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揚一笑,說道:“看來白姑娘還是有些把握和底牌的。”
白素貞說道:“眼下,先按捺不住的應該是他們。”
陳揚說道:“在這臨安城内,道法教的勢力到底如何?”
白素貞說道:“陳公子,你既然以誠待我。我現在也不會對你有所隐瞞,相信你也一定很好奇。爲什麽青城宮和道法教都會攪進這朝堂之争裏面來吧?”
陳揚說道:“我的确很是好奇,而且也問過青姑娘。”
白素貞饒有趣味的說道:“我妹妹是怎麽說的?”
陳揚說道:“爲了蒼生,爲了黎明。”
白素貞不由噗嗤一笑,說道:“想必陳公子是不太信了。”
陳揚說道:“爲蒼生,爲黎明,倒不是不可以。隻不過,無論青城宮還是道法教,其格局都在大道之中。人世間的紛争,并不是我們所着眼的。”
白素貞說道:“陳公子看的很是透徹。我實話與陳公子你說了吧,實際上,我們也真不是爲了朝野的争鬥。之前,祖龍之氣在開封府,極爲穩固。當國運昌盛的時候,就會有祖龍之氣護衛國都。”
陳揚對這一點是知道的。
他又發現一件事,那就是,祖龍之氣隻在大千世界裏出現過。
其他的空間,世界,無論國運如何,世界變化如何,都不會有祖龍之氣出現。更不會有祖龍之氣護衛國都。
大千世界,始終是三千世界的總綱,也是三千世界的軸心。什麽都可以亂,大千世界不能亂!
而且,祖龍之氣,選擇了東方,華夏。
在大千世界裏,國家那麽多,而祖龍之氣始終隻在華夏出現。這又說明,華夏乃是大千世界的一個軸心。
白素貞繼續說道:“如今,祖龍之氣又開始松動起來了。國運已經不穩,應該說,祖龍之氣到了一個極其不穩定的點上了。整個國家,都是風雨飄搖。道法教想要的,就是獲得皇上的支持,認可。從而也被祖龍之氣認可,汲取祖龍之氣。而我們青城宮要做的,也和道法教一樣。道法教的二程一朱,對我們青城宮恨之入骨。如果讓他們成功了,那麽我們青城宮就會有滅頂之災。”
“祖龍之氣?”陳揚深深震驚。“沒想到,你們謀劃的盡然是祖龍之氣。”
白素貞說道:“青城宮無意朝野之争,更無意于祖龍之氣。但敵人已經亮劍,我們不得不應戰。”
陳揚說道:“青城宮與世無争,道法教爲什麽要置青城宮于死地?”
白素貞說道:“二程一朱,許下宏願,蕩盡天下妖魔。不管我們是不是魔,但妖卻是逃不離的。若是他們宏願實現,他們必定念頭通達,法力大增。”
陳揚摸了摸鼻子,苦笑着說道:“這個仇,可結得有些莫名其妙。”
白素貞說道:“他們創程朱理法,要正綱常,尊孔子,要養浩然正氣,那裏容得下我們啊!”
陳揚說道:“說法大仁大義,其實也是爲了自己的私利。妖魔,誰是妖,誰是魔,我看不能從其出身來看。因爲出身是不能改變的,應該從其品行上來看。”
白素貞說道:“可惜,道法教不是如你這般想法。”
這時候,陳揚突然細細體悟起來。他感受空中的祖龍之氣。
“果然有很大的不同。”半晌後,陳揚說道:“我在我們世界時,也在國都裏面,那祖龍之氣,極爲牢固。時刻壓制着神通高手,一旦我們在其中想要做一些危害國都的事情,立刻會引發天雷火劫,死無葬生之地。而此處的祖龍之氣,已經是一片混亂了。但是,我嘗試了下吸收祖龍之氣,這些祖龍之氣卻遊離空中,根本吸收不了。”
白素貞說道:“祖龍之氣,極爲珍貴。但如今皇上手握玉玺,除非他寫下诏書,蓋上龍玺,如此得天正統。才可讓其吸收到祖龍之氣。”
陳揚說道:“不可直接逼迫皇上寫下诏書嗎?”
