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一道巨大的水波蕩漾而起,伴随着一道沉悶的低聲呼嘯,兇猛異常地激蕩開去,周身一顫,沈玉馨不禁抱緊我,急急問道:“宗一,發生了什麽事?難道是地震了麽?!”
“蜈蚣八爪穴被破,龍氣上揚,當然不是什麽地震!”我皺了皺眉,随即歎了一聲,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隻是那布置蜈蚣八爪局的人,卻是難逃一劫啊……我隐約覺得,對方一定和沈老爺子有着非常深厚的關系。
“爸爸,你,你怎麽了?”冷不丁的,隻見沈老爺子與衆人一道緩步走了出來,其中也有面色蒼白的林小天,聽到沈玉馨的一聲詫異,沈老爺子并未有任何反應。
“小天,你們都怎麽了?蜈蚣八爪局已經被破,你們應該高興才對,這是……”我遲疑了一下,不免愕然問道。
“宗一,布置蜈蚣八爪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老友劉爵士啊!”沈老爺子滿臉痛苦地坐在一邊,許久後,才低聲道:“剛剛劉爵士的太太打電話過來,求我饒過他們家,劉爵士已經認識到錯誤,可太晚了,他……”
“他難道沒有經受住煞氣反噬的威力而一命嗚呼了?”我搖了搖頭,果然被我言中。
“那倒沒有,隻不過他突發腦溢血,已經送進急救中心搶救,能不能挺過來……對了,宗一,能不能麻煩你救一救他?”沈老爺子如此宅心仁厚,實屬大善之舉,然而聽聞他說完,大家皆報以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沒得救,除非他能熬過這一劫,否則神仙都救不了他……”我輕歎一聲。
“姐夫,我還有一個事情要告訴你!”未等這邊的事情說完,隻聽到林小天着急地說道:“我姐現在被……被淩少的人抓走了……”
“啊?”我面色大驚,狼眼啊狼眼,我分明讓他盯緊淩少的一舉一動,他怎麽如此疏忽!“什麽時候的事情?”
“就剛剛!”林小天眼眶一紅,哽咽着道。
我整個身子顫了一顫,心念急轉,突然伸手從口袋取出一封信箋,當即撕開,隻見上面寥寥兩句話“大哥,不要過來……狼眼。”
“你被淩少綁架過,而且你曾經也是燕京的富少,應該不難知道淩少現在的老巢在哪裏對不對?!”我撕碎信紙,抓住林小天的肩膀大聲怒吼道。
“我我……我知道我知道……”林小天被吓了一跳,頓時點頭稱是。
“那好,我們現在就去,會一會那個淩少,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救出你姐,勢在必行!”我咬了咬牙,大步走了出去,但就在這時,沈玉馨突然閃身擋住了我的去路,我怔了怔,恍然明悟,這麽一件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和林钰彤一家人的關系之謎,也徹底瞞不住了,隻是眼下救人如救火,我低聲說道:“玉馨,我不知道如何向你解釋,我……”
“不,不要說了……”沈玉馨眼眶紅潤,緊緊咬住紅唇,半晌,柔聲道:“小心一點,我等着你回來!”
“嗯!”我重重點頭,帶着林小天飛快地沖出了酒店。
燕京二區,淩氏山莊。
林小天将車子停靠在淩氏山莊的大門前,沉聲說道:“姐夫,這裏是淩少的私有産業,也是他地下勢力的聚集點,我們就兩個人……要不我打電話把九區的兄弟都調過來?”
“不用!”我搖了搖頭,道:“人多反而壞事,更加不利于我們救出你姐,還有,這次我一個人進去,你在外面接應,如果出現突發狀況,你知道該怎麽做!”
“嗯,家夥什随時帶在身上!”林小天仰身掏出一把手槍,我睜了睜大眼,這小子,居然都有帶火頭的家夥什了。
“那你自己小心點。”我轉身下了車,慎重地告誡一聲,便飛身上牆,一躍而起,跳進了淩氏山莊。
亭台樓閣,假山小溪,堪稱世外桃源,說是山莊,倒真是霸氣非凡。
隻是我轉悠了半天,竟連半個人影都沒發現,至于林小天所說,此地乃是淩少勢力盤踞之地,難道是誤傳?
