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安澤眼神有些怪異,這是一種在場所有人此生都從未看到過的眼神,這種眼神讓人看上一眼就能從心底深深發憷……
不知是因爲王軒的呵斥,還是因爲安澤的眼神,衆人突然丢下手中的棍棒紛紛往後退起來。
看到衆人往後退,安澤淡定地對王軒說了一句:“你還算是個男人”。
随即,被按在引擎蓋上的王軒被安澤放開。
王軒的手好像被剛才的莫名巨大力量所傷,他抽筋似的在原地無法恢複。
安澤再次抓住他的手肘,用兩根手指夾住他的手骨連接處輕輕一轉。
“咔”的一聲,王軒的手瞬間恢複了正常。
盡管安澤剛才的舉動好像是幫王軒治好了抽筋,但剛剛恢複的王軒對他卻并沒有半分感激,反而更加憤怒地揮起拳頭就要朝他臉上狠狠砸去。
又在一瞬間,安澤一個輕松地轉身,躲開,并把王軒的拳頭牢牢的握在自己手裏。
“現在夠了麽?”安澤面無表情地朝王軒問道。
“不夠!才剛剛開始!”王軒頭發淩亂,滿臉脹得通紅。
“你爲什麽總來打擾我們?”安澤繼續問。
“呵,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王軒冷笑一聲。
“我打擾了你?”安澤完全無法理解王軒的意思。
“當然!我認識芸熙的時候,你小子都還不知道在哪兒,芸熙她媽隻認可我這個女婿……你是從哪兒突然冒出來的,你什麽人?憑什麽帶走她?”王軒說的話顯得很有道理。
此時的安澤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陷入了某種深深的回憶裏,他表情複雜凝重,他時而握緊了拳頭,時而緊皺雙眉。
也就在此時,沈芸熙上前一步拉住安澤的手十指緊扣朝王軒肯定道:“不管怎樣,我相信在我和安澤的努力下,我媽媽一定會同意我們的事。”
……
沉默片刻後,王軒臉上寫滿了害怕又期待地朝沈芸熙問:“你有多愛他?”
“他就是那個,我唯一想要在一起一生的人。”沈芸熙肯定的望着安澤。
“那你呢?”王軒好像受到了沉重打擊,垂頭喪氣極度失落地望着安澤。
“我也一樣。”
安澤的答案好像是一道對王軒徹底宣布關閉的大門,這道門厚重嚴密,沒有半點縫隙更沒有半點希望,這門活生生的将他無情的拒之門外……
不知是因爲沈芸熙和安澤的話,還是因爲其它原因。從小就學習跆拳道從未被人如此狠狠打敗過的王大少爺,此刻如同發瘋一般。
他氣急敗壞又完全使不上勁兒的一個勁兒咬牙咆哮,他想把眼前的安澤狠狠撕碎,但卻又總是連對方的身體都靠近不了……
兩個短暫回合下來,周圍的衆人一個個都驚呆了。
跟着王軒這麽久以來,這還是他們頭一次看到王軒在這麽多人面前輸給一個同齡男人,而且,還輸得這麽慘。
這不科學,更是想都難以想象的事。這對王軒來說,也是從未有過的一種奇恥大辱……
但當衆人再一次的想要圍上前幫忙時,王軒卻踉跄着從地上爬起來,朝衆人攔手阻止道:“再說一次,這是我軒少和這小子之間的事,誰TM都不準上來幫忙!”
周圍的這群人好像在王軒面前不敢發出半點聲響,他們就像王軒養的狗,他們對他的話言聽計從。
站在安澤面前的王軒嘴角仍流着血,旁邊的沈芸熙早已看得驚呆了。
看到此時王軒嘴角處不斷湧出的鮮血,對面的安澤才好像突然從某種狀态中回過神來。
他冷靜了片刻,沖王軒輕聲道:“今天算是平手,你回去吧。”
“不行!我和你的帳還沒算完!”嘴角流着血的王軒依舊不依不饒。
“那就記着,等下次你好了再算。”
安澤說完話,拉上沈芸熙坐上單車,便從容地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坐在車後的沈芸熙好像還沒從之前的事情裏回過神來,半天才反應過來似的朝安澤問道:“你練過武術嗎?怎麽能把王軒那家夥揍成那樣……”
安澤頓了頓,淡淡回道:“小時候繼父送我去練了很多年的中國功夫。”
說完兩人莫名的相視而笑。
安澤帶沈芸熙來到了他在C市的家。
這是一棟位于C市别墅區裏很普通卻又很特别的别墅。
普通,是因爲它的地段和位置,都屬于這個别墅區裏最僻靜和不起眼的位置。特别,是因爲當沈芸熙踏入房子内時,她仿佛穿越時空回到了一百多年前的古代。
安澤說他的父親是一位很傳統的中國人,他曾經極度熱愛中國傳統文化。
這是一棟極具匠心的仿古精緻複式建築。
院内粉牆環護,綠柳周垂,三間垂花門樓,四面抄手遊廊。院中甬路相銜,山石點綴,五間抱廈上懸着一塊獨特匾額,匾額上大大的寫着“懷安堂”三個字。
踏入房内,一股淡淡的檀木香便充斥圍繞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射入斑斑點點的月光。細細打量,房頂周圍皆是雕空玲珑木闆,或“流雲百蝠”,或“歲寒三友”,或山水人物,或翎毛花卉,或集錦,或博古,或萬福萬壽各種花樣。
房間内的布置相當古樸自然,簡約卻又不簡單。
靠窗位置的一張黃花梨大理石大案極爲突出。案上磊着各種名人法帖,并有數方寶硯,各色筆筒,筆海内插的筆如樹林一般。
案上,一張貌似昨天雨夜裏寫的《雨霖鈴》安靜地沉睡着,案旁邊上一個鬥大的汝窯花囊裏,插着滿滿的一囊白色百合。
西牆上當中挂着一大幅米襄陽的《煙雨圖》,左右挂着一副對聯,其詞是:煙霞閑骨格,泉石野生涯。
左邊紫檀架上放着一個大官窯的大盤,盤内盛着數十個嬌黃玲珑大佛手,右邊洋漆架上懸着一個白玉比目磬,旁邊挂着小錘。
房内給人的感覺是總體寬大,細處密集。充滿着一股潇灑風雅的書卷氣。
如若不是此時站在屋内身穿現代服飾的兩人,走進來,一定會誤以爲是穿越到了清末。
“這是你寫的嗎?”沈芸熙輕輕拿起案上的《雨霖鈴》有些驚訝地問道。
“哦,嗯。”安澤紅着臉,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望向窗外。
“你的毛筆字寫的真好……以後能不能教教我?”沈芸熙說話間充滿了對安澤的欽佩。
“哦,嗯。”安澤默默點點頭。
“那我現在,是你的正式女朋友了嗎?”沈芸熙調皮問道。
“哦……嗯。”
此時的安澤好像變得隻會說“哦”和“嗯”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