛋,沒有幾個認識字的。小白根本沒有辦法和别人交流,所以這麽多年來,她一直都很孤單。”
陳凡放下碗筷,仔細琢磨了一下,覺得這倒不是什麽難題,于是笑了笑:“隻是做到與人交流的話,倒不是什麽難事。我回頭想點辦法,這個就交給我吧。”
“真的?哥哥最厲害了!”馮蘅跳了起來,嬌嫩的紅唇在陳凡的臉上親了一口。
陳凡摸了摸臉,突然想起來,這還是自己的初吻。
手語陳凡不會,但是在部隊的時候學過旗語。原理大同小異,都是用特定的動作來替代語言來表達意圖。
所以,陳凡決定自己來編撰一套手語。不需要太難,能大概表達意思就可以了。雖然漢字博大精深,但是日常生活中常用的也不過就幾百個。而且很多字詞也是可以互相替代的。
所以陳凡就選取了最常用的一些漢字寫在紙上,然後在每個漢字底下畫上自己設定的動作,越簡單越好。
這無疑是件浩大的工程,從晚上一直忙碌到清晨,隻設計出了幾十個動作。這還是因爲剛開始時比較簡單,越到後期越難。
一連三天,陳凡足不出戶,終于創造出了一套精簡版的手語。雖然隻有一百多個字,但是熟練使用之後,日常溝通絕對沒有問題。
過來探望的張魯有幸成爲了第一個見識到這套語言的人。陳凡微笑着看着他,伸出了一根中指。
如果不是被這家夥忽悠,自己用的着受這麽大的罪嗎?陳凡怨念深重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