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徐司佑去了數次電話,均是無人應答,最後隻得發了條短信通知他我提前回c市。[燃^文^書庫][]
照顧钊所說,我就算現在趕去b鎮也不及杜婷穎的腳程,還不如就在c市守株待兔來得方便;根據他得到的情況,杜婷穎是獨自坐車回鄉的,那麽回來也會乘坐長途大巴,是以顧钊早早的就讓人在客運站等着了,我這兒一到就接着往那兒奔。
"你就沒給你媽去電話嗎?"開着車的顧钊,忙中偷閑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傻兮兮的笑了起來。
也不知道都這個時候了,他居然還有閑情逸緻傻樂。
"給了。"可沒接,也許是杜婷穎防着我和我媽會有聯系,早早就把手機給關掉了。
瞧我回答時的脾氣不佳,顧钊收斂了浮誇的笑,小心安慰着,"你甭急,杜婷穎和你媽鐵定走不出客運站的。而且,經過這次後鐵定讓杜婷穎不敢再來煩你。
他說得那是信誓旦旦,胸有成足,追問下去卻沒什麽下文。我滿心牽挂的是我媽的事兒,懶得與之多費唇舌。顧钊見我滿臉盡是焦急更不與他搭話,甚是無趣的癟癟嘴,便踩着油門一直往前奔。
到達客運站時,恰巧從b鎮方向來的車進了站……可等到所有乘客都下了車也沒見着我媽的影子,更别說是杜婷穎了。
"是不是班次錯了?"這是我能想到的狀況之一,也害怕他們坐的是前一班。
然而,顧钊卻是斬釘截鐵的說,"沒錯,就是這班!"他拿着手機轉到車頭,"喏,車牌号都一模一樣呢。"
可是,怎麽沒有人呢?
我倆面面相觑弄不懂到底哪兒錯了,此刻正巧司機轉回車裏取東西,我便問了問他是否有中途下車的人。
司機想了想點了下頭,好心問來,"怎麽是來接你姐妹和媽的嗎?客運站前的第三個站她們就下車了。"
姐妹和媽,那無疑不是杜婷穎和我媽。
我來不及道謝拔腿就跑,顧钊眼明手快的拉住我,"你要去哪兒?"
"車站啊。"
顧钊極爲不屑的白了我一眼,"你現在去,能找到個什麽啊?"
确實什麽都找不到,杜婷穎應早帶着我媽走了;顧钊無奈,明了我是關心則亂,二話不說再次把我塞進了車,"咱們就去她們的目的地。"說着他撥了電話出去說了幾句,自己也上了車,咕哝着,"瞧不出杜婷穎這女人有時候也是有腦子的啊。"
"去拘留所嗎。"我依舊選擇無視他的話,徑自擔憂着。剛把上方向盤的手頓了頓,半晌沒動靜,我才轉頭瞧他,顧钊也在看我,眉頭緊鎖雙唇緊抿。我也才意識到自己确實是心急了些,總是忽略着顧钊的感受,這次的事兒我沒拜托他,但他卻替我留了心眼監視着杜婷穎的一舉一動生怕别人做了什麽傷害我的事兒。
"顧钊,謝謝你。"
他失望的轉過頭啓動了車子,"别謝我,我的酬金迄今爲止你給不起,所以就先欠着吧。"
我默然。
"麥甯,你知道我想要什麽,真到哪天你無處可去的時候,你記得我這兒還給你留着呢。"他說這些話時也許沒想過我會有什麽反應,所以語畢之後,車裏一片甯靜,顧钊也沒像往常那般抓狂不知,認認真真的開車着一路向拘留所開了去。
結果,等到我們到時,顧钊的人已經将杜婷穎和我媽劫到一邊,雙方拉扯不清之際,我沖進人堆裏就給了杜婷穎一巴掌。
所有人都愣了,我媽也是,等着反應過來便是一陣責怪,我瞧杜婷穎被顧钊的人控制着就拉着我媽走到另一邊。
脫口便是低吼,"媽,你爲什麽要來這兒!"
對于李冠華的事情,我媽仍舊埋怨着我,提起來她更是一肚子的火氣,"你不當他是你爸,可我當是我男人!來瞧一眼還有錯嗎!"
小心地環視着周圍,擔憂我媽的口不擇言被有心人聽了去,"你沒錯!你什麽時候錯過了。"我亦是氣,"你要想害死他,你現在就進去!"
我媽是不依不饒直呼是我害了李冠華,看看杜婷穎那邊,這次我是沒時間等我媽哭夠再講道理,直直問道,"你有沒有想過,這麽多年李冠華爲什麽不願意認我看我,哪怕改名換姓當個你的親戚朋友也好,能有個看我的契機也可以啊,但他沒有你想過爲什麽嗎!他的仇家豈止一兩個,一旦被人知道他還有親人,我跟你就會成爲别人威脅他的籌碼,你想過沒,如果我們落在别人的手裏,李冠華會如何做!"
