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都說女人天生有第六感麽,所以拿着電話的我在謝解不解的目光裏四處張望着。[燃^文^書庫][]
"麥甯,怎麽了?"謝解忍不住拉住越來越倉惶不安的我,試探着問道,"是有誰在這兒是嗎?"喏,他應該也有察覺了不是嗎,得不到回應,他也跟我一樣開始尋找了起來。
就在此時,耳畔的手機傳來嘟嘟的忙音,同時汽車引擎發動的轟隆聲也傳入耳中,謝解在看了我一眼後迅速往彎道的地方瞧了去。于是,我們看到徐司佑開着車幾乎是毫不顧忌的朝我跟謝解沖了過來!
透過擋風玻璃瞅着那雙怒火中燒的眼睛,反應慢半拍的我被謝解拉倒在地滾入路邊的花叢中。看着車停了,他立馬拉過我焦急地問道,"有沒有傷到?怎麽樣了?"
我是沒怎麽在意他一連串的慰問的,因爲徐司佑甩着車門走下來了後拎着謝解的後腦勺就是利落的一拳。
或許我該矯情的驚叫着然後質問徐司佑怎麽這麽野蠻,或者上前去阻攔拽住他的暴力行徑;可是,我沒有,那樣的行爲無疑是火上澆油,所以我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泥河雜葉,仰着下颚冷冷地看着打得熱火朝天的兄弟倆。
轉身便走了。
我以爲謝解孤苦無依跟我一樣身處水深火熱的最底層,我以爲謝解重歸社會需要朋友親人的關心,我以爲謝解真的是需要我……所以,在明知道徐司佑可能情況下依然陪其來到了a城。
我以爲作爲私生子的徐司佑多少會遭人白眼,我以爲他陷于親眼目睹母親被殺始終不能自拔,我以爲他能明白親情的珍貴。
但是,一個富家大少流浪異鄉,一個私生子鸠占鵲巢,爲了金錢爲了龐大的财産,親人锒铛入獄不聞不問,呵呵,傳統的豪門恩怨我真的看不懂,也不想看,更不願參與其中。既然,徐司佑已經知道我在幫謝解,那麽如果他不願意讓謝解見謝靜儀,誰都沒辦法的。
手機鈴聲再次響了起來,是顧钊。
頓時,我覺得這些人都是一天吃飽了沒事兒可幹的,瞎攪和啥!
沒有一秒鍾的猶豫我就把電話給掐了,但顧钊的契而不舍我是知道的,所以我幹脆關了機。這時,徐司佑的車停在了跟前,我往後看了看,謝解還躺在地上呢,再看了看他。
"上車!"是他一貫命令的口吻,我若不上車的話,他就會生拉硬拽吧,那就是毫無懸念的結果,于是我黑着一張臉,順從了。
許是爲了不被人打擾,他一溜煙兒的開車往着市區而去。
其實我還天真的以爲會聽到什麽解釋的,然而在徐司佑連聲質問我爲什麽要幫謝解時,我用看陌生人一樣的眼神轉頭看向他,反問他,"你覺得是爲什麽?"
"……"他被我看得有絲心虛,不再敢直視我的眼睛,挫敗似的躲了去将滿腔的憤怒化作方向盤上的重重一擊。
而我呢,也仿佛撞了邪,這個時候竟執拗的緊抓不放,我拉着他的手強迫其轉身過來,我不甘心的一字一句再次問道,"徐司佑,你心裏在懷疑什麽?"
"你留在我身邊,是因爲他嗎?是想幫他對不對!"他倒也實在,竟然坦白得如此徹底。
我揚起手來,卻沒落得下去,不是我不夠狠心而是對方的反應比我快得多,扼住手腕的那隻手正一點點的收緊力道,可我這次沒哭,咬着牙也沒叫一個疼字。"徐司佑,你夠了。"多狗血的劇情啊,難不成我和他得在這巴寸大點的地方争論愛與不愛的問題嗎?
"徐司佑,走到今時今日我他媽身上還有哪一點值得你懷疑?"
"那你解釋下爲什麽會在這裏,還和他在一起?"
是不是因爲謝解,所以他才會如此如履薄冰,唐宴那一次也是那般失态,是以,我大着膽子問道,"你是不是仍舊在意自己私生子的身份啊。"
徐司佑松了手,順道白了我一眼,好像我問的問題很白癡一樣。
"你們爲什麽任謝解在監獄裏不管不問?"
他偏頭看來臉色不佳,"你這是在爲他叫屈!"
是挺委屈的不是嗎,"換作是你在牢裏,你父母兄弟這種态度,你會高興嗎!"
"可我若告訴你,我們從來都不知道他的情況你信不信。"
徐司佑不善于說謊,也不屑說謊,因此我信。
"我也是因爲你去找唐宴才知道這件事兒的。"看我糊塗,徐司佑耐着性子解釋道,"上次,唐宴打電話到大宅找我爸,恰好是我接的電話,說是有個女的替謝解送信。你說一個離家出走十年的人,在自個兒親媽蘇醒了這麽大個事兒上都不出現,隻捎封信是什麽意思。所以,我好奇就讓唐宴說了下信的内容和送信人的情況,結果他告訴我了蘇麥甯這個名字。我就讓人查了下他爲什麽會坐牢,也知道了你們之間的關系。"
這個解釋有些匪夷所思,我問,"他離家出走?你就算了,你爸好歹也是謝解的爸,爲什麽他居然不去找,甚至完全當不存在的樣子啊。"
他又瞥了我一眼,"你要有興趣,自己去問我爸。"
啊?
