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罷了……”軒轅姒寒突然笑了起來,蒼白的臉上綻放出來的笑意是那般凄惶。“九千年了,鳳凰,你赢了。”說罷,黑光凝聚成了一把黑色的匕首,刺入了軒轅姒寒的心髒之中。
李淳卿看着軒轅姒寒嘴裏大口大口地吐出了紫黑色的血液,蒼白而瘦弱的身軀向後倒去,跌回了青石棺椁之中。又回過頭看了看虞墨棠,緩緩說到,“是啊,都九千年了呢。”
虞墨棠和蕭何走到了那尊巨大的青石棺椁前,向裏面看去。繼而,虞墨棠說到,“這棺材的制式,很獨特啊。”
這尊棺椁叫做九重琉璃棺椁,由九種不同制式,不同材料打造出的棺椁層層嵌套而成。最外層的棺椁由青石制成,由外向内,一次由紫檀木,白銀、青金石、赤金、黑曜石、松木、琥珀制成。而最後一重棺椁,則是由一整塊白玉打磨而成的。
李淳卿并未上前觀摩那尊棺椁,而所說出的細節卻詳細地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分毫不差。
虞墨棠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還想繼續看下去,卻被李淳卿打斷了。
李淳卿略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背包,爾後說到,“好了,既然阡隍羽咱們已經拿到了,那此行的目的我們也已經完成了。上古墓也不是什麽可以久留的地方,我們該回去了。也免得再生出什麽事端。”
虞墨棠和蕭何點了點頭,跟着李淳卿轉身離去。畢竟,對于李淳卿說的任何一句話,他們都是非常信賴的。
地宮之中,那些原本複雜複雜而危險的結界都已經随着軒轅姒寒的死亡和阡隍羽的融合而徹底消失了。這時,李淳卿才發現,原原本本的上古朝王墓也不過就是耳室繁多,偏殿環繞而已。并沒有适才他們所見的黑洞與梧桐森林。
按照原路返回的過程并沒有遇到任何的困難,最多不過是因爲連接着耳室之間的走廊太過綿延交錯,三人不免走了些遠路,但還是很快便到達了他們最初所至的那間地宮。
一尊巨大的青銅方鼎矗立在地宮的中心。這尊方鼎以青銅鑄造,目測高度接近三米,寬也在兩米左右。鼎身上雕刻着的古樸而神秘的花紋和字符。
正是那尊神農鼎。
而神農鼎的前方,一堆碎石塊靜靜地堆在那裏,那是在不久之前被雷管炸碎的噬魔蜘蛛碑。
突然,一聲怪異的貓叫撕裂了地宮中平靜的空氣。李淳卿的注意本就沒在那裏,自然也是被吓了一跳,不禁打了一個冷戰。
“狐狸,神農鼎那邊有隻貓。”虞墨棠有些猶豫着要不要過去看看,又怕李淳卿會因此而不高興。對于一個十足的貓奴來說,這樣的取舍實在太過痛苦。
李淳卿側過頭,向着神農鼎的方向看去。繼而搖了搖頭,并沒有說話。
見此,虞墨棠也沒有再說什麽,隻是回頭看了那隻貓,小小的,像一個白色的絨團兒一般蜷縮在神農鼎的鼎足旁。最終還是跟着李淳卿一起離開了。
出了盜洞,李淳卿,虞墨棠和蕭何呼吸着夜幕之中的山海關濕冷的空氣。從未感受過,原來,僅僅是腳踏實地,就足以讓人分外安心。
月光的清晖灑落在整個山海關中,北方連綿的山峰在薄霧彌漫中,像極了清淺的遠寒黛。
李淳卿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看盜洞,卻發現不知什麽時候,那隻蜷縮在神農鼎下面的小白貓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跟着他們返回了地面。
李淳卿轉身走到小白貓的身邊,蹲下身揉了揉小白貓毛絨絨的小腦袋。有些孩子氣地對小貓說着話,“嗯?怎麽了?是迷路了麽?”
那隻小貓卻也不認生,隻是用自己的腦袋蹭了蹭李淳卿的手心,乖巧地“喵”了一聲。
突然,李淳卿拽着貓的耳朵直接站起身來,那隻小貓卻并沒有因此而嚎叫,反而是兩隻後腳憑空向前一蹬,将自己整個身子都縮了起來。
見狀,李淳卿放開了小白貓的耳朵,将它抱在了自己的懷裏。又看了看夜空中的皓月千裏。對虞墨棠說道,“你若是喜歡它,就和我一起養,好不好?”
