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揚看向葉傾城,他不知道葉傾城此刻在想些什麽,
他也不敢多問,
許久之後,葉傾城朝陳揚傷感一笑,說道:“你知道嗎,你父親,曾經也是一個笑的很明媚的青年,白衣如雪,正義凜然,”
陳揚身子一震,他說道:“這可能嗎,”
“他有仇恨這個世界的理由,”葉傾城說道:“可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去面對他,”
陳揚說道:“當年的事,我隻知道,我父親是從陳淩前輩身上分裂出來的,但具體的,我并不知道,”
“并不是分裂出來的,”葉傾城說道:“是在時間裂縫之中,産生了兩個走向,就像一個是昨天的你,一個是今天的你,但最後,昨天和今天産生了分裂,形成了兩個你,你可以想象一下,你在我這裏待了一天,然後回去之後,發現有另外一個陳揚占據了你的妻子,你的一切,你是什麽感受,”
“無法接受,”陳揚說道,
“當時,你父親面臨的就是這種情況,他因爲神帝的一件任務,去了一趟埃及,最後陷在了一個奇怪的古墓裏面,等他從古墓裏出來之後,一切都不屬于他了,但是,一直陪伴我們的都是你陳淩叔叔,所以他的出現對于我們而言,就像是一個怪物,我們不敢靠近,我現在仔細想來,都覺得有愧于他,當年他從天墓歸來,第一件事就是來看望我們,如果當初,我們看他不像是看洪水猛獸,而是給予他多一些關懷,他也不至于走到那麽偏激的一條路上,”
“後來……後來他改了名,叫做陳天涯,他一人遠走東北,投入光明教廷,他不擇手段,成爲光明教廷的教宗,他也認識了他之後生命裏很重要的一個女人,伊芙爾,伊芙爾是光明教廷的長老,也是一個絕世美人,他們彼此扶持,感情很深,”
“所以……一切都是因爲,我和我母親是多餘的,”陳揚頓感蕭索,
“你不要這樣想,我跟你說這些,是想告訴你,你的父親,不是個天生的壞人,他曾經沖冠一怒,血戰挑釁華夏的島國天才?玄,他曾經爲了給無辜的死難者讨回一個公道,前往島國大肆殺戮,他曾經也是很熱愛這個國家的,他曾經就是你陳淩叔叔,隻是……”
葉傾城說到這裏,道:“我這裏還有一個碟片,一直以來,我都保存的很好,我拿出來給你看看,”
陳揚說道:“謝謝葉姨,”他心中也期待起來,
葉傾城便起身去了二樓的卧室,很快,她找了一枚碟片出來,就在筆記本上面放給陳揚看,
陳揚忍不住的屏住了呼吸,
筆記本的視頻裏面,很快就出現了一個擂台,
擂台的四周,人潮洶湧,
“這是在東江,”
“東江,”陳揚虎軀一震,他想起來了,在平行世界裏,父親的确就是在東江啊,
葉傾城沒有注意到陳揚的情緒變化,他繼續說道:“當年,你父親還隻是化勁修爲,你看這個?玄,他比你父親要年輕,他是個天才,橫掃了咱們華夏很多家地下鬥場,跟他交手的,都被他打死了,而那時候,你父親剛退役,他沒有一技之長,他要照顧妹妹,他有很多無奈,所有的鋒芒,他都藏了起來,而?玄知道你父親曾經打敗過佛山的高手,所以指明了要來挑戰你父親,當時,我們已經一敗再敗,華夏的武道之火都要熄滅了,一些真正的高手,又看不起擂台賽,根本不願意出手,就是這個時候,你父親站了出來,”
“我們很擔心你父親,怕他不是對手,怕他會死在?玄手上,”
陳揚屏住呼吸的看着視頻,畫面已經很陳舊,
有種古老的氣息,
就像那種曆史紀錄片一樣,
但陳揚依然能看出,父親那時候白衣勝雪,目光淩厲,
很快,擂台上的父親就和?玄打了起來,
狀況驚險到了極點,
絕對的險象環生,
而到得後來,擂台下的人全部合唱起來,
那是一首很雄壯的曲子,
昏睡百年,國人漸已醒
睜開眼吧,小心看吧
萬裏長城永不倒簡譜哪個願臣虜自認
因爲畏縮與忍讓
人家驕氣日盛
開口叫吧,高聲叫吧
這裏是全國皆兵
曆來強盜要侵入
最終必送命
萬裏長城永不到
千裏黃河水滔滔
陳揚看得熱淚盈眶,因爲那是真正的慷慨悲歌,壯懷激烈,
那是他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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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那個擂台上的人是現在的陳淩前輩,也是曾經的陳天涯,
