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月光下。
荒蕪的深山,雜草叢中的楊家老宅,顯得是那麽的陰冷,可怖。
當我們四個人來到楊家老宅的大門口的時候,忽然,四下看了看的我,覺得有些奇怪:“我從一進入這村子就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地方,這裏好像沒有别的聲音,這個季節,山上應該有許多的蝈蝈,青蛙,鳥類叫聲的,你們有沒有發現,這整座山都蟲不鳴蛙不叫?”
“絕淵煞陣!”跟我并肩的王琛。
在聽完我的話之後,立刻皺起了眉頭:“以前我在奉節那邊跟着師傅做道士的時候,遇見過類似的事,當時下葬的那家人所在的山,也是一點兒蟲子的聲音都沒有,師傅說那是絕淵煞!”
“你能說直白點嗎?”我說。
“直白點,就是沒有活物的地方!”王琛回道。
“好吧!”王琛的話,給我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原本還不怎麽害怕的我,看了看這靜悄悄的大山,再看眼前這棟黑漆漆的房子,我的心裏莫名的恐懼起來。因爲,我發現一個之前沒注意的問題,那就是這個村子裏的房子,基本上都成了廢墟,最好的就還能看出個大概。
而這楊炳懷家,卻基本上完好無損!
按理來說,瓦房,都有透光的地方,在那個時代修建房子,有錢人家該瓦房都會留光窗,比如透明的玻璃瓦什麽的。這樣可以讓房間裏有充足的光線。
可是我眼前這棟房子。
在這麽明亮的月光下,屋内竟然是一片漆黑!
“進去吧!我活了快五十年了,現在我對這事,也來了很大的興趣,我倒是想看看,什麽妖魔鬼怪,那麽可怕!”嘴裏叼着一支煙的唐華,盯着楊炳懷家的房子看了看,然後将煙頭丢到草地上用腳踩滅。
然後頭也不回的走進了楊炳懷家。
我跟王琛對視了一眼,然後看向楊若寒,卻發現楊若寒已經緊随其後的跟着唐華走進了楊炳懷家。見楊若寒一個女人都不害怕,我跟王琛兩個人同時苦笑了一下。
然後同時邁開腳步,走進了楊炳懷家。
不知道是因爲這房子的牆壁是石頭壘砌的原因,還是因爲沒有人住的緣故,亦或者,是因爲荒廢了多年。所以在我踏進滿是木頭**味道的楊炳懷家正廳的時候,感覺十分的陰冷。
溫度比起外面,起碼要低十來度。
估計是職業的習慣,或是早有準備,唐華跟王琛走進楊炳懷家就立刻打開了手電。他們一打開手電,這正廳中的樣子,就一覽無餘。地面是泥土地面,上面滿是枯草。
中央,放着一張已經腐朽斷裂了一隻腳的八仙桌。
八仙桌上長出了一些黑色的菌類。
四張長木凳,也都**得散了架,由于sc地區的人,都喜歡在正廳中吃飯,所以一旁還有一個已經腐爛了的碗櫃,裏面還放着零零散散,已經碎掉了的陶瓷碗。
除此外,正廳的中央,還挂着一張老舊的照片。
似乎,是一張遺像。
照片比較大,差不多五十公分寬,正方形的。
老舊的玻璃木框裝裱,上面都是灰,所以看不清照片裏的人物。
照片下,有一個完好無損的船型搖椅。
做工很精細,上面的黑漆,一點兒也沒掉,關鍵是還很幹淨,就好像每天都有人在擦拭一樣!
它在這滿是荒草的正廳之中,格外的顯眼。
“這”當我們四個人,都注意到那搖椅的時候,我跟王琛還有唐華三個人臉上的表情,就凝固了。看着眼前的搖椅,我覺得特别的不可思議,我想王琛跟唐華也是一樣。
至于楊若寒,她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
就好像,這些事,都跟她沒有關系一樣!
說起來我也覺得很奇怪,感覺這楊若寒,好像整天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不怎麽喜歡跟人說話。想必是因爲童年的關系吧?
“奇怪,這椅子怎麽這麽幹淨,這屋子裏的東西,基本上都**完了,就這椅子還完好無損,當真邪門啊!”盯着搖椅看了一陣的唐華,神情複雜的說道。
在唐華說出心中疑惑的時候。
楊若寒走到搖椅前看了看,然後對我們說:“不用那麽奇怪,這搖椅的木材是上等的黃花梨,而上面的黑色油漆,乃是出産自印度的一種天然黑漆,花梨木本來就防腐,再加上這油漆的保護,所以完好無損很正常,至于爲什麽沒灰塵,那就更簡單了,因爲上過蠟可以防塵,加上門是開着的有自然風吹進來,所以上面沒有灰塵!”
