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凝說道:“蘭庭玉就算不幫咱們,但他與武侯一向并不和睦。能夠讓武侯不痛快的事情,他一定很樂意做。”
陳揚心頭一團亂麻,他見喬凝既然決定這麽做了,便也就不再多說了。
半個小時後,陳揚與喬凝來到了武侯府。
那武侯府外面,有守衛把守。
“煩請通報,少威将軍求見蘭侯爺!”喬凝先抱拳向那些守衛說道。
陳揚也是努力忍住了怒意,他知道眼下光是沖動和怒解決不了任何的事情。
那守衛見陳揚還穿着官服,兩人對視一眼之後,其中一個說道:“你們稍等!”
陳揚和喬凝大約等了五分鍾,五分鍾之後,那守衛前來說道:“侯爺不在,兩位明日再來吧。”
“不在?”陳揚眉頭皺得更深了。
喬凝說道:“侯爺不在,我們要見三公子。”
那守衛微微一怔,随後說道:“好,請将軍再等等。”
陳揚點頭。
喬凝始終保持了冷靜,她知道眼下陳揚雖然表面冷靜,内心卻是焦灼的。這個時候,她就必須保持冷靜。
那守衛又過了五分鍾,五分鍾後前來。
“三公子有請兩位。”守衛說道。
陳揚與喬凝相視一眼,兩人随守衛進入了武侯府。
這時候已經是深夜了,武侯府裏卻是燈火通明。
陳揚和喬凝在一棟獨立的宅子裏見到了三公子蘭中一。蘭中一身着華服,斯斯文文。
在他旁邊還有丫鬟伺候着。
“三公子!”陳揚沖蘭中一抱拳。
蘭中一看了一眼陳揚,他這次倒沒有草包,卻是不在陳揚面前倨傲。便跟着一抱拳,說道:“陳小将軍深夜來此,不知道所爲何事?”
陳揚微微一怔,他馬上就覺察到了不對勁。
因爲陳揚之前是見過蘭中一的,這蘭中一性格嚣張跋扈。以他的性格見了自己,應該是直接開嘲諷模式,并會譏諷自己這個家奴怎麽又來了。
可是蘭中一并沒有如此,這就說明,背後有人在授意他。
一瞬間,陳揚心念電轉。
“背後的人是誰,誰在授意?是蘭天機還是蘭劍一?他們到底意欲何爲?”
陳揚一時之間也想不清楚。
這時候,陳揚還沒開口,喬凝便說道:“三公子,我們與聶媚娘是好朋友。今日前來,便是想見見聶媚娘,不知道三公子能否代爲安排?”
“當然可以!”蘭中一微微一笑,說道。
他這麽爽快答應,陳揚和喬凝都感意外。不過不管怎樣,能夠見到聶媚娘總是好的。
喬凝說道:“那就有勞三公子了。”
蘭中一道:“好說!”接着,他大手一揮,便吩咐那服侍他的丫鬟,說道:“讓他們将聶媚娘那賤婢帶上來。”
“是,公子爺!”丫鬟應道。
過不多時,兩名家奴押着一身黑衣的聶媚娘到了客廳裏面。
客廳裏的油燈明亮。
陳揚看到聶媚娘時,他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聶媚娘衣衫褴褛,露在外面的皮膚上全部都是鞭痕,包括她的臉上也是觸目驚心的鞭痕。才短短大半個月不見,聶媚娘已經瘦得如皮包骨頭一般,她整個人憔悴如枯槁一般。
這那裏還是他所認識的聶媚娘啊!
她到底受到了怎樣的折磨?
這時候,聶媚娘虛弱的擡起頭,她看見了陳揚和喬凝。頓時,她如死灰一般的眼神中閃過了希望之色。
“陳揚……”聶媚娘虛弱的喊,她被扔在了地上,此時,她想站起來,卻根本就沒這個力氣。
陳揚的淚水瞬間就奪眶而出。
這一瞬,陳揚的心痛到了極點。
他走到了聶媚娘的面前,将聶媚娘摟入懷中。聶媚娘痛得呻吟起來,不過她極力的忍住。
陳揚忙松開了她,心疼的說道:“我弄疼你了?”
聶媚娘搖頭,說道:“我沒事。”
“我帶你走!”陳揚說道。
聶媚娘點點頭。
陳揚便将聶媚娘橫抱而起,轉身便要離開。
喬凝的心中也是憤怒的,所以她這時候也不阻止陳揚。
“等等!”蘭中一見狀,他冷下了臉色,喝道。
陳揚沒有理會蘭中一,徑直離開了這棟宅子。
“放肆!”蘭中一勃然大怒。
陳揚和喬凝帶着聶媚娘并沒走出多遠,随後,那忠伯還有管家霍普,以及侯府的幾名客卿高手都出來了。
他們攔住了陳揚和喬凝的去路。
霍普一身青色長衫,他的目光淡淡。“陳小将軍,您雖然是朝廷命官,但武侯府似乎也不是您能放肆的地方。怎麽,您現在得了聖寵,便不将我們家侯爺放在眼裏了嗎?”
