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裏。
陸擎蒼慵懶的坐在沙發上,古美馨坐在他的腿上。
我站在玄關處,看着古美馨勾着陸擎蒼的脖子,側靠在他胸膛裏的場面,滿臉的錯愕。
我下意識看了陸擎蒼一眼,就見他雙眸微眯,犀利的眸光盯視着我,唇角緩緩的勾起了一抹冷笑。
“陸先生……”
我本想打個招呼,可是在掃到古美馨手指頭上的關節戒時,喉頭瞬間哽住。
那是照片裏的手指和戒指。
心中不免冷笑,看來我和蘇年華的事情讓古美馨撞了個正着。
這不,才剛拍了照片,就急急忙忙的跑到陸擎蒼這裏邀功來了。
“擎蒼,這就是我剛才跟你說的在蘇少的珠寶展上出盡風頭的未來蘇太太。”
古美馨的聲音裏充滿了得意,她刻意将身體往陸擎蒼的懷裏蹭了蹭,趾高氣揚的譏諷道,“看到她手指頭上的戒指了嗎?據我所知,那可是蘇少今年設計的限量款訂婚戒,那可是還未問世的設計品呢……”
“陸先生,不打擾您雅興了,我先回房間了。”我保持着嘴角的笑容,見陸擎蒼至始至終冷冰冰的看着我,也不自讨沒趣,擡步就走。
“去倒杯茶來。”陸擎蒼刻薄的聲音阻斷了我的腳步,我點頭,正要去倒茶,管家卻是先我一步,溫和道,“先生,我來吧。”
“溫管家,你若想接替她的工作,那麽她欠下的債務都由你還吧。”
陸擎蒼的聲音明明很輕,可就是這麽輕飄飄的一句話,卻令管家的臉色咻然白了白,忙站直了身體,站回了原來的位置,再也不敢多看我一眼。
我心裏涼了涼,瞬間擺正了自己的姿态。
除了床伴,我還是保姆。
陸擎蒼不僅是我的金主,更是我的雇主。
他做什麽,我幹涉不了,我做什麽,卻是由他來指派。
我将包放下,泡了兩杯茶,端到了兩人面前,恭恭敬敬道,“兩位請用茶。”
古美馨譏諷的看了我一眼,好似打了翻身仗一般,得意簡直要把尾巴翹上天。
她端起茶,一杯遞給了陸擎蒼,一杯自己端了起來。
微微嘗了嘗,她的臉色便是一怒,将嘴裏的茶水朝着我一吐,擡手就把整杯茶潑到了我的臉上身上,“你什麽意思?這麽燙是想燙死我麽?真沒想到,你這個女人的心機這麽重,就連這種小細節都能成爲你坑害别人的武器。”
“擎蒼,真不知道你是怎麽看上這個女人的,真爲你感到憂心,這種女人,怎麽能照顧好你呢……”
古美馨對着我是一副憤怒的面孔,轉到陸擎蒼那邊卻是一副擔憂的賢妻模樣,我擡手,擦了一把臉上的茶葉和水珠,保持着臉上的微笑,道,“古小姐,水我試……”
“你别想狡辯,去給我重新沏一杯茶!”古美馨擡手将陸擎蒼手裏的茶杯也拿下來,有些心疼的幫陸擎蒼吹了吹手心,“看看,都燙紅了,怎麽辦事的。”
說完,她似是有些惱了那燙到了陸擎蒼的茶杯,擡手就直接将那杯茶揮到了地上。
嘩啦一聲,連茶水帶杯子,直接摔成了一片。
我站在茶幾前,看着被濺濕的腳,再看沙發上兩人恩愛的模樣,下意識握了握拳頭。
“去重新倒兩杯茶來。”陸擎蒼一手環着古美馨的腰,一手擡手輕柔的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他沒事。
頭發上的水不斷的往下滴,我看着挂在發尾的茶葉,低頭冷冷的笑了笑,擡步就去重新倒了兩杯茶。
将地上的玻璃渣子收拾了,我剛站回茶幾前,就聽古美馨再次不滿道,“上次是太燙,這次是太冷,連茶都是澀的,沒有泡開,淩小姐,你是不是故意的?”
“不想幹就卷鋪蓋走人,甩臉子給誰看?”
