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長期有諸多的豪華遊艇存在,時而就有快艇朝大海深處馳騁而去。
整個櫻城中,最美麗的建築乃是無可争議的。那就是……城主府!
城主府可以說是城中之城,雪白的城牆,琉璃一樣的瓦片。城主府的大門宏偉而壯觀,黃金石鋪就的一條大道從外延伸向城主府的内部深處。
一長排的黑色轎車從黃金大道魚貫進入城主府裏。
鮮花盛開,噴泉沖天。
櫻雪妃坐在轎車裏,她從車窗看外面,一切都是熟悉而又陌生。城主府已經有了許多的改變,變得越來越美麗了。
她看着左邊十米處的那條青石小道,想起自己小時候總是在前面奔跑,後面幾個凱瑟女仆焦急的喊着,唯恐她摔出個好歹,不好向自己的父親交代。
那些記憶明明已經很遠,但此刻卻又很近很近。
快速的甩了甩頭,收起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她想到馬上就要見到櫻天正了,也會見到……母親。
自己該以怎樣的表情去面對呢?
她想不出來。
“聽說姬文秀和櫻天正成婚後又生了一個兒子,兩個女兒。最小的女兒也有二十歲了。”櫻雪妃忍不住笑了笑,這個笑容卻是那樣的滲人。
“姬文秀,你還記得我嗎?記得櫻鴻一脈的人還沒死絕嗎?”櫻雪妃在心中冷冷的問。
黑色轎車在正天殿前停下。
那正天殿前鮮花滿簇,一條繡着金絲邊線的紅色地毯從百米開外鋪就,一直鋪到了正天殿的大門口。
兩邊則是站了一長條的儀仗隊!
車還未近前,鼓樂聲已經先傳了過去。歡慶的樂聲讓櫻雪妃有些恍惚,恍惚覺得好像那是在真心的歡迎自己歸來。
櫻無端畢恭畢敬的服侍櫻雪妃下車,然後又在前帶路。
正天殿前,站了七人,男男女女……爲首的那人是中年男子,威嚴無比,不怒自威。
櫻雪妃的眼中卻隻盯着其中一名美貌的女子。
那女子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身材苗條,紅裙上鏽着淡淡金線,雍貴無比。
櫻雪妃在夢裏夢見過無數次這個女子,夢裏的她時而溫柔,時而猙獰。
她便是……姬文秀。
爲首的男子自是家主櫻天正,櫻天正雖威嚴,但此刻也露出了親切的笑容。而姬文秀的面色淡冷,甚至眼中還有一絲冷漠,絲毫沒有見到自己女兒的歡喜。
櫻雪妃走上前去,露出禮貌的笑容,一一拜見。
拜見城主,拜見母親,拜見兩位叔叔。剩餘三人則是她同父異母的弟弟和妹妹們。
待客套三兩句後,姬文秀冷淡道:“你還知道回來?你父親去世,弟弟遇難,我三番兩次與你書信,你皆不回。電話過去,也是不接。你父親在世時最是疼你,養你這樣的女兒又有什麽用?想來我這當娘的,你更不會放在心上。”
櫻雪妃聞聽此言,胸中頓時怒火難忍,她很想說,你還有臉提我父親與弟弟。言語已經快要脫口,終還是吞了下去。隻是臉上的微笑就再也難以保持了。
櫻天正輕聲責怪,道:“文秀,孩子終于回來了,有什麽話咱們關上門再說。”說罷之後,又一笑,道:“雪妃,你母親是太思念你了,而你又多年不歸,這才有了些怨氣。你做兒女的,多諒解一番,好吧?”
