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在,玄僧失去了一切的外援。至尊命運那邊也不會動用時間和空間來幫助玄僧來困陳揚,因爲那樣做的話,整個神殿的法則會被大幅削弱,而且還有其他的嚴重後果。
又過一個月後,陳揚終于再次堵截住了玄僧。
堵截住的一瞬間,陳揚二話不說,便展開了通天劍氣,一劍洞開輪回道,以及宙宇八劍中的斬現實,斬過去,斬未來等等!除了第八劍慧極之劍沒有施展,其他的那是一點都不客氣。
陳揚跟玄僧玩這貓抓老鼠的遊戲實在是玩的窩火。
也耽誤了太長太長的時間了。
他不想繼續這樣下去,也怕繼續下去會生出大變。
玄僧怕陳揚通過佛珠施展出穿梭虛空,在逃走的時候,又将八顆佛珠分散于虛空之中。
所以此刻玄僧失去了佛珠,其防禦能力和攻擊能力都是大打折扣。陳揚這番狂風暴雨的斬殺,頓時就讓玄僧叫苦連連,隻有不停施展步步生蓮的大神通來抵擋。
等他抵擋一陣後,陳揚的劍氣已經融入到了他的佛法大世界中。
這時候,陳揚停止了攻擊,向玄僧說道:“大師,此時此刻,我隻需要一劍便可将你修煉多年的大道全部擊潰,我這一劍下去,你可就是死路一條了。是選擇死,還是選擇向我臣服,你可要想好了?”
玄僧凝視着陳揚手中的琉璃之劍,内心不由微微顫抖。
他不确定陳揚的話是真是假,但他也見識過陳揚的劍術之厲害。心裏清楚,宙空和邪都能被他一劍擊潰。而自己與他交手如此之多,他對自己的大道應該是已經了如指掌了。
所以,這時候,陳揚的劍很可能不是虛張聲勢。
這一瞬間,玄僧面臨着生死抉擇。
他後背已經是冷汗涔涔。
“大師,我這一劍若真的下去了,我不會再留你性命。因爲你已經耗費了我太多太多的精神……如果你現在肯臣服于我,那麽,我會以國士之禮待你!”陳揚接着說道。
玄僧沉默着……
陳揚道:“跟我合作,未來能不能活,不知道。可還有賭的機會,一旦我獲勝了,你以後會有新的無限人生。拒絕與我合作,你今日就死。我想這并不是一個很難的選擇題!”
頓了頓,道:“我的耐心實在是不大夠了,一……二……”
“貧僧……”玄僧忽然向陳揚單膝下跪,道:“貧僧以後願意聽施主差遣!”
陳揚對這個結果并不意外,内心深處也是松了口氣,面上卻是不動聲色,道:“很好,大師,我很歡迎你棄暗投明!嗯,我第一件事要做什麽,你應該清楚。”
玄僧長歎一聲,随後說道:“貧僧已然臣服,施主要對貧僧做什麽,貧僧都不會有任何的反抗!”
陳揚大笑:“大師乃是聰明人!”
随後,他便來到了玄僧面前。
玄僧盤膝而坐!
即便是此時,陳揚也是滿心戒備,唯恐玄僧忽然暴起偷襲。雖然這個可能性很小,但不代表沒有……
玄僧至始至終都沒有任何反抗,陳揚便以神法之力在他體内形成了牢牢的靈魂鎖鏈。
靈魂鎖鏈打造完成後,也就算是徹底掌控了玄僧的生死。接着,陳揚便以命運之氣将他和玄僧籠罩住……
玄僧看向陳揚,道:“以後,貧僧該如何稱呼施主?”
陳揚道:“人與人之間若要長期愉快的相處,都該充滿了距離和禮貌。我以後稱呼您爲大師……您則暫時稱呼我爲先生吧!”
玄僧點頭,道:“一切聽從先生您的安排!”
陳揚微微一怔,随後便覺得玄僧也真是個知情識趣之人。
接着又道:“想必大師很是奇怪,爲何我會追着大師不放,是吧?”
玄僧道:“貧僧的确覺得奇怪!”頓了頓,又道:“在先生的眼裏,貧僧稱得上大師嗎?”
陳揚一呆,道:“大師何出此言?”玄僧道:“貧僧所作所爲,難道沒有被先生所不齒嗎?”陳揚道:“大師難道已經如此不自信了嗎?”<b?”
玄僧道:“那倒不是!”
陳揚道:“是想知道,我如何看大師您?”
玄僧道:“不錯!”