說完,她便委屈的看了陸擎蒼一眼。
陸擎蒼面無表情的看了我一眼,淡淡的掃了一眼面前的茶杯,無情道,“再去泡兩杯茶來,一直泡到她滿意爲止。”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令我心寒了一片。
我突然明白,原來沒有陸擎蒼助陣的我,在古美馨面前真的會輸得一塌糊塗。
想起那天在洗手間裏古美馨打我的一幕幕,心裏登時就騰出了一絲不甘心。
我咬了咬牙,微笑着應了一聲,再次去泡了兩杯茶。
我不記得我泡了多少杯茶,一直到寬大的茶幾上擺滿了茶杯,古美馨才終于挑了挑眉毛,舒坦的喝了一口。
而陸擎蒼,至始至終都沒有喝過一口。
他就那麽慵懶的坐在那裏,冷漠的看着我,就好似我真的隻是一個簡單的保姆,我們從來沒有過肌膚之親一般。
我身上的濕意已經幹了,隻是衣服皺巴了,頭發也成了一縷一縷的,上面還有許多茶葉挂着,看起來十分的狼狽。
可盡管這樣,我依舊揚着嘴唇,微笑着,眼睛平淡無波的盯着陸擎蒼看。
我很清楚我自己的身份,我不會恃寵而驕,也不會真把自己當根蔥。
就像現在,我隻是個保姆而已,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我都清楚。
古美馨的滿意使得客廳的氣氛咻然有些詭異。
安靜的空氣裏,隻有古美馨的品茶聲,我笑看陸擎蒼,雙手交疊放于小腹處,恭敬的像是在珠寶店裏服務客人一般。
“呵。”
陸擎蒼突然冷笑了一聲,擡手,直接拿過古美馨手裏的茶杯,随手就扔在了茶幾上。
嘩啦一聲,所有的茶杯一瞬間被砸亂,劈哩啪啦的掉在了地上好幾隻,瞬間散落了一地,濺了我一腿,有些細碎的玻璃渣甚至飛濺起來,在我的腿上劃出了幾個細小的口子。
我驚了一跳,就見陸擎蒼将古美馨打橫抱了起來,擡步就朝着樓上的卧室走去。
他側臉冷酷的厲害,渾身散發着低氣壓,而古美馨,卻是側着臉,給了我一個勝利的嘲諷笑容。
看着他們一步步上了樓梯,轉身進了卧室,傳來關門聲時,我的心猛地刺痛了一下。
我跪在地上,一邊撿那些玻璃碎片,一邊就有些恍惚。
良久,我擡眸看了看通往二樓的樓梯,看着上面印過他們腳印的每一寸地毯,終是自嘲的笑了笑。
我在意什麽呢?
未婚夫和未婚妻做那種事情,本來就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一個保姆而已,充其量也不過是一個床上玩具,有什麽好在意的。
主人喜歡那件玩具就玩一玩,不喜歡就扔掉,這才是遊戲規則,不是嗎?
将玻璃碎片都收拾了,我将所有的茶杯都收進廚房的洗碗池裏,一個個的洗幹淨,将茶葉清理了,把洗碗池仔仔細細的洗了一遍。
做完這一切,我拿起吸塵器,将客廳和樓梯的的每個角落都清理了一遍。
正拿着抹布準備将地闆擦一遍的時候,就見古美馨哭着就從卧室裏跑了出來。
我愣怔着,就見她快步跑到我的面前,擡手就欲在我的臉上抽一巴掌。
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她打我使我條件反射的就擡手就攥住了她的胳膊。
與其同時,我的另一隻手揚起來就朝着她的臉打去。
我的手裏拿着剛擦了一半地闆的抹布,猛地抽上去,那塊抹布瞬間就粘在了古美馨滿是淚痕的臉上。
我抽了抽嘴角,看了看手心,又看了看她臉上的抹布,有些沒忍住,笑了一聲。
一聽我笑了,古美馨扯下抹布來,整個人都像瘋了似的,尖叫了一聲。
而後,她擡手就朝着我猛打。
古美馨身手了得,我不是她的對手。
更何況我身上還有她打的舊傷,再挨一次打,那我别想見人了。
筆趣閣閱讀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