隻是在後來,一個人走出了兩個叉點,
陳揚離開别墅的時候,心潮澎湃,
他突然想通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父親有父親的路,而他自己有自己的路,
父親有父親的堅持,他有他的堅持,
他不能改變,陳天涯是他父親這個事實,他也不能改變,父親殺了母親這個事實,
那麽,以後的日子裏,若有盡孝可能,便當盡孝,但讓父親在母親墳前認錯這個堅持,是絕不會變的,
即便是父親去認了錯,陳揚也知道,他不太可能和父親和解,就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他做不到這麽偉大,
他隻是對父親多了一些的了解,
在燕京城外,此刻的天布魯一直沒有離去,
陳揚和陳天涯這對父子讓天布魯産生了濃烈的興趣,眼下,他認爲陳天涯已經死了,那麽他抓陳揚就更沒有任何的顧忌了,
陳揚身上沾染了一絲的天位氣息,隻要陳揚一旦離開燕京,天布魯立刻就會抓捕陳揚,然後将其帶回白垩世界,
天布魯雖然很忙,但他願意爲了陳揚而多耽擱一些時間,
此時,陳揚想要離開燕京,
陳揚還準備施展大挪移術直接離開的,他是在一個比較僻靜的公園裏,
那陽光照耀着他幹淨的臉龐,前面是一條湖泊,湖泊澄淨,中間還有一對鴛鴦在遊水玩耍,
忽然起了一絲絲的風,
那湖面吹起了細細的漣漪,
陳揚的大挪移空間陣法都已經在空中顯現了,
“你不要命啦,”靈慧和尚跳了出來,呵斥陳揚,
“啊,”陳揚有些愣,
靈慧和尚立刻在地上生長成一棵樹苗,他長到和陳揚一般高才停止下來,“天布魯肯定在你身上留了痕迹,你信不信,你一出去,立刻将你從空間陣法裏抓出來,然後帶回白垩世界,”
“不會吧,我一點感覺都沒有,”陳揚說道,
“天布魯的手段,你怎麽感覺的到,他施展過天位法則,你身上已經沾染了天位氣息,那是屬于他的氣息,”靈慧和尚說道,
“我靠,你不早說,”陳揚吓了一跳,
靈慧和尚說道:“哎,貧僧是沒想到道友你會這麽蠢啊,”
“我蠢,”陳揚頓時語塞,這不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嗎,我陳揚會蠢,
“好吧,這事我想的确挺蠢的,”陳揚最後不得已承認,
“那也可以理解,”靈慧和尚說道:“畢竟道友你還太年輕,你對天位的世界,太不了解了,就像一隻深山的猴子,不管它多麽的聰明,天賦異禀,但它到了人類的世界裏,還是會有諸多的不懂,”
“好吧,你這個比喻……嗯,很妙,”陳揚說道:“那我再吞一滴玄黃液,”
靈慧和尚說道:“道友你就不怕真的會失憶,沒人試過連續吞兩次玄黃液的,”
陳揚說道:“但我總不能一直?縮在燕京這裏,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靈慧和尚說道:“人若死了,就什麽都做不了了,”
陳揚說道:“你得給我想個辦法,”
靈慧和尚說道:“大千世界是不允許有天布魯這麽牛逼的人存在的,中華大帝,神帝,還有修羅大帝,藍紫衣這些人,包括雲蕾兒,他們都不在大千世界裏待着,你知道爲什麽嗎,”
陳揚說道:“因爲天道不允,”
靈慧和尚說道:“不錯,天布魯如果一直待在大千世界裏,必定會出事,修爲越是厲害,出事的幾率就越大,道友你若不是天命之王,也會糟糕的,”
“不好,喬凝……”陳揚突然吃了一驚,“那她待在燕京,豈不也是很糟糕,”
靈慧和尚說道:“喬姑娘之前要去香港,就是因爲懼怕燕京,這跟鬼魂害怕陽光是一個道理,不過現在還好,她和沈墨濃在一起,應該會好一些,但如果解決了天布魯,她還是要回天洲才好,大千世界,是不容任何邪魔染指的,這是天道的底線,這也是爲什麽一直以來,大千世界裏,真正的高手不多的原因,像大千四帝,他們都是天道挑選出來的,将來必定有大用處,所以,他們雖然年紀輕,但卻一個個可以媲美遠古老魔,尤其是神帝,更是充滿了神秘,貧僧都看不透神帝的來曆,”
“神帝能有什麽來曆?他就是一個凡人經曆磨難,走到今天這個地步,”陳揚說道,
靈慧和尚哈哈一笑,說道:“道友你要是這麽想,就太天真了,芸芸衆生,就隻有一個神帝天賦異禀嗎,比神帝聰明的人多了去了,爲什麽神帝會是神帝,這個問題你想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