“嗯?”我不禁皺了皺眉,隻見路邊的小樹上,挂着一台監控攝像,我走到哪裏,那個監控攝像便轉到哪裏,不單單是一處,前後左右,不下十餘出監控攝像,如此,我歎了一聲,向監控招了招手:“淩少,既然都知道我來了,就别賣關子,告訴我你身在何處,我馬上要見到你!”
話音落下,隻見那監控攝像緩緩轉了個身子,朝向一個長廊指引而去,我閃身沖了上去,快步跟着監控攝像的指引,穿過一個偌大的花園,來到一座别墅門前。
“啪啪啪!”
“不錯,果然是艾宗一,你沒讓我失望,本以爲我先機在握,哪知你技高一籌,佩服!”淩少拍着手掌,帶着一臉陰沉的微笑,走出大廳,而他身後,則站着四個黑衣人!
“黑衣人?你們不是麥金夫的手下麽?!”我仔細看去,但見那四個黑衣人的标緻,果然就是麥金夫的地下殺手組織,難道……難道麥金夫和淩少聯手了?這下可是有點麻煩了啊!
“麥金夫先生是我的好友,這次專程爲了對付你,我們決定合作一次,知道你很能打,我手下的那些人不是你的對手,所以麥金夫先生特意将最得意幾名手下交給我,艾宗一,這次你還不死麽?哈哈哈!”淩少陰沉地說道,最後,竟是忍不住大笑。
“宗一!宗一救我!”
突然,钰彤的聲音急促地傳了出來,我心頭一急,剛欲出手,隻見兩個西裝平頭男架着钰彤走了出來,重重地摔在沙發上,我咬了咬牙:“淩少,難道你隻會對付女人麽?”
“哈哈哈!當然不是,艾師父看輕我了!”淩少大笑一聲,轉身走到钰彤身邊,坐下,撫摸着钰彤的秀發,以及白皙的臉蛋,嘿嘿笑道:“我不隻是會對付女人,同樣也會對付男人,比如……艾師父這樣的人物!”
話音剛落,隻見四個黑衣人霍地爆沖而至,我運轉龍紋焰,揮拳迎了上去,龍息功第三層境界,比之第二層強大了不止十餘倍,一拳擊出,其中一名黑衣人仰身倒地,揮手掐住另外一名黑衣人的喉結,用力捏碎!
“你你……你變得更強了!”剩餘的兩名黑衣人,不禁向後退卻兩步,其中一名怔怔地盯着我,顫聲道。
“不是我變強了,是你們變弱了!”我飛起一腳踹開其中一個黑衣人,雙拳齊出,直逼另外一個黑衣人的死穴,但就在這時,我雙臂一麻,仰身倒地,兩片薄如蟬翼的刀刃,帶着一絲絲血迹,出現在我的手臂上,看到這一幕,我不由得驚呆了……這……這是狼眼的刀?!
“呵呵!艾宗一,功夫再高又有何用?你抵擋的住暗箭傷人麽?你抵擋住……你最親近的人麽?”客廳内室,隻見麥金夫緩步走了出來,而他身旁,竟是跟着一道極其熟悉的身影,那不是别人正是狼眼……
“狼眼,真的……真的是你?!”我低頭看了一眼正在滴血的刀刃,内心苦澀地看向那個曾與我生死與共的兄弟,狼眼!
“大哥,請原諒我,各爲其主……我也是迫不得已,其實我内心,一直把你當親大哥!”狼眼的臉色幾近扭曲。
“呵呵!哈哈哈……我明白了,什麽都明白了,當初你執意跟随我左右,且一路暗中相助,卻都是隐藏在我身邊的一顆棋子,我自認閱人無數,卻也看走了眼,那你告訴我,你是什麽時候被麥金夫收買的?”我緊握着拳頭,無力地砸了一記地面。
“大哥,我……我一直都是麥先生的手下,金牌殺手……”狼眼激動地說道,但話音卻越來越低,說到最後,不禁緩緩低下頭。
“艾宗一,你現在還有什麽想說的麽?”麥金夫緩步走到我身前,飛起一腳踏在我的胸口,用力一踩,隻覺一股劇痛,直逼全身,仿佛五髒六腑,就要炸裂一般!
