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皇太一沉默半晌後道：“若隻是單純陸壓死了，事情還有商量的餘地。我或許會看在他是破局者的身份上，稍作懲戒，然後網開一面。但是你們居然還将我另外四個弟子全數殺死……哼哼，你們真是好威風啊！在你們動手的時候，可曾想過我東皇太一還算是個有血有肉的人？此事放在任何一個聖人身上，都不可能就此罷休。”
永恒魔君道：“那您的意思是？”
東皇太一的目光極其冷峻，掃視陳揚三人之後，道：“事情已然被你們做絕了，那今日，本皇也不妨做絕一些。你們三個，都要死。什麽天數，命數，對本皇來說，已然不重要。天地萬物，存乎于心。本皇秉承内心的意志而行，上不愧天，下不愧地！”
陳揚一聽東皇太一的話便也急了，道：“東皇前輩，事情的所有起因與罪孽皆在我一人身上。前輩殺我，天經地義。又何必要遷怒他們二人？您的因與果無法放下，到時候您殺了他們，仙王的因與果同樣不能放下。我認爲，要洩憤，殺我一人即可。”
白青立刻道：“二哥，别費口舌了，更不必求情。今日我必然是要與你一起同生共死的。”
他是個明白人，所以在說要同生共死的時候隻說了我字，并沒有說我們。因爲生死之事，他不能去代表永恒魔君。
永恒魔君此時卻是不說話了。
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陳揚心裏對永恒魔君和白青是絕對信任，也極其感動，知道這兩人便是面臨生死，也絕不會退縮。
正因如此，所以他才想要讓他們活下來。
那東皇太一淡淡的看着陳揚，道：“陸壓爲你所殺，尚有緣由。我另外四名弟子，爲何要一個不留？怕是你心裏存着的就是殺人滅口之念吧？你但凡有點腦子，就該知道，人可以殺，口卻是滅不了。這天下間，焉有不透風的牆？”
陳揚道：“這幾年裏，我受刀氣所苦，有力使不出，心中憋了一口氣。半年前，我剛剛解除了刀氣之苦。結果，前輩您的弟子們就尋了上來，且盛氣淩人。”
“他們的同門兄弟爲你們所殺，盛氣淩人一些，又有何不可？”東皇太一冷冷說道。
陳揚道：“當時乃是生死存亡，在下修爲本就弱，所以根本沒有留手的資格。在下倚仗天道筆爆發，這才成功擊殺了帝青玄。在下也不推脫罪過，所以今日甘願一死，隻求前輩能夠放過我的兩位兄弟！”
東皇太一道：“我徒青玄爲你所殺之後，其餘幾個弟子俨然已經不是你們的對手。那似乎已經與生死存亡無關了吧？俗話說的好，做人留一線。你當初沒有留一線，今日怎有臉來要求我留一線？”
陳揚道：“在下當初就是因爲沒有留一線，所以才招緻今日殺身之禍。前車之鑒，就在眼前。前輩何必因爲一時義氣呢？”
東皇太一再次沉默了下去。
許久後，他說道：“罷了，罷了。今天本皇就給仙王一些面子。陳揚，你自裁吧。至于其他的人，滾吧！”
陳揚不由大喜，連忙道：“多謝前輩！”
他怕東皇太一反悔，便迫不及待的想要自裁。
不過當他運轉法力之時，内心忽然生出一種難以言說的悲涼之感。
當求仁得仁的那一瞬間，那種感覺當真是難以說清。
“真的要死了？我居然真的要死了？”陳揚知道，不會再有任何的奇迹出現了。
此處乃是虛無之地，沒有一個聖人可以瞬間到達。
而東皇太一乃是真正的聖人，在他的手上，自己這些人不可能逃走。
這也是爲什麽他一心求死，想要爲兩位朋友換來生機的原因。
即便是天道筆完全爆發，也無生還希望。
因爲天道筆如今也是受限制的，一下吸收太多的長生果也會承受不住。
而力量不夠的話，隻是死路一條。
他不想再激怒東皇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