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還有這樣的事情。”易教授也覺奇怪。他随後說道:“你能爲我展示一番嗎?”
易教授是個很有分寸的人,他也知道陳揚吸收世界之力,肯定是有他自己的秘密。所以,易教授也不多問。
陳揚說道:“當然可以。”
易教授是陳揚的救命恩人,救命之恩大于天。陳揚對易教授不敢有任何的隐瞞和推脫,他馬上就施展出世界之力來。那一瞬,他的手掌上長出一顆小樹苗,小樹苗迅速吸收那奇妙的世界之力來。
勃勃生機,澎湃洶湧。
易教授的眼中突然放出興奮的光芒來,他說道:“居然如此,原來如此,阿鏡有救了。”
那青煙聞聽此言,也搖曳起來,顯然也是興奮。
陳揚微微一怔。
易教授說道:“我居然沒想到這一點,阿鏡是因爲在她娘親的肚腹之中,也遭受了世界之力的殺伐規則。而你的世界之力是救贖,是勃勃的生機。如果你肯,阿鏡身上的殺伐規則就能消除。我之前不能給阿鏡消除,是因爲阿鏡氣息弱,去殺伐的同時,阿鏡也會跟着隕落。可眼下,你就不同了。小兄弟,我懇求你,救我女兒。隻要你能救她,你需要我做什麽,我都願意。”
易教授是個高傲的人,同時也是個淡泊名利的人。可是眼下,爲了女兒,他願意抛棄一切尊嚴與驕傲。
就算是要他下跪,要他做什麽,他都不會由于。隻要能救活女兒!
“教授言重了,需要我怎麽做,您隻管說。”陳揚忙說道。“能救阿鏡,我也很高興。”
易教授興奮之餘,眼中也有一種欣賞。覺得陳揚果然是可托付之人,他說道:“讓阿鏡進入你的世界之樹裏面,你運轉玄功吸收三天的世界之力。就在這房間裏面!”
“好!”陳揚說道。
之後,陳揚又說道:“教授,還有沒有什麽特别需要注意的地方?”
易教授說道:“不要停。”
“好!”
接着,陳揚就不再多說,運轉世界之樹出現。
他盤膝而坐,阿鏡立刻就進入到了世界之樹裏面。
易教授便就一直守護在一旁。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世界之樹不停的吸收世界之力,屋子裏,磅礴的生機蔓延,那是滿屋的樹木芬芳,那是讓人沉醉的森林氣息。
這股氣息循環往複,奔流不息。
易教授身在其中,也是受益良多。他感覺到原本壞死的毛發,細胞都開始在發癢。就連引劫火燃燒,從而封死的雙腿,也開始出現麻癢之感。
易教授心中震動,他知道,照這般下去,他恢複雙腿與頭發,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整整三天,三天裏,易教授拒絕了任何人的打擾。
三天之後,陳揚的額頭上盈滿了汗水,他的臉色蒼白。
三天,絲毫不停的運功。即便是陳揚也感到有些累了。
易教授緊張到了極點,他來不及對陳揚有任何的關心,而是緊緊的盯着世界之樹。
“阿鏡,出來吧。”陳揚說道。
那世界之樹慢慢收縮,進入到了陳揚的身體之中。世界之樹在陳揚的身體裏面就是本源之力,那是類似氣的存在。陳揚一旦運功,立刻就會将這股氣凝結成種子,然後便運轉出世界之樹來。
這世界之樹在神農鼎的世界裏來說是神妙的,不過陳揚也知道,出了神農鼎,未必有多大的用處。
到底有沒有用處,陳揚也不敢肯定。
此時,阿鏡出來了。
出來的是一個小姑娘,小姑娘當然還是元神,不過已經很是清晰了。她看起來七八歲左右,長的很是标緻。
“爸爸!”阿鏡身着粉色的裙子,這是陳揚爲她鍛造出來。總不能讓她光着身子。
阿鏡雖然看起來隻有七八歲,但實際上年齡已經有了七八十歲了。八十年的歲月裏,她一直都是待在這房間裏面。
所有的知識,概念,都是由教授來教的。
易教授看到了阿鏡,他在這一瞬不禁老淚縱橫。
“阿鏡!”
父女兩,相見皆是淚流滿面。
世界之力本就是神農鼎的至高法則,也是很重要的元氣。
易教授出自神農鼎,有神農鼎的血脈存在。阿鏡是易教授的女兒,因此在這世界之力的溫養下,等于是重新孕育了一番。
如今,阿鏡便是完整的元神了。
父女兩過了許久放下平複下來。
“快,快謝謝陳先生,他可是你的大恩人。”
易教授随後向阿鏡說道。
阿鏡便面向陳揚,她正欲道謝,陳揚忙說道:“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本分,教授,阿鏡,你們不用謝我。阿鏡你能這樣,我也替你開心。”
“謝謝您,陳先生!”阿鏡還是堅持說道。
陳揚微微一笑。
阿鏡随後說道:“爸爸,我能出去嗎?”