白素貞說道:“當然不可,皇上有祖龍之氣護佑。一旦對皇上動手,祖龍之氣立刻反噬。”
“原來如此。”陳揚恍然大悟。
白素貞繼續說道:“當今皇上也不是笨蛋。眼下朝局之中,我等支持韓公。而右相趙汝愚得到了朱熹和道法教的支持。皇上玩的就是制衡,除非是那一派徹底倒了,他爲了穩住一方,才可能下那祖龍诏書。”
她頓了頓,說道:“而且,皇上身邊也有一位神秘高手。這位神秘高手來曆成迷,卻得到了皇上的祖龍诏書,可以吸收部分的祖龍之氣。他是專門保護皇上的。”
“若是國破,祖龍之氣是不是就可随意吸收了?”陳揚問。
“國破之後,祖龍之氣會徹底消失,根本吸收不了。”白素貞說道。
“我懂了,完全懂了。”陳揚說道。
随後,陳揚又問道:“道法教的實力如何?我接觸過了那明道先生,也與他們三位老祖交過手。那天法老祖也被我殺了,照我看來,道法教也不算太厲害嘛!”
白素貞不由苦笑,說道:“陳公子,你這口氣,也太大了。我知道,你身份不一樣。身上也有許多神秘手段。但你可知道,僅一個明道先生,他手持山河社稷扇。便能獨霸一方了,又還有伊川先生從旁輔助。加上背後三位老祖,幾乎壓得我青城宮喘不過氣來。朝中朱熹,更是青出于藍,他對理氣之法,道學之說,研究得出神入化。天下百姓,如今信程朱理學的甚多。他汲取其中信仰之力,如今法力已然到達了虛仙境中期,這朱熹,非常的恐怖。”
陳揚不由倒抽一口涼氣,說道:“這麽說來,青城宮的情況的确不太樂觀。那咱們這邊的實力呢?”
白素貞說道:“妖精修行,實屬不易。我們變化成人這一條路,就有太多的磨難。等修煉成人,繼續修行,又是一個大坎。所以如今,你也看到了,宮中堪大用的就隻有小青。這些年來,青城宮能夠撐着,也就是我和宮主在撐。面對道法教的這種咄咄逼人,我們也隻有入世來相助韓公了。”
陳揚說道:“衆多妖精之中,應該還有高手吧?”
白素貞說道:“青城宮當初收徒,隻收妖精。本領平常的才會來拜師,那些真正的絕頂高人,根本不屑前來。她們都選擇了獨善其身,尤其是現在,咱們青城宮成爲了衆矢之的,他們更不會前來幫助了。”
陳揚說道:“倒也理解。人類修出大本事來,已經是千辛萬苦,九死一生。而妖精就更不用說了,他們選擇獨善其身,那是他們的選擇。”
白素貞說道:“沒錯,所以我們怎麽也不會去求他們出手。”
早餐吃完之後,陳揚自個來到了庭院裏面。
今日天氣,風和日麗。
還有鳥兒在枝頭叫個不停。
藍天白雲,風景秀麗。
看起來,這個世界一片清平,那裏有國本動蕩的趨勢呢?可陳揚心裏很清楚的知道,南宋的确是沒有多少年了。
如今是1205年,南宋亡于1276年。
陳揚正自思量着,便在這時,後面傳來細碎的腳步聲。陳揚回身,便見韓家最小的女兒,韓蓉在丫鬟的陪伴下走上前來。
韓蓉才十三歲,但她的打扮卻是有些偏于成熟。一身繡花裙子,走起路來,盈盈細步。達理的大戶人家姑娘。
大戶人家的家教,斷然是差不離的。
陳揚看韓蓉,卻是如看小孩子一般。
韓蓉走上前來,陳揚微微一禮。
韓蓉嫣然一笑,說道:“陳公子不必多禮。”
陳揚則也一笑,說道:“多謝小姐。”
這個年代,小姐還是小姐,是尊貴的稱呼。
韓蓉停下腳步,她打量陳揚,然後說道:“陳公子,你是不是也喜歡白姑娘呀?”
陳揚訝異的看了韓蓉一眼,心道:“這小姑娘,怎麽問這茬啊!”他便說道:“沒有。”
韓蓉手中有把扇子,她将扇子遮住半邊臉,格格的笑了起來。笑聲如銀鈴,說道:“若我是男子,我也會喜歡白姑娘的。我們這府上,少有男子住進來。白姑娘能夠允許陳公子進來,足以說明,白姑娘待陳公子你不一般呀。”
陳揚哈哈一笑,說道:“小姐,你想多了。我對白姑娘隻有尊敬,絕無其他意思。”
“陳公子,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有什麽不好承認的?你要是這麽含蓄,白姑娘可就要被那位狀元郎許公子捷足先登了。”
“狀元郎,許公子?許宣?”陳揚愣了一愣。
韓蓉說道:“是呀,許公子才華橫溢,白姑娘對許公子似乎也頗有好感啊!”
“我勒個去!”陳揚暗道:“許宣?難道許宣就是許仙?”
“陳公子,你怎麽啦?在想什麽呢?”韓蓉問。
陳揚摸了摸鼻子,說道:“我在想啊,小姐你是不是也喜歡許公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