這玩笑開大了,但想着謝解的情況我依舊不放心的問道,"謝解說要是被人知道他去看他媽,他就會有危險的。這個危險是來自你爸嗎?爲什麽啊!徐司佑,你能不能讓他去見見自己的媽啊。"
"蘇麥甯,我警告你,别再管謝解的事情!"
爲什麽?我在心裏腹議着,可是徐司佑的那張臉實在是駭人得很,再想想他剛剛揍謝解時的樣子,怎麽都覺得後怕,我擡手捂着嘴做了罷。可這倒好,因用手不當把還帶着鑽戒的那隻手露了出來;于是,将将才安撫好的野獸又狂爆了,抓着我的手就一副想要剁掉的樣子。
就在我想着要用什麽樣的理由解釋的時候,徐司佑拽着小拇指的鑽戒拔了出來眼不帶眨地扔出了窗外,再跟變魔術似的從兜裏掏出個絨盒出來,取出裏面小巧的戒指大小合适的套進了無名指。全程沒說一句話,哪怕問我是否願意也沒說。
我擦!這是多大的桃花運啊,連着兩天兩個男人跟送白菜似的給我鑽戒,還好像都是那個啥……
"你這是求婚的意思嗎?"我問道。
"你要當結婚也行!"徐司佑不甚走心的回答着,低頭看了看手裏的盒子好像覺着沒什麽用處了,也單手一抛利落的丢了出去。
也就是人迹罕至,才能讓他這般任性。
"郝琳怎麽辦?"别忘了,他可是跟郝家有過婚約的人。
他頓時恍然大悟一般,"那你就先告訴我,郝琳跟謝解是什麽關系,爲什麽她會幫他提前出獄。是你去求顧钊的。"但說說就搖頭否定了,等着我揭曉答案。
看來他剛剛會出現在療養院并不是意外,應該早就派人盯着謝解的。
我吧,其實不是那麽八卦的人,别人的事情不能随便跟人說的不是麽。不過也突然意識到剛才被徐司佑丢出去的那枚戒指的重要性。
"趕緊把戒指撿回來,那是謝解的!"聽我提到謝解,徐某人又是一臉的不爽按着我就坐回了椅座裏,"那是贓物,謝解當時搶的就是那枚鑽戒。"我解釋着。
"關我什麽事兒。"
好吧,确實不關他的事兒,"可那枚戒指原本是謝解想要送給郝琳的。"
他仿佛一瞬間就将一切事情所有關系理清楚了,不由我動手徑自開門下車去四處尋那枚戒指;照理說,徐司佑這人不愛麻煩事兒,找東西這種事情更是不喜歡,但當他足足花了半小時才從草叢裏撿起那枚戒指時,我忽然意識到也許這枚戒指的重要性遠不止我所認爲的那樣。
後來我才知,徐司佑準了謝解去探望謝靜儀,但同時他被他父親叫回了家,于是我再次回到了他a城的公寓。
裏面的一切依舊如昔沒有改變,我坐在沙發上看了前方幹淨的落地窗好似能記起兩人依偎的情形,看看無名指上的指環,不禁宛然一笑。
我收拾着背包裏的東西,将手機拿了出來,怕徐司佑或者謝解會打電話來就重新開了機,結果一條短信先進來了,依舊是顧钊。
短信裏寫着:蘇麥甯,你有種别給我回電話!有種你就别管你親爹的死活!
我沒種!所以,立馬回撥了過去。
顧钊跟我鬧起了脾氣,他學着我三番四次掐了我的電話,我急得一邊咒罵他一邊悔恨之前怎麽那麽莽撞。
于是,在第十次時,電話接通了。
我劈頭問去,"顧钊,短信上是什麽意思?"
"怎麽?終于肯跟我說話了,據說徐司佑回了a城,你是寂寞難耐就追了去嗎?早些時候是破壞了你們的性緻嗎,那還真是太好了!"顧钊陰陽怪氣的在電話裏嘲笑着,全然不顧我的焦急,看來我的拒接将他氣得不輕。
事關李冠華,我沒心思跟他鬥嘴,我緊了緊手裏的電話,"顧钊,謝解出獄了,突然一下子出了很多事情我腦子很亂,所以……"所以麻煩你,不要再爲難我了。
裏面突然沒了聲音,過了晌久顧钊才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李冠華把所有的事情都擔在了自己的身上,方克勤的事兒也好十年前的命案也是,全都一概自己扛了!"
那麽,也就是說馬上就結案起訴然後判刑嗎……一切都已經蓋棺定論了嗎。他是會被蒙着頭帶到刑場上一槍嘣頭,還是說坐在電擊椅子上。
唔!
"麥甯,麥甯你怎麽了?"我沖進廁所一陣惡心,對着馬桶一股腦兒的就哭了出來,顧钊在電話裏疾呼着,我卻任其躺在地闆上玩命似的嚷嚷。
我是當真沒有想過第一次跟最後一次,兩次見到自己的親生父親會是那麽戲劇的情景。
"蘇麥甯,我他媽還沒說話呢,快接我電話……"見關心沒用,顧钊直接用上了罵街。
前車之鑒我沖地上撿起手機放在耳邊,帶着哭腔道,"你說……"
"……"他舒了一口球,"這消息是我找人得來的,外邊的人都不知道。"
"嗯。"我像是對着他本人一樣的點了點頭,明白這件事是不能宣揚出去的尤其是不能讓徐司佑知道我已經知道。
可是,顧钊的意思好像不是如此。
"麥甯,我的意思是杜婷穎還不知道這件事。"
對了,還有杜婷穎,但是那又如何呢。
"杜婷穎去了b鎮,打算接你媽到c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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