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驅動了淩月之力,母親發動了戰争,暴露了我們;而MM2對我們發動戰争之後,也暴露了他們自己。
幹掉MM2的人,不是悶李壩李氏家族,而是于彤哥哥!他一個人就幹掉了MM2。
這十幾年來,他一直在尋找隐藏在橫斷山中的MM2,他沒有尋找畫中的那個人……他自己也知道,那個人不會回來了。
MM2悍然對我們吳家發動了戰争,結果也把他們自己給毀滅掉了!
我和表姐出來之後,就看到遠方有一處山脈整個兒地塌陷了下去。
但是那個時候的我們,還不知道那個地方就是被炸塌了的MM2。
廢墟當中,我們瘋狂地找着自己的親人。除了殘垣斷壁之外,就什麽都沒有了。連人的屍體都沒有。
我絕望了了!
後來,我們在裂谷中看到了滿地的屍體……都是族人的。
我和表姐再次失聲痛哭。
我顧不得濃濃的屍臭味,顧不得滿地亂爬的蛆蟲,顧不得嗡嗡作響的蒼蠅,顧不得滿峽谷的秃鹫。我在屍山屍海中瘋狂地找着母親。
沒有!什麽都沒有!把所有的人都翻了一遍,什麽都沒有。
其實……我也不可能再找到什麽了。三十天了,這些屍體暴露在空氣中,早已腐爛,我根本就認不出誰是誰。
我找的,是母親身上的靈蛇烈焰令金令,我找的是母親的衣衫。
可是我什麽都找不到了。所有人的衣服都是一樣的,那是戰鬥之時專門穿的服裝……它們早已被戰火熏黑,早已被屍水腐蝕,我怎麽可能找得出來?
表姐坐在地上,喊着我的名字,讓我出去。
我愣愣地站了好久,這才走到河邊把自己身上清洗幹淨,重新背着表姐,回到了山上。
我認命了,母親是真的死了,所有的族人都死了。
他們……被殘忍地屠殺了。
我再也不願意去多想什麽,更不願意說話。
之後的幾年中,我過着死一般的生活。
于彤哥哥再也沒有出現過,我不知道他去了什麽地方。而滅族的悲痛,也讓我幾乎忘記了他,偶爾想起,才記得生命中真的有這麽一個重要的人。
我生活的全部,就是照顧癱瘓的表姐。
這是每天唯一可做的一個事情。
不知不覺,又過去了十七年。我來到了三十五歲!
這一年,是我的噩夢。
我終于知道什麽叫做生不如死了。
我發病了!這個潛伏在我體内三十五年的遺傳病,終于第一次發作!
我真的……很想一死了之,可看着癱瘓的表姐,我又下不了這個決心。
我突然想起了很多東西,想起了死去的母親,想起了死去的所有的族人,想起了隐雲宮,想起了淩月之力,想起了MM2,想起了終結!
我頹廢了是十幾年,卻因爲這一次發病而再次恢複了鬥志!
我要激活體内的淩月之力,我要爲母親,爲死去的族人報仇!
那一年,我幾乎都沉浸在痛苦與瘋狂之上,這是我的噩夢。但是……表姐……她的腿居然好了……她可以自己走路了!
難道是因爲我發病之後,表姐因爲要照顧我而激發了自己的潛力,癱瘓的腿居然好呢?
這也許是一個最好的消息吧。
表姐的腿好了,雖然還不能像以前那樣,但是已經能自己走路了。
我突然覺得,命運并不是那麽悲慘,至少還有表姐。
我開始學會勇敢地面對生活,學會承擔一切的痛苦,除了每天幫助表姐做恢複訓練之外,我也在開始思考怎麽才能找到隐雲宮。
但是我還是很痛苦,表姐和母親沒有告訴我,我發病之後,居然還會影響到我的記憶!
我開始失憶,部分失憶,有好多事情我想不起來了。這是我最恐懼的一件事情,我不知道我下次發病的時候,會不會全部失憶?
但好在我還有表姐,表姐又把曾經的許多事情告訴我了。
而就在表姐的行動能力逐漸恢複之時
,有那麽一天,山中突然來了一個綠衣小女孩,她遞給我一張紙條,對我說:“你母親或許還活着!”
小女孩是于彤哥哥派過來的。
看到這張紙條之後,我哭了。
母親居然還活着,但是她過得很凄慘。
MM2是沖着我來的,他們沒有抓住我,就抓了母親!
