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來到劉大娘家時,劉大娘的家裏,已經來了許多鄉親們了。
村子不大,也就十幾戶人家,雖然有些人家住在深一些的山林之中,要找到需要穿過一些林蔭小道,但總的來說,隻要村子裏一發生什麽大事情,沒兩個時辰的功夫,所有的人都會知道得一清二楚。
“這金三爺平日裏,經常進山打獵,身體也結實強壯,好好的一個人,怎麽會突然暴斃?”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聽說,是昨天夜裏,劉大娘起夜,發現金三爺整個人已經死了。”
“怎麽回事?”
“不清楚,就是突然暴斃,我也覺得奇怪。”
“但似乎除了這個說法,找不到合适的解釋了。”
“會不會是劉大娘下毒害了自家男人?”
鄉親們小聲地開口議論着。
這些村裏人,閑來沒事,就喜歡八卦。
如今劉大娘家裏亂成一團,在屋子外面的鄉親們,就禁不住開口小聲讨論起來。
“我看不太可能。”一個身材臃腫的婆娘小聲說道:“劉大娘和金三爺夫妻感情很好的,況且我聽我家男人說,金三爺的屍體看上去,并不像是中了毒,身上也沒什麽傷痕,估計真的就是暴斃。”
“你家男人怎麽知道得那麽清楚?”
“那廢話,昨夜裏我在家睡着,我家男人就被小二趕來喊醒了,之後來了劉大娘家裏,他可是負責幫金三爺擦洗身子的,當然清楚了。”
人死之後,一般時要換上一套嶄新的衣服的,所以屍體就必須要清理擦洗。
那個臃腫身材的婆娘的丈夫,就是負責幫金三爺擦洗身子的人。
聽到他們的議論,黎懷遠心中已經知曉二三。
不一會兒的功夫,衆鄉親們進去上香。
黎懷遠跟着大部隊進去,在上香的時候,黎懷遠還特意地看了一下那躺在床上的金三爺。
金三爺面色已經蒼白,身體已經僵硬了,但看上去卻是顯得十分平靜,不像是有任何異樣。
黎懷遠撇了幾眼金三爺的手臂,也沒有看出什麽問題。畢竟總不可能跑上去将金三爺的白布掀起來,将他的衣服拔下來吧!
祭拜完之後,黎懷遠也沒有多做停留,就回了清平旅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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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旅店裏來了個人。
竟然是程國鋒。
隻見程國鋒在清平旅店裏開了間房,房間就在黎懷遠的隔壁。
黎懷遠有些郁悶,看了看程國鋒,笑着問道:“你身上的傷好了沒?”
程國鋒有些意外,看了看黎懷遠,雖然不認識黎懷遠,但仍舊禮貌性地笑了笑,說道:“多謝挂心,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黎懷遠點了點頭。
程國鋒回到房間之後,就叫了許多的酒。
待在房間裏,一直喝酒。
黎懷遠在這一頭的房間,有些郁悶,想過去問問程國鋒發生了什麽事情,卻又找不到好的理由。
畢竟他是穿越回來的,這時候的程國鋒還不認得他是誰呢!
一個駝着身子,步履蹒跚的老婆婆,緩緩地朝程國鋒的屋子走去。
這個老婆婆,當然就是孫婆婆。
孫婆婆這是今天晚上,第三次往程國鋒的房間裏送酒了。
這一下,黎懷遠也十分奇怪,這程國鋒先前一直在阮堂玉家裏養傷,這會兒傷才剛剛好了一些,就跑出來開房喝酒,難道阮堂玉不管嗎?
疑惑間,隻聽見隔壁的房間,傳來了程國鋒和孫婆婆的對話。
“老婆婆……你說……她明明喜歡我,爲什麽不承認?”
“年輕人,你喝多了。”
“我沒喝多……”随之傳來了“呯砰”的聲響。
黎懷遠眉頭一皺,連忙起身走出屋子,朝程國鋒的房間走去。
程國鋒果然喝得有點醉,但似乎神智還清醒。
孫婆婆站在邊上,微微一笑,對程國鋒說道:“年輕人,老太婆我勸你一句,等山路疏通了,你就趕緊離開這裏吧!這裏不适合你呆,你所想要的,這裏也沒有。”
“你什麽意思?老婆子,你是說我消費不起?我很有錢的我跟你說……”程國鋒“蹭”的一下站起身來,對着孫婆婆怒目而瞪。
孫婆婆說道:“既然你這麽說,我倒是想要問問你,你那麽有錢,在外面大城市裏,什麽樣的女人找不到?你又何苦留在我們這個小村子裏,爲了一個醫女而犯愁呢?”
聽到這裏,黎懷遠似是明白了什麽,臉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看着程國鋒。
想不到這程國鋒一把年紀了,快五十歲的人了,還學人家老牛吃嫩草。
這阮堂玉雖然也到了該嫁人的年紀,估摸着有個二十七八了,但相比起程國鋒來說,可是小上了許多歲。加上阮堂玉熟悉醫術,平日裏注重養生和保養,那皮膚就跟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的一樣,吹彈可破,看上去更是美麗動人,也難怪程國鋒一把年紀還春心蕩漾,敢情是這幾日在阮堂玉那裏呆出了感情,估計是被阮堂玉拒絕了,所以沒臉住人家家裏,就出來旅店住了。
果然,程國鋒随後所說的,卻是與黎懷遠所猜想的,一模一樣。
但程國鋒卻是堅持說,自己看得出來阮堂玉喜歡他自己。
孫婆婆此時卻是發揮了一個合格的潑冷水的角色,不斷勸阻着程國鋒莫要吊死在一棵樹上。
“别鬧了,别鬧了。”
黎懷遠開口說着,然後上前,先是将孫婆婆這個愛管閑事的老婆子招呼離開,然後又同程國鋒瞎聊了一陣,瞬間明白了許多。
果然是這幾日,程國鋒在阮堂玉那裏,兩個朝夕相處,出了感情。
而且似乎阮堂玉也還喜歡上了程國鋒,但也明白兩個人不合适,年紀上面雖然不是大問題,但兩個人生活的環境有所不同,現在雖然是因爲山石塌方的原因,将兩個人相聚在一起,但以後一旦山路疏通了,程國鋒必然是要回到外面那個廣闊的世界,而阮堂玉卻是不想走出這個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