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還以爲,隻有那棺材鋪的王明天有些怪異,怎麽自己今天一整天逛下來,發現這唐伯和孫婆婆,似乎也有些奇怪。
難不成這兩位有過節?
不過聽孫婆婆評價唐伯的語氣,不像是兩個人有過節那麽簡單。
孫婆婆說的話的意思,是說唐伯是個虛僞的人。
但自己明明看到,唐伯是個心地善良的人,怎麽到了孫婆婆口中,卻成了一個虛情假意的人?
難不成是孫婆婆在說謊?
到底是孫婆婆有問題,還是唐伯有問題。
想到這裏,黎懷遠也覺得自己頭有點大。
一晃,就到了夜裏。
黎懷遠吃過了飯,在房間裏休息了一下,就走出了屋子。
屋子裏實在太無趣,黎懷遠有些憋不住,所以出門瞎逛一下。
街道上,空無一人。
斜對面的棺材鋪,依舊是開着門,裏面一片漆黑。
黎懷遠心有餘悸,可不想再進去逛了,昨天夜裏被那棺材鋪老闆王明天耍了一頓,都還沒緩過神來呢!
村子裏,許多戶人家都已經熄了燈。
夜裏的山林,十分安靜,但也十分涼爽。
清風吹過,帶來絲絲涼意。
這個村子仿佛就如同世外桃源一般,村民們生活在這裏,自給自足,十分惬意。
就算是進山的路出現了山石塌方,似乎也沒影響到大家的生活。
走着走着,黎懷遠就到了唐伯家的屋子外邊。
唐伯的屋子裏亮着燈,也就是說唐伯還沒睡。
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夜晚十一點多了,這麽晚還沒睡,也不知道唐伯在做什麽。
想到這裏,黎懷遠心中湧起一個念頭。
隻看見黎懷遠一陣小跑,随後腳一蹬地,“刷”的一下,躍上了房屋頂上。
身形十分輕巧,在黑暗之中,就如同飛掠而過的貓頭鷹一般。
唐伯的屋子,是用磚瓦砌的屋頂。
雖然現在是2010年了,但村裏的人所建的屋子,多半還是用那種老舊的方式。
磚瓦砌的房子簡單快捷,省去很多時間和力氣。
黎懷遠在屋頂,貓着身子,隐隐聽到從唐伯的屋子裏,傳來了說話的聲音。
唐伯不是一個人住嗎?
大半夜的,怎麽有說話的聲音?難不成有人來串門。
可是大晚上的,誰會來家裏串門?
想到這裏,黎懷遠一陣疑惑,用手輕輕揭開了屋子頂上的磚瓦。
昏黃的光線,閃耀在唐伯的屋子裏頭。
雖然這個小村子已經通了電,但是爲了節省費用,許多村民還是習慣性的選擇用煤油燈或是蠟燭。
唐伯家裏,用的就是煤油燈。
隻看見微小的火焰,跳躍在燈芯之上,像是在起舞一般,黑暗之中,有些詭異。
黎懷遠借着揭開的磚瓦縫隙,朝屋子裏面看去,隻看見唐伯坐在一張椅子上,面前的地上,五花大綁着捆着一個人。
那捆着的人,赫然就是前些日子見到的金三爺。
“唐伯,你以爲你做的事情,沒人知道嗎?”金三爺咬牙切齒地說道。
唐伯微微一笑,笑容在微弱的光線當中,顯得十分怪異,說道:“知道又如何?今夜,我就要把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地削下來。”
“你……你……”金三爺一時語塞。
隻看見唐伯站起身子來,轉身去取來了一團棉布,一下子塞進了金三爺的口中。
金三爺掙紮着,卻是無濟于事,身上的繩結捆得死死的,根本動彈不得。
唐伯取來一把銳利的小刀,拿在手中,蹲下身子來,看着金三爺,緩緩說道:“要怪,隻能怪你知道得太多,你若是老老實實地裝成什麽也不知道,今日也不用受這些苦,現在……你隻能祈禱,下一世投個好人家。”
黎懷遠看着這一幕,卻是眉頭一皺。
這唐伯要幹什麽?
難不成要殺金三爺不成?
唐伯的臉上,露出了詭異地神色,在黑暗之中,像是一個惡鬼一般,完全沒了今天清早那副面慈心善的模樣。
隻看見唐伯手中寒光一閃,那拿着的小刀“嗖”的一下,就從金三爺的手臂上,削下了一塊肉。
鮮血頓時流了出來,緩緩地滴落在地闆之上。
黑暗之中,仿佛有無數雙詭異的瞳孔,在盯着唐伯。
黎懷遠心中一驚,頓時隻感覺一股涼風吹在自己的脊梁骨上,渾身打了個激靈。
唐伯要殺人。
唐伯竟然真的要殺人。
這個白天時候還是一臉慈祥,心底善良的中年人,到了夜裏,竟然變成了一個魔鬼。
果真如同孫婆婆所說的那般。
黎懷遠整個人都已經呆住了,大氣都不敢喘。
隻看見屋子内,金三爺想要拼命掙紮,卻是被唐伯一隻手摁得死死的,唐伯發出了怪異的笑聲,手中的刀子瞬間又落下。
金三爺活生生地,又被唐伯切下了一塊肉。
金三爺的臉上,已經露出了驚懼的表情,整個人似是十分痛苦,但是被棉布塞着口,根本叫喊不出聲音來,隻能發出“嗯嗯”地沉悶的聲音。
豆大的汗珠,瞬間布滿了金三爺的額頭。
可以看得出,金三爺十分疼痛。
唐伯微微眯了眯眼,似是十分享受地看着從金三爺手臂上流下的鮮血,緩緩地說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你這麽快死,我聽人家說,把人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地削下來,先削手臂,再削雙腿,最後再是後背,然後這個人,會保留着一絲清醒的意識,就這樣……看着自己的肉,一片片地掉落。”
屋頂上,黎懷遠已經握緊了拳頭。
他想要跳下去,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但他又不敢。
這些都是過去發生的事情,他是穿越回來的。
他根本不能出手去阻止已經發生過的事情,這樣就會讓後面的事态發生變化,一旦發生變化,未來的一切,可能就會不一樣了。
黎懷遠修習命術,深知一旦通過人爲的因素去改變過去,就容易遭到天譴。
雖然不知道到底因爲什麽事情,唐伯要殺金三爺。
但無論如何,自己卻是不能出手阻攔的。
金三爺的瞳孔,已經睜大得就像是兩個拳頭般,血絲充滿了他的眼睛。
痛苦,像是一絲一毫的,瞬間蔓延到他的全身每一個角落。
唐伯拿着刀,開始去削金三爺的第三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