我體能強大的淩月之力,是我的基因賦予我的,可我的基因,有一半是來自母親……另外一半是來自父親。
他們抓住母親,就是想通過研究母親的基因,找到一種專門對付我的方法。具體來說,是病毒……一種針對我的基因專門制造出來的對付我的病毒。
他們很想弄出這麽一種病毒出來,可是他們沒有成功。
于彤哥哥無休止的追殺和破壞讓他們根本就沒有時間研制出這樣的病毒。
我得感謝于彤哥哥,如果沒有他,母親就不會活到現在了,隻要那種病毒不出來,他們就不會殺害母親。
一個星期之後,我和表姐走出了天溝峰,差不多過了二十年了,外面的世界……又變了。
我要去尋找母親!我才不管什麽淩月之力和隐雲宮,我隻要母親!
我按照于彤哥哥說的地址,趕了很多天的路,才和表姐來到了他說的地方,但是……他已經不在了。
他永遠都是這麽神出鬼沒的。
我沒有氣餒,因爲我知道母親還活着!
這麽一找,又是二十幾年,母親沒有了消息,于彤哥哥……居然也沒有了消息,而我和表姐也分開了。
我開始絕望!
因爲再過十年,我就七十歲了,到了那個時候,如果我再找不到隐雲宮,我就會徹底失憶,誰都想不起來,這不是嚴重的,嚴重的是我會變成一個沒有任何運動能力的植物人。真若如此,我就不可能再找到母親了,也不可能再遇到于彤哥哥了。
我打算先找隐雲宮,激活淩月之力之後再去找母親,但是我沒有任何有關隐雲宮的線索,十年的時間,我真的能找到隐雲宮嗎?
……
看到這裏的時候,我們已經看完了我帶出來的那兩本筆記,也看完了吳楠帶過來的其中的一本。
“十年之前?”我慢慢地道,“我自己都失憶了,你去什麽地方找我?”
“卓……”丫丫突然看着我,問道,“有一個問題不對勁啊!”
“嗯?”我回過神來,問道,“什麽問題?”
丫丫道:“按照你之前的說法,阿雪從橫斷山出來之時,是四十年前,而她來到隐雲宮時,也是四十年,這可以說是她一出橫斷山就來了隐雲宮。可是你看這筆記裏面,她出來之後,并沒有直接來隐雲宮,而是去找她的母親去了。今年她發病了,那就說明她現在是七十五歲,按照她的筆記,十年之前她都不知道隐雲宮的位置,怎麽可能在四十年前來到隐雲宮?”
“嗯?”之前看得太投入,居然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丫丫這麽一說,才發覺我們之前的猜測全部錯了。
四十年前來這裏的不是阿雪,那還會是誰?
我突然想到了之前看到的金令,難道……是阿雪的母親?
就在這個時候,吳楠看着丫丫,哼了一聲,道:“誰說四十年前來隐雲宮的是小雪?來這裏的是吳損月!”
“既然是吳損月,那你爲什麽還要唆使另外一個人修改這裏的函數,導緻這裏的空間破碎,吳損月死在了這裏?”看來,丫丫也是想到了那枚金令,還想到了金令旁邊的骸骨……她把那骸骨當成是吳損月的了。
可這不對!三十多年前,我還有吳損月的消息,她不可能死在了這裏。死在這裏的是其他的人。
“你胡說什麽?我唆使人修改這裏的函數?我……我怎麽可能這麽做?而且……這裏我之前根本就沒有來過……
等等!你說什麽……吳姐姐死在了這裏?她……她在什麽地方?”吳楠的聲音,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
我搖頭,忙道:“那個人不是吳損月!是其他的人。既然不是你唆使那個人的話,那麽就有另外一種可能,有人在假冒你!”
“假冒我?是誰的膽子這麽大?”吳損月很是生氣。
我想了想,忽然問道:“你們猜……這裏除了吳損月知道外,還會有誰知道隐雲宮的位置?”
幾個人愣了一下,突然面面相觑,異口同聲地道:“難道是……吳直?他手中可是有隐雲宮的地圖的。”
“有這個可能!”我道,“如果是他唆使那個老婆婆修改函數,那麽就說得過去了。他想讓吳損月死在這裏!
可是……他說的函數……是什麽函數?”我隐隐約約間有一種感覺,這些函數和進入隐雲宮内殿有某一種關系。
“轟……”就在大家都默不作聲之時,隐雲宮中,突然輕微震動!
吳楠愣了一下,看着已經變化了的星空,看了很久,猛然驚喜道:“有人進入了隐雲宮的内殿!難道是小雪?她……她是怎麽進入到隐雲宮的内殿的?”
“進去呢?”看着變化的星空,我和丫丫面面相觑:難道進入内殿的途徑……不止一條?
“嘿嘿……”我們的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陰冷與瘋狂的笑聲。猛地回頭,一個醜陋的老頭已不知在什麽時候出現在了隐雲宮中,看着星空桀桀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