忠伯也開口了,他說道:“陳小将軍,銀鲨王,你們這是擅闖私人禁地。而且還要強行擄走我們三公子的小妾,即便我們在此處将你們就地格殺了,相信皇上也不會怪罪我們。”
陳揚幹脆将聶媚娘直接放入到了戒須彌裏面。
他手上輕松之後,便面對霍普與忠伯。“我不知道你們今天擺下這陣勢到底是想要做什麽,如果你們的目的是要殺我,那就動手吧。如果不是,你們就告訴我,要怎樣才能讓我帶走聶媚娘。”
霍普說道:“陳小将軍說笑了,雖然你此舉不合規矩。但我們怎麽也不會如此誅殺朝廷命官。但是不管怎樣,聶媚娘都是三公子的小妾。你帶走她,這算什麽?即便你現在能帶走,但我們一定會禀明聖上,相信聖上那邊,也自有公斷。”
“到底要怎樣,才能讓我帶走聶媚娘?”陳揚咬牙問道。
“怎麽也不能!”蘭中一走了出來,他冷笑一聲,說道:“難道你以爲我們侯府缺你什麽東西嗎?我們就是要讓你看着聶媚娘受盡折磨,但你卻什麽都做不了,哈哈哈……”
陳揚眼中噴出怒火。
“不過,也不是完全不給你機會。”蘭中一忽然大笑起來,他一腳踏在旁邊的花壇上,然後說道:“隻要你從我這胯下跪着鑽過去,那我就讓你将聶媚娘帶走。”
“蘭中一,你找死!”喬凝勃然大怒。
“不要!”聶媚娘忽然就從戒須彌裏鑽了出來,她一直都在觀察外面的情況。聞言之後,她馬上就将陳揚的手抓住。
她是知道陳揚的心中是多麽的自傲的。這樣傲骨铮铮的一個人,怎麽能做出這等事情來?
陳揚卻是不理聶媚娘,他看向蘭中一,說道:“好,我答應你!”
蘭中一愣了愣,他本隻是随口說說,卻沒想到陳揚就真的答應了。
這顯然不是在計劃之内的事情。
“陳揚,你……”喬凝想說什麽,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聶媚娘緊緊的抓住陳揚的手,她珠目含淚,道:“不要,我甯願死,也不要看你受辱!”
陳揚輕輕掰開了聶媚娘的手,他說道:“可惜我不能看着你被折磨而死。”
随後,陳揚便來到了蘭中一的面前。
蘭中一看着陳揚,陳揚也不說話。他便準備跪下去。
到了這個地步,陳揚不想再管自己的傲氣,骨氣,面子。所有的東西,一切的東西與聶媚娘的命比起來,都不值一提。
喬凝的眼眶紅了。
聶媚娘的淚水大顆大顆的往下掉,這一刻,她好恨自己。
就連忠伯,霍普他們都有些回不過神來。
似乎這樣的一刻并不好笑,卻有着異樣的沉重。
也就在此時,在陳揚眼看着要跪下去的時候。一個沉悶的聲音傳來。“住手!”
是蘭天機的聲音。
随後,衆人便循着聲音看過去。
來者卻是蘭天機與蘭庭玉。
喬凝一見此情狀,便明白是蘭庭玉搬來了蘭天機。
“見過侯爺!”一衆人立刻下跪。
霍普,忠伯還有蘭中一也立刻行禮。
陳揚微微錯愕的看向蘭天機。
“陳揚,你帶着聶媚娘走吧。”蘭天機淡淡說道。随後,他又說道:“犬子無禮,改日定讓他登門道歉。”
陳揚深深的看了一眼蘭天機和蘭庭玉,他朝蘭天機深深一禮,說道:“末将多謝侯爺成全。”
他同時也對蘭庭玉說道:“謝謝!”
蘭庭玉臉色淡淡,說道:“不用!”
接着,陳揚便将聶媚娘橫抱而起,然後與喬凝離去。
才隻走出兩步,陳揚便聽到一個耳光響起的聲音。
是蘭天機在打蘭中一。“混賬東西!”蘭天機斥了一聲。
在武侯府的書房裏,蘭庭玉也在。
同時,蘭中一,霍普,忠伯也都在。不同的是,蘭庭玉是站在蘭天機身邊,而蘭中一,霍普,忠伯卻是站在對面。
“逆子,跪下!”蘭天機厲喝一聲。
蘭中一心膽俱喪,立刻跪了下去。
“誰讓你這麽做的?”蘭天機沉聲問。
蘭中一忙說道:“是六弟,是六弟的意思。六弟說陳揚那雜碎害他太深,一定要讓陳揚痛苦。他知道陳揚在意聶媚娘,便想出這個法子來。”
蘭天機怒拍書桌,他實在不明白,自己英明一世,怎麽生的兒子卻是個個草包。唯一堪大用的便是蘭庭玉,可自己與他卻是心結難解。
“霍普,忠伯,你們難道也沒長腦子,要陪着他們胡鬧嗎?”蘭天機的目光到了霍普與忠伯的身上。
霍普垂說道:“老爺,那陳揚的确太過無禮,老奴也想給他個教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