陳揚道:“大師心裏是怎麽認爲的?”玄僧道:“貧僧是一枚棋子,棋子隻需要好用,其他的,到底重不重要,那要看先生怎麽認爲。貧僧也無法斷定,所以就直接相詢了。”
陳揚道:“首先,我很看重大師您。若不看重,也不會如此花費心思了。”
玄僧苦笑,道:“這是貧僧的榮幸,也是貧僧的不幸!”
陳揚繼續說道:“大師得了如來大自在,世事都看得通透無比。您一直追求的就是簡簡單單的活着,您也一直未曾違背這個理念,所以,我沒有什麽資格看不起大師您。每個人的追求都是不同的,誰也沒必要自诩清高,然後看不起别人。”
玄僧道:“如此,貧僧就放心了。”
陳揚道:“不過我也有些好奇……”
玄僧問:“先生好奇什麽?”
陳揚道:“十億餘年的歲月和一百年的歲月,到底有什麽區别?大師想要的,難道真的隻是活着?”
玄僧微微一怔,接而說道:“先生是想問貧僧,會不會感到孤獨,是嗎?”
陳揚道:“不錯!”随後又說道:“人活着的心情是由欲望驅使,大師到底還有什麽欲望?難道隻是無盡的活着,以活着爲欲望?貪,嗔,癡,苦,樂,你有如此之大神通,到底什麽欲望能讓大師你開心呢?”
之後,不待玄僧回答,陳揚繼續說道:“我年歲尚淺,但每時每刻似乎都在經曆生死。所以總覺得自己很忙,很想清淨。而在我活着的那段歲月裏,偶爾也曾有過幾十年的清淨。我發現自己清淨的久了,就會覺得很是無聊。我就在想,如此漫長的歲月,大師有沒有覺得那也是一種煎熬?”
玄僧道:“阿彌陀佛,先生所提的問題真是發人深省。貧僧雖然活了十億餘年,可大部分時間,卻都是在歲月中蹉跎……貧僧将世事看得通透,知道不能化爲山河,知道不能一直追求無上大道,知道死亡可怕。甚至還知道,活着也是可怕的。可比起死亡來,活着似乎又變得可愛……”
“至于先生所說的孤獨……又怎會不孤獨呢?貧僧曾經去追求過男歡女愛,追求過兒女成群,追求過權力,貪嗔癡,紅塵俗世種種,全都一一品嘗,可時間久了,又覺得一切都是索然無味。”
陳揚道:“以大師之修爲,去追求權力就如一個壯漢懾服一群小孩,什麽勾心鬥角等等,都是笑話!”
玄僧道:“不錯!”
陳揚道:“如果沒有我陳揚,大師以後得日子,打算就是永生永世的那樣平靜的活着,就如一潭死水?”
玄僧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神色,道:“活着還能感受到痛苦,孤獨,可若是死了呢?那不就更沒有意義?”
陳揚道:“輪回轉世呢?以大師之修爲,是可以辦到的。”
玄僧道:“貧僧是多不容易修來這一身神通,重活一世,若有意外,如何承受?”
陳揚道:“哈……那可真是,我也想不出大師的心思了。”
玄僧道:“每個人都有煩惱,貧僧也不例外。不過有的人的煩惱已經不是煩惱,而是苦難,是煎熬。貧僧的煩惱不過就是忍受孤獨,所以,貧僧也沒什麽是不能承受的。先生可以去看紅塵俗世,多少人臨終之際,受盡苦楚,每分每秒都在忍受着非人的煎熬,但他們依然拼命的想要活着……這是源于對死亡的恐懼,對生的向往!”
陳揚道:“确是如此!”
玄僧道:“先生難道真的不怕死?”
陳揚微微一怔。
随後說道:“怕死是人的本能,我……我上次跟你說我渴望死亡,其實也不過是發洩罷了。若是死亡能讓我與愛人重聚,我會甘之如饴的去死。可我死了,那就全部消散了,所以,我不敢死。”
玄僧道:“人,生靈,其實都像那海浪中的潮湧,潮起潮落,最後全部都會歸于平靜。有時候看穿了,就會發現,生靈的所有悲歡離合,對宇宙來說都是毫無意義的。對活着的人來說,意義也不大,因爲一切都會被時間所淹沒。誰又會去管前人的快樂與痛苦,他們連自己身邊的人都無暇顧及呢。”
陳揚說道:“普羅大衆,就像是螞蟻一樣,辛勤的搬運着食物,一生勞勞碌碌,不知道爲何而活,爲何而死,如此活着,等同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