我是毫不客氣的疾言厲色,我媽亦被我吼得後知後覺,臉上的憤忾被悲傷所替代,她枯槁的一雙手無措的卷着衣角……方才匆忙,現在仔細瞧着才發現十年變化翻天覆地,青絲變白發,皺紋如雀屏。
"媽……"我伸手将她瘦小的身體緊擁,"媽,我也難過。但是,他确實是做錯了……"
李冠華的錯,豈止我一個人明白呢;但,人有時候總會被感性所控制,這就是所謂的自私吧。
我不能讓我媽在c市待下去,即便不舍,我還是讓顧钊立刻派人送她回b鎮。
而另一邊,我見着杜婷穎又是狠狠的一巴掌,這次她被人架着沒法還手,隻能幹瞪眼死命的叫嚣。
"杜婷穎,你要再敢去煩我媽,我一定會跟你拼命的。"我警告着。
"蘇麥甯,是你說話不算話把錄音交給了警察,現在我整天被人盯着。所以,我告訴你趕緊放了我,否則我告你人身傷害,讓你提前在牢裏去等我。"
我正欲作答,顧钊甩着他的墨鏡走了過來,笑嘻嘻地說道,"就是盯你的人告訴我你去了b鎮,否則我怎麽會知道呢。所以,麥甯啊随便打,他們現在可不在這兒!"
杜婷穎被顧钊的話氣得眼都綠了,又是一陣掙紮一片謾罵,"蘇麥甯,我饒不了你,放開我,蘇麥甯你要有種就不要靠男人。以前就靠着徐司佑替你挨耳光,之前靠方克勤才保一條命,現在又靠這富家子救自己的名譽,蘇麥甯你這一生到底算個什麽!"
"算成功!"顧钊繼續搶了我的話,"女人不讓男人護,那男人是拿來幹嘛的。"說這話時,顧钊是一臉的得意,頗爲自豪,也把杜婷穎噎得沒了氣勢。
杜婷穎輕蔑地挑起嘴角,笑的有些凄苦,"蘇麥甯,你這命真好!"
是褒是諷不甚在意,我關心的是她剛才說的,"你說徐司佑替我挨耳光是什麽意思?"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啊。
可經我這麽一問,杜婷穎笑得開懷了,也似乎對我的毫不知情鄙視到了極緻,她道,"你想知道?我偏不告訴你!哈哈哈……"
"她變态,你别管她!"顧钊勸着我,當然這勸解裏面或多或少會有些私心吧。
我也不再多問,"放了她吧。"
"這麽簡單?"顧钊似乎并不滿意。
"還能怎麽樣?"繼續打她,我是有這心的,但沒這個膽,怕打多了出事兒即便有顧钊護着,但就像是杜婷穎說的那樣,一路走來我确實幸運,但是這種幸運裏欠了多少的人情債,隻有我自己最清楚,而顧钊是我最不願意欠的那個人。
我看了看頗爲狼狽的杜婷穎,"杜婷穎,當初我背叛了咱們的友情和徐司佑在一起了,所以我遭到了報應,過了十年生不如死的生活;現在,你也該如此,這就是因果報應!"
說時,我極是平靜,像是一汪死水激不起任何的漣漪。
就在我以爲這件事情就這麽塵埃落定不會再起任何波瀾時,晚間的城市新聞裏竟出現了杜婷穎的身影,說是正妻當街怒打小三,杜婷穎被幾個女人揪着頭發拽着衣服頭破血流。下意識的認爲是顧钊所爲,打去電話他也是意外。
也就是在我嘀咕着可能是巧合的時候,顧钊在電話裏好似十分遺憾的說着,"我還以爲你是爲别的事兒才給我來的電話呢。"
"什麽事兒?"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依舊未答,隻道,"以後再說吧。記得到時候一定給我來電話!"
顧钊說話的語氣怪怪的,讓我心裏連生了無數的問号,但他挂得也很快,快到我都還沒想好要問點什麽,于是一顆大石無端被顧钊懸了起來,心裏發毛似的慌。
我給徐司佑又去了好些電話仍舊是沒接,在惴惴不安中又度過了一周,也僅僅是七天的時間,盛夏走了,葉子開始紛紛落了地,幾場大雨下來我已經裹了兩件衣服。想着别墅裏的都是夏裝,我抽空回了趟出租屋,然而一進屋才發現屋裏有不少有人居住的痕迹。
是謝解嗎?
正想着,門鎖被人打開,謝解從外走了進來,看着我怔了怔然後就露着潔白的牙,笑得燦爛。
"回來了。"
"……哦。"我遲鈍的回着話,因爲我發覺自己好像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已經漸漸把有徐司佑的地方當作了港灣,而這裏不過是個曾經逃離的一隅而已。
看着我有些無所适從,謝解指了指沙發,"坐吧,我先把菜放下。"說着揚了揚手裏的袋子,就朝廚房走了去,"要一起吃午飯嗎。"
"嗯,哦,好!"我心不在焉的回着。
對于我心裏的疑問,謝解似乎總能未蔔先知,他輕手輕腳的走了過來坐在茶幾旁的小凳子上,"我昨天回來的。"說完他的目光不經意掃到我的手,呆楞的一瞬間我已經遮掩不及。
"哦,你的那個戒指……"在徐司佑那兒,"我放其他地方了,過幾天給你送過來……過幾天。"
"是在徐司佑那兒吧。"
"啊?沒有,隻是放在他家裏而已……"我心虛,睜着眼睛撒起了謊。
謝解不甚在意,笑了笑說着,"郝琳前幾天的時候來找我了。"說完,他從荷包裏掏出了那枚戒指來,"麥甯,你手上的那枚不屬于你。"
難道你手裏的這枚别人的才合适嗎。
我握上戴着戒指的無名指,有些捍衛的意思,不置可否,看了看衣櫃,"天涼了,我是來搬衣服的。"
"麥甯,徐司佑和郝琳就要結婚了。"
剛站起的身體瞬間又跌了回去,不斷的閃爍着眼睛隻想否認聽到的消息。
可是,謝解并不打算放過我。
"婚期定在下個月16号,這幾天就會宣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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