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詩柔在做着一個夢,一個噩夢。 夢中她看到宋子恺死了,是被寒子一刀刺死的,警察把寒子押上了警車,寒子在公安局被發怒的警察嚴刑拷打,又看見寒子在認罪書上簽了字,然後是在法院裏按受了審判,被判處了死刑。發怒的宋睿瑜催着公安局下了死命令,要求立即把寒子實行槍斃,于是寒子被押赴了刑場,“砰”的一聲槍響,子彈從寒子的後腦穿過,濺出來的鮮血染紅了大地。
“寒子”她大叫一聲猛地坐起,從夢中驚醒了過來。此時她才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之上。病房屋頂是兩盞白色的日光燈,病房的牆壁是白色的,床架是白色的,她身上的床單也是白色的,她身上穿的也是白色的病人衣服,這裏的一切都是白色的!
就連守在她身邊的甄姨穿着的衣服也是一件白色的襯衣。
“詩柔,你可醒過來了,可急死阿姨了。”甄秀菱一臉關心地說道。
“寒子,寒子,寒子怎麽樣了?阿姨,你快跟我說說,寒子他怎麽樣了?”高詩柔一醒過來腦子裏面便出現了當時在酒店中的情景,此時她的心完全籠罩在一片恐慌之中,最擔心的便是怕寒子出事,問甄秀菱時的聲音帶着哭腔。
甄秀菱臉上閃過了一絲黯然,歎道:“警察已經把他抓起來了,現在應該在市公安局裏面,具體情況我也不大清楚,不過聽說宋市長已經發話了,要市公安局在一天之内将此案破了,嚴懲兇手。看情形,所有的證供和形勢都對他非常不利。”
高詩柔眼淚嘩啦啦地從眼眶之中洶湧而出,痛心疾首地道:“都是我害了他,是我不該那麽沖動,都是我害了他,是我害死了他。哇”她撲在了甄秀菱的懷中大哭起來。
“詩柔,事已此至,傷心也無益,不過還好那個宋子恺并沒有死,隻是腹部中了一刀,雖然不知道傷勢如何,不過聽說經過搶救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不然以宋市長這人的性格,隻怕這個寒子這一輩子便要在大牢裏呆着了。”甄秀菱把情況跟她說了出來,安慰她道。
“姓宋的沒有死?”高詩柔聽到這個消息真是又驚又喜,若宋子恺隻是受了傷,那寒子便有可能不會被判很重的罪,而且寒子還沒有到十八歲,屬于未成年人,這樣又可以減輕一層,如果他表現得好,那至多也隻不過是判上幾個月,這總比讓他一輩子呆在監獄裏強多了。
不過想到出了這件事,她的心又是一陣刺痛。經過這一件事,寒子的這一輩子也算是毀了,他肯定會被學校開除,他再也沒有機會去考b大了,沒有了前途,他一定比死還難受。想到此節,高詩柔又是一陣心酸。
不過知道宋子恺沒有死,她那顆懸着的心才放下了一些,這總算是不幸中之大幸了。便問道:“阿姨,當時的情況是怎麽樣的,你跟我說說,我相信寒子一定不是那麽沖動的人。”一稍爲冷靜下來,她便想到此事大有蹊跷,以她對寒子的了解和信任,她知道寒子絕對不是那樣沖動的人,而且自己離開他也就十多分鍾,在這十多分鍾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這對她來說是最想知道的一件事。她知道寒子在社會上沒有什麽大的人際關系,能夠幫助他的便隻有她和劉欣怡謝佳穎三人,而這三人之中,最有能力幫他的便隻有自己了(她還不知道謝佳穎的真正身份)。
“整件事情的具體情況阿姨并不是很了解,不過聽外面的人傳言是這麽說的,說宋子恺因爲你的事情叫劉嶽華找了他去,兩人不知道爲何吵了起來,後來寒子一氣之下一刀便刺在了宋子恺的身上。當時外面的人聽他們吵得很厲害,有兩個服務生大着膽子跑了過去看,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看到裏面的情況,而當時在休息室裏的除寒子宋子恺和劉嶽華外便沒有其他人了,當劉嶽華大叫着‘殺人啦’的時候才有人沖了進去,那個時候,宋子恺已經躺在了血泊之中。那段時間很快,過了幾分鍾110和120便都到了,寒子被警察帶走了,而宋子恺也被送往了醫院進行搶救。當時的目擊證人便是劉嶽華和那兩個最先跑過去看的服務生,此時他們應該都在公安局裏錄口供。具體的情況怎麽樣,要等劉嶽華他們和寒子兩人錄完口供之後才清楚。”
“這麽說來情況對寒子十分不利。阿姨,我的那兩個朋友呢,就是派對之前我下樓去接的那兩個女孩,她們現在在哪裏?”高詩柔問道。
“我也不大清楚,當時的情況很亂,我趕到的時候她們兩個還在休息室裏,兩人一起把你扶了起來。後來110和120都趕到了,把宋子恺和你都送來了醫院,我也跟着來了,她們兩個并沒有跟着來。”甄秀菱回憶道。
“阿姨,現在幾點了?”
“現在是半夜三點半。”甄秀菱拿出手機看了一下道。
看到甄秀菱的手機,高詩柔才突然想起自己忘記可以給劉欣怡她們打電話了。當下立即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撥了起來。
卻說寒子被押上了警車,在警笛呼嘯聲中被帶到了l市公安局。此時他的腦子一片空白,才年過十六歲的他對于發生這種事情,他的心裏極是恐慌,突然之間發生了這麽多事讓他一時之間還轉不過彎來。他記得自己當時剛跟高詩柔跟完那支舞,那是他第一次真正的在舞池中跳的舞,之前他爲了這晚上的party而跟謝佳穎學過一些。
在舞池中他的動作雖然十分生硬,但是高詩柔卻能帶着他跳得很好,兩人都沉浸在彼此雙眸的深情凝視之中。
舞跳完之後,詩柔便被她阿姨拉走了。而此時他看到劉欣怡與謝佳穎兩人均跟着詩柔過去了,估計是擔心她挨罵。他有些内急,便去了衛生間,但是十八層的衛生間外面挂着一塊牌子,說是衛生間水管爆了,于是他便去了另外一層的衛生間,應該是上面一層的,回來的時候便在門口碰到了劉嶽華,看樣子劉嶽華是在那裏等他,一看到他便說有事跟他說,于是便拉着他而去,當時自己心想,反正他們也不能拿自己怎麽樣,便跟着他去了,到了那一間服務員臨時休息室,宋子恺便在裏面。
他記得,宋子恺一見到他便跟他說了很多挑釁的話,後來更說了很多侮辱詩柔的話,并說要找機會強爆了詩柔,讓自己永遠也得不到詩柔。當時自己很生氣,便跟他吵了起來,宋子恺更是嚣張,極盡挑釁之能事,把休息室裏的杯子桌椅全都掀翻在地,還拿起了桌子上的一把水果刀挑釁自己,并将刀塞在了自己的手中,說如果不爽有本事便殺了他,自己當時對他很是咬牙,的确有一種要打死他的沖動,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對自己說出要對詩柔不利的話。後來不知道怎麽回事宋子恺突然抓着自己的手,身體向前傾了過來,那把刀便刺在了他的身上。當時自己便吓呆了,不知道他爲何要這樣做,自己的腦子一片空白,至于後面發生了什麽事,他一點也沒有注意到,完全浸在驚恐之中,隻是想着:“我殺人了,我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