虞墨棠自然是樂意的,不僅僅是因爲實在喜歡這隻可以的小貓。
接到了李淳卿發來的消息後,一直等在山海關外的賓館的梁蟠趕忙趕了過來。四人驅車直奔beiJing。
路上,李淳卿将自己的背包打開,揉了揉小白貓,“餓了吧?我這裏有吃的哦。(???ω???)”
那小貓好像是聽懂了一般,将毛絨絨的小爪子伸進了李淳卿的背包,碰了碰其中的一個綠色的小盒子,又擡起頭一臉呆萌地看着李淳卿。
李淳卿拿出了那個小盒子,取出了裏面的白茶蛋糕喂給小貓。又笑着對它說,“原來你喜歡抹茶蛋糕啊,那以後我就叫你白茶了,好不好?(?ω?)”
然而,這一路上,虞墨棠卻不像是最初那般這麽喜歡這隻小貓。原因很簡單,因爲李淳卿一直在逗貓,都不理自己了。
虞小喵覺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動搖,所以一直很郁悶。(。?`ω??)
最終,忍無可忍的虞小喵将白茶從李淳卿的懷裏搶了出來扔給蕭何。之後一臉委屈的看着李淳卿,小聲地“喵”了一下。
李淳卿一下子便笑出了聲來,開玩笑般地說到,“就連一隻貓的醋你也要吃啊?既然你這麽在乎我,那就以身相許吧?”
虞墨棠的臉有些微微發紅,這麽單純的男孩子也是少有。繼而爲了掩飾自己的尴尬,硬生生地轉移了話題,“狐狸,既然你這麽喜歡白茶這小東西,當初幹嘛非要攔着我。難道就僅僅是因爲你也想養麽?”
“你是白癡麽?”李淳卿絲毫不想掩飾自己對虞墨棠的鄙視,“當初我們可是在墓裏面,你也不動腦子想想。”
算準了虞墨棠肯定還會接着問自己爲什麽白茶會出現在地宮中,現在自己又爲什麽要養白茶。索性不等他問,李淳卿就如數告訴了虞墨棠。
原來,在李淳卿蹲下揉白茶的頭時,就發現其實白茶并不是一隻純白色的小貓。在白茶純白纖細的毛發之中數根金色的毛連接成了一條直線,一直從它的眉心延伸到了貓尾尖。但是,那根金線卻也不過分顯眼,隻是在輕柔的月光下才能看出。
也是那個時候,李淳卿才發現,這隻小白貓竟然就是月影翡瞳金絲貓。上古十瑞獸之一。
虞墨棠看着白茶那一雙貓眼石般的通透的眼睛,瞳仁的深處帶着星空一般變幻莫測的色彩。
白茶的眼眸是斑駁的綠色。時而是寂靜深潭的藍綠,時而是遼闊草原的深綠,時而是清新葉芽的嫩綠,最終混合在一起沉澱進深處,徒留浮于表面的尊貴皇家般的金綠。
一路颠簸,李淳卿懷中抱着白茶,靠在虞墨棠肩上昏昏沉沉的睡去。
再醒來已是第二天的夜晚,自己合衣躺在自家的床上。白茶蜷縮在床邊的軟墊之中,睡的安穩。房間中開着冷氣,溫度正好。
李淳卿揉了揉眼睛,緩緩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卻見房間角落裏的桌案上,不知是什麽東西散發出了淡淡的微光。
幾不情願地下了床,李淳卿給自己倒了一杯溫水,端着水杯走向了書案。卻發現那微光的來源正是那本《玄暝天卷》。
指尖還未觸到古書,書頁便無風自動,翻開在了其中的一頁。
李淳卿俯身看了看書頁上的内容,卻不由得大吃一驚。玻璃杯從手中滑落,摔在了地面上,零落了一地的碎玻璃。
那張翻開的書頁上并沒有過多字迹,隻有一幅以白描手法勾勒出來的畫。留白的地方也不過是寥寥寫着幾個字。
畫中,高聳入雲的萬仞之山上,一襲白衫的黑龍被釘在以白骨搭建而成的祭台上。盡管被禁锢在層層的枷鎖之中,身陷囹圄,卻氣宇軒昂。薄涼的山峰吹拂在黑龍年輕而俊秀的面容上,将臉上的血色吹散,蒼白得讓人心疼。他的目光空洞得幾乎可以看破時光,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而頁角的空白處,寫着這樣一句話,『自此之後,九翎鳳凰葬入埃土,而他眉目如初。』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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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墓信劄之噬罪者》已經連載完畢啦,長歌忙于學業QAQ,所以《古墓信劄》系列和《縱使時光留人不住》會在我高考之後連載。希望大家可以繼續支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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