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寺廟中人多,而且她心裏還是笃定莊沉夢的鬼魂是絕對不敢在寺廟之地撒野的,所以她鎮定下來,繼續去施善發放銀兩。
但是,坦然不代表不怕,銀兩發放完畢,偏廳中漸漸冷清下來,她總覺得後脊梁骨一陣陣的發涼,再也不敢待在偏廳,急步進了大雄寶殿,梅香緊随着出去,兩人跪在如來佛祖面前,皆是臉色慘白。
誦念了好幾遍平安經,莊雲夢才敢鼓足勇氣問梅香:“那個看到我姐姐的人,是誰?”
梅香一顫,想到那個人當時詭異的眼神,面色更爲慘白,居然一時想不起來那張面孔,隻是一味的将那張面孔和死去的莊沉夢交疊在一起。
“奴婢,奴婢記不得了。”
“這你都能記不得,你仔細想想。”
梅香努力去想,但是可怕的是,那張臉開始無縫隙的和莊沉夢的臉重疊在一起,那張臉上的冷笑,戲谑,陰狠,都變成了莊沉夢的樣子,就算面前杵着一尊巨大的如來佛,她還是渾身抑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真的記不得了。”
“你别抖。”被梅香抖的心慌,莊雲夢厲喝一聲,道,“剛見過的人你就記不得長相了,那你總記得在哪裏遇見的她吧?”
“在火爐那。”
“她當時在幹嗎?”
梅香仔細回憶了一下,道:“燒孝經。”
這三個字,足以讓莊雲夢花容失色。
孝經,多是子孫用來祭拜逝去的長輩先人,一般都會選在先人死忌這一日。
今日,是她伯母的死忌,她的伯母,就是莊沉夢的母親。
她幾乎可以斷定,那燒孝經的人,必是莊沉夢所化。
阿彌陀佛開始念的緊湊和慌亂起來,她手裏的佛珠被用力的一顆顆掐着,她害怕到不能自已,慘白的臉色宛若宣紙。
大雄寶殿門口,看着後背顫抖着念經誦佛的莊雲夢,顧雲歌的嘴角是一抹冷絕的笑意。
這就怕了嗎?這才是個開始。
“小姐,不進去嗎?”她的身後,文慧一臉好奇的問道。
顧雲歌淺淺一笑:“文慧,你幫我把這個交給裏頭那位小姐,别的都不用同她說,隻要告訴她這是有人讓你轉交的。”
“小姐認識那位?”
“别多問,也别多說,隻管做好我吩咐的事情就是。”
文慧雖然資質愚鈍,卻是極聽話的,拿了顧雲歌給她的一方手帕,進了寺廟,顧雲歌在寺廟外,就看到文慧同莊雲夢說了一句話,然後把手裏的帕子放到了莊雲夢手中,轉身離去。
而莊雲夢,展開帕子隻是看了一眼,就慘叫了一聲暈厥了過去。
文慧回頭看了一眼,踟蹰片刻,卻還是頭也不回的回到了顧雲歌身邊。
“小姐給了她什麽,我總覺得那位夫人有些眼熟。”
顧雲歌隻是雲淡風輕一笑:“文慧,你相不相信因果報應?”
文慧一怔,卻轉而非常堅定道:“信。”
“所以,莫要作惡,人在做,天在看。”
文慧雖然聽到雲裏霧裏的,但是她直覺,顧雲歌是在說廟裏那位夫人,也不知道那方帕子上有什麽,那位夫人看到後臉色陡變,一下就暈了過去,真讓人好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