“原來如此!”我們三個精神緊繃的人。
聽完楊若寒的一番話,頓時都舒展開門口,松了口氣。
看着頓時松了口氣的唐華,我忽然想起了昨天在來南星村的路上,他在靈車上說的那句話。唐話說他都活了快五十年了,黃土已經掩埋到了胸口,沒想到還能遇見餘溫這樣的事。
我當時還好奇的問了他一句,爲什麽還要繼續查下去。
他說,就是爲了一個真相,就算案子不能公開,起碼要找到那些不見了的遇難者骸骨,盡人道的将其安葬。要不他以後的日子會睡不着覺。因爲他從警二十多年,不敢說每件案子都能破,但是經過他手的案子就基本上沒有破不了的。
唯獨這次除外,更何況,現在事情還這麽撲朔迷離。
看着眼前頭發已經開始霜白的唐華,我不禁想起了我自己的父親,他在世的時候就跟我說,做人,一定要做到問心無愧。哪怕别人對不起自己,自己也不能對不起别人和虧欠别人。
我想唐華,就是那種恪守自己底線,欲求一生無愧的人吧?
哐當哐當
不知道從哪去找來了幾把已經腐朽生鏽的鋤頭和鐵鎬王琛,去弄來幾根一米多長的竹筒,将鋤把換成竹筒之後,我們三個男人就把桌子等移開放到一堆,然後點上火,在屋子裏生了一堆篝火。
生好篝火之後,就開始在正廳裏挖了起來。
哐當哐當的挖了一陣後,很快就挖出來一個直徑大約三米的大坑。
我跟王琛兩個人負責挖,唐華負責用廢舊的鐵鏟把泥土給弄出去,挖了大約兩個小時的樣子,我們就往下挖了半人多深。
眼看就要挖到一人深了,還是沒挖到什麽石室之類的,因此我就開始有些沮喪起來。最終,在又堅持往下挖了大約一米的樣子,我一鋤頭下去,立刻傳來‘當’的一聲響。
接着,巨大的彈力,從鋤頭傳到鋤把上,把我的雙手震得生疼。
感覺挖到了什麽東西的我,松開鋤頭搓了搓手,然後減輕力氣,又重新的挖了幾下。随即,一塊青石闆,就出現在了我們三個的面前,見到青石闆的那一刻,我們三個人的眼中都冒出了精光。
一直都站在上面幫着用爛木桶,往上提泥土的楊若寒,在見到了那石闆之後。
也跳了下來。
我一開始以爲是一塊小石闆,結果挖了一陣之後發現。
這塊青石闆,十分的巨大。
足足挖了兩米寬,才算是挖到頭!
累的滿頭大汗的幾個人,休息了一分鍾,喘過氣來後就開始清理青石闆四周的泥土,完全的把青石闆清理出來之後,我們便分開,站到青石闆的四個角上,然後同時彎腰用手扣住差不多十公分後的青石闆,再一起用力,将其打開。
“噗咳咳”
把青石闆一打開,一股熱風就從青石闆下吹了上來。
接着,一些細小的灰塵,也跟着從裏面飛了出來,幾個人一呼吸,便感覺到鼻子,眼睛,嘴裏都是灰塵,因此都跟着咳嗽了幾下。等灰塵散去之後,我們才發現,這青石闆之下,是一個直徑約爲一米寬的地下室入口。
沒等我們三個男人率先下去。
楊若寒,就直接隻身走進通道,然後踩着石頭做成的階梯,咚咚的往下走去。我跟唐華和王琛見了也立刻把青石闆推倒到一旁,然後三個人一前一後的進入入口,再順着石梯往下走。
這個老舊得已經分不出是什麽時代的石梯通道,不是很寬。
剛好能夠一個人直面行走。
往下走了大約一分鍾,估計跟地面距離三十米左右的時候,我們來到了一間石室之中,不,應該是一個很大的地下倉庫才對。因爲,這地下出奇的大,大吓人!
裏面有許多的已經腐朽的實木架。
木架上還有許多粗大的鐵釘。
每個木架的四周,都散落着許多的刀叉劍戟,甚至,連弓弩,還有古代士兵的軍服都有,看樣子,這應該是古代的時候的一個軍營地下倉庫!
走在王琛跟唐華中間的我。
看着地上的那些古代冷兵器,心中有些發毛。
不一會兒,我們就來到了中心的位置。
然後,在一個巨大的石柱前,發現了幾塊已經碎裂倒下的石碑。
“平蠻碑記?”跑上去看了看的王琛,用一種極爲詫異的語氣,念出了‘平蠻碑記’四個字。
“平蠻碑記是什麽?”我問。
“平蠻碑記,講述的是古時候,曆朝曆代打擊起義少數民族勝利後的紀念碑。據我所知,在全國,有三十八處不同朝代的平蠻碑記,沒想到,這裏也有一處!”王琛神情複雜的答道:“從字體和字迹來看,這應該是明朝時期的。”
“這裏怎麽會有平蠻碑記?上面記載的什麽?”唐華走過來,好奇的問道。
“看不清,得清理一下,然後拼接起來才知道!”
王琛說着,就蹲下身體,用手去拍石碑上的灰塵。
他拍了一陣之後,把電筒遞給我,讓我給他照着,然後他一個人吧七塊高約兩米,寬約一米的石碑,都給拼接起來。等他拼接完,并清理掉上面的灰塵之後,上面的字迹就清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