“被我最親近的人出賣,我無話可說……但我有一個要求……我要……我要死在狼眼的手裏!”我緊咬着牙關,緊緊盯着狼眼,狼眼目光閃爍,卻是不敢看我。
“哈哈哈!好,艾宗一,我成全你!”麥金夫擡起腳,揮手拍了拍鞋子,冷冷道:“殺了你,倒是有損我的身份!”
麥金夫轉身看了狼眼一眼,淡淡道:“你知道該怎麽做!”
狼眼默默地點頭,手掌一翻,一道薄如蟬翼的刀刃,閃現而出,他目光冰冷地走到我身前,嘴角顫了顫,卻是半天沒有說出一個字。
“不要!”
就在此刻,麥芽兒的身影飛快地跑了過來,淚眼婆娑地擋在我身前,哽咽道:“哥哥,你不是答應過我,隻要我離開他,你就答應我不害他麽?爲什麽?爲什麽你出爾反爾?嗚嗚嗚……”
“麥芽兒,原來你離開我,就是因爲你早已知道,狼眼是你哥哥麥金夫的人,随時會置我于死地?”我臉色顫了顫,起身将麥芽兒擁入懷中。
“嗚嗚嗚……老公,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想離開你的……”麥芽兒失聲痛哭,這一聲久違的“老公”,讓我心頭一酸,我仰首長歎一聲。
“狼眼,你還等什麽?!還不殺了他!”麥金夫突然向狼眼大聲嘶吼。
“麥芽兒小姐,對不起了!”狼眼臉色冰冷地盯着麥芽兒,手指一彈,一把刺眼的薄刃飛射而來,情急之下,麥芽兒閃身擋在我身前,我大驚失色,揮手一掌拍向麥芽兒的肩膀,試圖震開她,但狼眼的兩把飛刀似乎被加持了某種密咒,竟然輕易壓制住我的修爲,龍息功無法透過手臂傳入雙掌,我一掌之力,緊緊讓麥芽兒晃動了一下。
“嗤!”
哪知狼眼此一招乃是虛晃一招,刺入麥芽兒體内的,隻不過是一道輕柔的勁氣,麥芽兒被擊傷,卻不緻死,而我另一側,卻出現了空檔,狼眼閃身沖至,一把抓住我的肩膀,五指作爪,深深向我的心口抓下——
“啊!”
我慘叫一聲睜開雙眼,急忙摸向心口,隻覺心髒位置安然無恙,而我全身卻已冒出一層冷汗,剛剛我明明被狼眼的尖銳手爪抓破心口,我應該一命嗚呼才對,可爲什麽我還沒有死?
左右看了一眼,我頓時驚叫出聲:“怎麽可能?我怎麽還在雲南老家的床上躺着?這是二樓我的房間,那下面……豈不就是南法派的法堂?我怎麽又回來了?何時回來的?閉上眼睛到此刻,仿佛一瞬間,前腳還在燕京,後腳怎麽……”
“你醒了?”二叔的聲音,居然是二叔的聲音傳了過來。
“二叔?你……你不是去深山老林閉關去了麽?還有我,我不是出去闖蕩了麽?”我吃驚地看着熟悉的二叔,呆呆地問道。
“你身上的豔降剛被我化解,身體還很虛弱,不要起身,再躺一會兒吧。”二叔淡淡地說了一聲。
“豔降?豔降不是早就解了麽?”我追問。
“你所中的豔降,尤爲厲害,不但讓你命懸一線,又使你墜入魔道,置身于**的深淵,真真假假,如夢如幻,唉,經曆一場,造化一場,到頭來,都是空空如也,宗一,你可知道,自從你中了豔降至今,已經過了一年零三個月了。”二叔輕歎一聲。
“啊?這麽說,我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過了一年多?那我先前的經曆……都是***是幻覺?!”我一躍而起,大聲驚叫。
“怎麽說話呢?!大病一場,滿嘴胡話!”二叔皺了皺眉,瞪了我一眼。
“不!這不是真的,白珺、文雅、钰彤、玉馨……她們,她們都是我的幻覺麽?不可能!白珺、文雅……我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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