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不知怎麽稱呼。”
“鄙姓孫。”
“孫哥，這樣的，現在整座城市都是嚴管的，街道上見到閑人就會被盤查，我們不能這麽直接走過去的。”
“我們？”孫大聖瞥了他一眼，“我走我的，你走你的。”
“孫哥，我可是爲你好，你不能這麽大搖大擺地進城的。”
“爲什麽？如果被盤查到了會怎樣？”
“被盤查的話，隻有兩個下場。如果你是普通人，就會被罰作苦役，如果是進化者或者變異者，那可以做平民。不過平民要想活下去，也得幹活，不過比苦役多了人生自由。”
“這苦役，連人身自由都沒有，那不就是奴隸麽？”
“本來就是啊。”呂忠明說，“将軍将人劃了好幾個等級，他們機甲人排在進化的頂端，下面是進化人和變異者，普通的平民，就是奴隸。現在你知道我們反抗軍爲什麽要跟他們鬥争了吧。”
“反抗軍中有普通人麽？”
呂忠明微微有些不好意思：“有倒是，但也不多，跟将軍抗争，普通人實在是有點不夠格的。”
孫大聖聽他這麽說，卻突然想到了阿娅，她不就是普通人麽？但她的水平和潛力，卻在變異者之上。不僅是這所謂的機甲人小看了普通人類，就算是赤鬼，也小看了普通人類。
而且他自己，雖然獲取了一些外域金屬控制的基因，但說到底，他還是普通人，那内金剛也是他以普通人身份練出來的。
但此時糾結這些有用麽？世上哪一次外族的入侵不是如此？印第安人還不是差點被趕盡殺絕？就算多數派的漢族人，在元朝的時候，被稱爲南人，劃在第四等級！
“你知道将軍住哪裏麽？”
呂忠明點了點頭：“知道啊，地宮，這座城市的人都知道。”
“地宮？爲什麽要住地宮？既然赤鬼已經被他打得抱頭鼠竄，爲什麽還要挖地宮這麽麻煩。”
呂忠明見孫大聖完全不懂，就細心地給他解釋了一番：
省城的威脅，不僅僅是巨獸，在城牆修成之後，巨獸森林那邊不時還是會飛來一些空軍對城市進行空襲的。
其中個頭稍大些的比如飛螂，翼展有十米，大鍘刀一樣的鐮刀胫節無堅不摧，鋸齒一樣的口器能夠将機甲人的護甲碾磨成碎末。
個頭小的比如毒刺蛾，雖然不常出來，可是一旦過來，就是鋪天蓋地，會吞噬城裏的一切東西，甚至包括金屬件，到目前爲止，沒有找到任何對付的良策。
還有自殺式的蟲子——毒彈頭，腦袋像個倭瓜，見到人類，悶頭紮下來，落地即爆，爆炸後釋放神經性毒素，中毒後撐不過十分鍾，毒性無解。
不過萬幸的是這些蟲子不會長時間盤踞在城裏，在一輪襲擊過後，它們又會飛回巨獸森林。
所以爲了防備這些空軍的襲擊，處于等級第一序列的将軍，選擇将自己的精銳部隊都轉入了地下，在城市的地下修建了四通八達的地宮。當蟲子開始攻擊的時候，他們就鑽進地宮裏，當蟲子離開，他們就重新鑽出來，至于普通人的死活，他們是不管的。
至于地宮，呂忠明也是聽說過，但自己從來就沒去過。這些日子，反抗軍節節敗退，才想到滲透任務，隻是因爲計劃開展得比較晚，至今還沒有成功滲透進去的例子。
既然如此，孫大聖覺得，他跟呂忠明之間倒是有共同的目标啊。
他要帶卡車過省城，肯定要先摸底将軍，如果他們的實力太強大，足以對自己的卡車造成威脅，那他就隻能退求其次，先将卡車放置在城南外，等回到徽市找到線索再做打算。
如果将軍的實力不足以對他造成影響，那他就得想個辦法讓卡車攀爬上城牆，然後強行通過……
怎麽樣才能見到将軍呢，主動現身投誠，那是最快捷的。
對于這個計劃，呂忠明有點不願意冒險，他的意思是從長計議，先在苦役那裏卧底，找機會再進。
可是孫大聖沒有時間跟他耗啊，越是離家近，孫大聖越是有點急切的。呂忠明既然跟他目标達成了一緻，也隻能跟着他混，畢竟胳膊擰不過大腿，他如果不去，孫大聖還不想帶着他呢。
……
省城雖然幸存下來，但是屢次遭受巨獸森林的空軍襲擊，完好無損的建築物也不多，殘垣斷壁到處可見，有異能的平民不多，數量占據優勢的苦役又被集中圈起來，所以偌大的城市看起來非常蕭條，果然如呂忠明說的那樣，街頭難得見到人影。
即使偶爾能夠見到末時代的“平民”，他們的穿着也是破破爛爛邋邋遢遢的，談不上體面，猶如廢墟裏的乞丐。
在城南有一ZG銀行的金庫，和平時代駐紮有武警，此時卻成爲将軍地宮的一個出入口。
銀行的地面建築還算完好，除了三樓上面被火熏黑了，倒也沒有大的破損；進入大廳的大門玻璃鋼門緊鎖，外面還有完整的栅欄。
孫大聖用金剛耳掃描到裏面有個五人小隊，他們是應該是常駐的崗哨。于是他大喇喇現身往裏走去，呂忠明在他屁股後面跟着，有點忐忑不安，就像一隻常在陰溝裏行走的老鼠，突然現身街頭，緊張，惶恐。
他們走到銀行入口處，被不鏽鋼的栅欄給擋在了外面，孫大聖也不管那麽多，伸出手去，随便拉扯了幾把，将那鋼筋拗斷，然後又是一拳過去，将裏面的玻璃擊碎。
這動靜有點大了，裏面跑過來一名哨兵，他肩頭挎着槍，但并沒有拉動槍栓，而是上下大量着孫大聖兩人，對他們大膽的行爲感到有點不可思議，因爲他在這裏站崗已經有三個月了，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不要命的人。
“你們……幹什麽的？”
孫大聖沒有回答，卻反問了一句：“你是将軍的人？”
“咦？竟然還敢反問我？你們是遇上了我好說話，換耗子哥過來，你們就死定了。知道不，你們這種行爲，等于是向政府宣戰，我可以不經過請示，直接殺死你們！不過你們真的激起了我的好奇，我再問你一句，你們是什麽人？”
“我們是來爲将軍效力的人。”孫大聖答道。
“爲将軍效力，你們有資格嗎？”正說着，那個叫耗子的過來了，看他獐頭鼠目的樣子，難怪會獲得這個綽号。
隻是這個耗子跟先前那人不一樣，他就是所謂的機甲人，不過倒也不是想象中的那種将血肉之軀切割，換成機甲，而是在身體外穿了一件機甲服而已，确切地說，所謂機甲人，就是在身體外面裝上了半防護機甲。
“請問，怎麽樣才算有資格？”孫大聖再次反問了一句。
那耗子一雙豆大的眼睛在孫大聖的身上滴溜溜掃了一圈，又瞥了身後的呂忠明一眼，鄙夷道：“在我看來，你們怎麽樣都不會有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