易教授說道:“當然能。”陳揚一驚,說道:“阿鏡的元神還很虛弱,這般出去,隻怕經受不住……”
易教授微微一笑,說道:“不怕的。那外面并非真的外面,始終都還是在神農鼎中。阿鏡身上有神農鼎的血脈和力量,自然不用擔心這些。”
陳揚恍然大悟。
阿鏡飛出了屋子,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外面的世界。易教授給她描述了太多的外面世界,但她卻從未去見過。易教授也将一些電子産品的東西給阿鏡看,阿鏡是無比的向往的。
但阿鏡尋常時候也不能多看,她會很累。
如今,阿鏡終于得到了一點點的自由。
易教授和陳揚出了房間。
外面正是陽光明媚。
陳揚一直推着易教授,阿鏡就在陽光下快樂的飛舞。她像是一個孩童一般,她的快樂是那樣的單純,幹淨。
易教授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我始終相信,心存善念,會得善報。”易教授說道。他接着又說道:“我也始終相信,滄臨會得到他的報應。”
陳揚說道:“人得到的越多,就越害怕失去。祖神沉睡之後,滄臨就是神農鼎世界裏的絕對主宰,他害怕失去這一切,最後走了極端。”
易教授說道:“你年紀輕輕,倒是看的透徹。”
陳揚微微一歎。
“教授,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麽做?”陳揚說道。
易教授說道:“身在神農鼎中,如果滄臨不死。修真者難有甯日,阿鏡也很難活下去。如果我所料不錯,滄臨這段時間應該是前往祖神沉睡的神農鼎核心,神農山中去了。在神農山裏,他需要得到祖神的精血,如此之後,他就能徹底啓動神農鼎。到時候,他便能找到天道學院。等找到天道學院之後,他會血洗天道學院,而且重點在殺你和我。”
陳揚不由吓了一跳,說道:“事态如此緊急,咱們應該趕緊去阻止滄臨得到祖神的精血。”
易教授淡淡說道:“阻擋不了的。”
“爲什麽?”陳揚說道。
“滄臨的力量,太強了。他身邊的高手,他培養的子嗣等等,我們去阻止,隻不過是送死。”易教授說道。
“那難道,我們就等着他來破開天道學院的禁制?這些孩子們怎麽辦?”陳揚問。
“這是劫數,劫數來了。”易教授說道:“祖神也會醒過來的,一切都已經開始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順其自然。”
“難道,就沒有别的辦法了嗎?”陳揚焦急的說道。
易教授說道:“我想過,讓這些孩子們離開天道學院。但是,一旦離開,他們會死的更快。與其如此,不如……讓他們先享受難得的甯靜吧。等滄臨他們來的時候,我也會讓他們付出慘痛的代價。”
陳揚說道:“這……”
“您太消極了。”陳揚說道。
易教授說道:“你還年輕,還有很多不懂。今天,咱們的談話就到這裏吧,我很感謝你對阿鏡的幫助。”
陳揚歎了口氣,他不再說什麽别的了。
陳揚回去的路上,他見到了天道學院的青山綠水,見到了那些孩子們在青草地上嬉戲的歡顔。這裏是一個無憂天堂,但這一切很快就要遭到破壞。
“不行,不能!”陳揚心中一凜,暗道。
“我不能再待在這天道學院裏面,我待在這裏,隻會給天道學院帶來無盡的災難。”陳揚一念及此,他立刻身子一搖,迅速的施展大挪移術離開了天道學院。
轟!
陳揚疾速沖出了天道學院,到了那千湖灣的上空。
易教授看向天空,他設置的禁制,自然便也知道,陳揚已經離開了。
“爸爸,您在想什麽?”阿鏡飛了過來,她看到了易教授眼中的憂傷。
易教授說道:“他走了。”
“您是說,陳先生?”阿鏡說道。
易教授說道:“沒錯。”
阿鏡呆了一呆,說道:“他不想害了咱們?”
易教授說道:“沒錯。”
阿鏡說道:“您知道他會走,所以才跟他說出真相,對不對?”
易教授的眼中流出了淚水,他說道:“爸爸并不怕死,但爸爸不得不考慮你們。陳揚,他是一個宅心仁厚的孩子,他一定會有好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