“是!”櫻雪妃應了一聲。
“是啊,大姐,媽媽經常提起你的。”櫻家最小的女兒櫻甯走上前,挽住櫻雪妃的手臂,笑着說道。
“進屋說話吧,我已經讓下人去快速準備宴席了。”櫻天正道。
随後,衆人就在櫻天正的帶領下進得正天殿中。
櫻家的各房親戚,叔叔伯伯們,以及其子侄輩們都來寒暄。大殿之中,擠了百來口人,站不下的則在外面庭院裏說話。大家都是含笑說話,喜氣洋洋,這讓櫻雪妃覺得有些怪異。
好像自己的父親真的是練功走火入魔而死,好像這中間從來都不存在什麽仇恨一般。
櫻天正和姬文秀生的兒子叫做櫻軒,櫻軒也修煉到了無爲境上品。他今已經五十餘歲。櫻雪妃算過櫻軒的年齡,倒是父親死後兩年,櫻軒才出世。但櫻軒的年齡是有疑點的,很可能是母親生下之後,先藏匿了一段時間才公布出來。
櫻軒對櫻雪妃很是客氣尊敬,但
也不多話,是個腼腆的少年。
姬文秀和櫻天正生的第一個女兒叫做櫻素,櫻素全程都沒怎麽說話,似乎覺得參加這樣的聚會頗爲無聊。
這一日熱鬧喧嘩,擺酒都有二十餘桌。
吃酒之前,櫻天正帶領衆人以及櫻雪妃前往祠堂拜祭先祖,同時也拜祭櫻雪妃的父親櫻鴻。
吃過飯後,衆賓客各自閑聊,也有許多親戚上來關心櫻雪妃這些年如何,在審判院過的怎樣。
也有不少人八卦她和戰神司司長宗寒的關系。
“聽說你和宗寒是結拜的姐弟,如今他是戰神司司長,應該對你多有照顧,是吧?”一位遠房叔叔問櫻雪妃。
櫻雪妃覺得這樣的聚會讓她如坐針氈,但又不得不相陪。便也回答:“司長與我确有私交,不過也沒大家傳的那麽邪乎。”
小妹櫻甯看出櫻雪妃不願意疲于應付,因此找了個緣由,拖着櫻雪妃的手,帶她離開了正天殿的莊園。
出了莊園後,總算來到了一塊稍僻靜的後花園裏。
此時已經是午後,夕陽正在西下,但花園裏的花兒還是在争相鬥豔。
櫻甯是個天真爛漫的姑娘,臉蛋兒紅撲撲的,身着綠裙,如個人間小精靈一般。她帶着一絲興奮,道:“大姐,我一直都想去原始學院讀書呢,聽說那裏面有許多的好玩人兒以及事物。你見到過明知夏嗎?那位宗寒大人是不是真的很是英俊,聽說他的腦袋長得特别大,所以才格外的聰明是不是?”
櫻雪妃對櫻甯這種自來熟是厭惡的,主要是她厭惡櫻天正,所以對櫻甯也沒有好感。當下淡淡道:“明知夏我見過,宗寒的腦袋也沒有特别大,我還有點事,先走了。”說完便徑直離去,隻留下櫻甯呆在原地,一臉愕然。她自不明白,爲什麽大姐對她這般冷淡,隻覺心中有些說不出的難過。
櫻雪妃逃離了櫻甯,轉角來到一個人工湖泊前面,她大口喘氣,覺得這城主府裏的一切都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半晌後,櫻雪妃去往天鴻殿。天鴻殿以前是她的家……按着記憶裏的方向,一路上不理那些過往的仆人,很快就來到了天鴻殿。
天鴻殿前的庭院荒草已由兩米之高,城主府裏到處都是鮮花盛開,但這天鴻殿卻是殘破無比。
櫻雪妃見此情狀,心酸難忍,淚水大顆大顆的朝下掉。
她身形一閃,虛空穿梭,直接進得天鴻殿裏面。
殿中蛛網遍布,灰塵味兒撲鼻而來。
許多的陳設都還是她記憶裏的樣子,隻是都沾滿了蛛網和灰塵。
寝宮中,父親的照片還挂在正牆上。照片裏的父親溫和微笑……
她凝視父親的照片良久,悲恸之餘,一股子悲怒開始從心底蔓延出來。
這股悲怒漸漸發酵,最終難以抑制!
許久許久之後,櫻雪妃才将悲怒鎮壓到了心底。就在這天鴻殿裏坐了下去。
這一坐,就到了月上中天。
寒氣漸重,殿中有蟲鼠橫行,殿外荒草中也有蛇蟻爬動。
櫻雪妃虛空穿梭,離開了天鴻殿。接着又來到了正天殿前……
賓客皆已散去,正天殿内卻依然燈火輝煌。
守衛們都識得櫻雪妃,見到她便說主母一直在找她呢。
櫻雪妃便進了殿裏,又到寝宮處求見母親姬文秀。女仆上前将櫻雪妃請進了寝宮裏。
寝宮之中,燈光溫和。
姬文秀躺在單人軟塌上,兩名女仆正在爲她按摩頭部。
櫻雪妃走上前來,眼神冷漠,也不說話,如見仇寇一般。姬文秀讓女仆們停止按摩,她坐了起來,看向櫻雪妃,冷冷道:“怎麽,現在入了審判院,已經不将我放在眼裏了?這麽多年來,你一封書信,一個電話都沒有。今日回來,又滿腹怨氣,我倒想問問你,是我們哪裏對不起你了?”
女仆們給櫻雪妃擡了一張椅子過來。
櫻雪妃落座之後,淡淡一笑,道:“我知道,你肯定永遠都不會承認你做過的事情。隻是,你這樣質問我,真的讓我覺得無比惡心。就好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你也不用再說什麽,你演戲不嫌累,可我看的累。有些事情,你心裏明白,我心裏也明白。畢竟,誰都不是傻子。我今日回來,不是想聽你數落我的。白天,人前我給你留了面子。現在,收起你那一套。而且,我明确的告訴你,不可能就這麽算了。所有的債,我都會一點一點讨回來。”
姬文秀臉色微微一變,接而厲聲道:“你嘴裏都是在說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你好好說說,是什麽債?是你欠我的債,還是我欠你的債?你這個小畜生,當初生你的時候,若是知道你這般忤逆,就該當場将你丢進水桶裏悶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