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陳陽,你來那麽早幹嘛?”
楚穎開門之後說的第一句話就讓陳陽腳下一個踉跄,郁悶地看着在這一刻形象全無的楚穎道:“我的大小姐啊,已經八點了,你已經遲到了好嗎?”
換作是平時,楚穎肯定不當回事,但是現在公司來了位副總,名義上是來協助她管理公司,但是其狼子野心卻是人盡皆知,楚穎可不想自己被喬玉看扁,故自從他上任之後,就開始嚴格要求自己,但是今天看來,遲到已經是闆上釘釘的事了,楚穎索性破罐子破摔地說道:”遲到了啊?那我繼續睡覺去。“
眼見她竟真的轉過身去,陳陽頓時哭笑不得,無奈之下隻好叮囑道:“實在很困的話,那你就去補覺吧,車我先開走了,有什麽事就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
見楚穎乖乖地點了點頭,陳陽寵溺地笑了笑,而後迅速回到車裏,一邊發動車子,一邊撥通了一個号碼。
“陳陽,我正要聯系你呢,你怎麽遲到了?”電話裏,劉燕的聲音帶着幾分責怪道:“你趕快過來吧,剛才喬副總來了一趟,還專門打聽你的事呢?我跟他說你已經來過了,可能是忘記打卡了。“
“喬副總?打聽我的事?“陳陽納悶道:”我跟他又不熟,他打聽我的事做什麽?“
“我想可能是跟昨天的事有關吧,不隻是你,他還問了我蕭然最近在公司的表現。”劉燕頓了頓道:“總之你趕快過來就是了,有什麽話見了面再說,你要是不來,這個月的全勤獎可就沒了,五百塊呢,拿着總比扣掉好吧,要不是公司有嚴格規定不許代幫他人打卡,我一早就幫你打了。“
劉燕知道陳陽的家境并不寬裕,自然不想他被扣掉全勤,然而又不能壞了公司的規定,于是催促他道。
陳陽又豈會不明白劉燕是爲自己着想,隻是自己今天顯然是沒心思去公司了,輕笑着說道:“燕姐,我正想跟你請假呢,有一件很重要的私事正等着我去處理,就這樣,我先挂了。”
說完,也不等劉燕回複,率先挂斷了通話,而後猛地一踩油門,迅速朝着市區方向駛去。
二十分鍾後,陳陽将車子停在半島咖啡廳對面,此刻距離與永振約定的時間還有不到半小時,也就意味着永振随時都可能出現,陳陽之所以沒有現在就進入咖啡廳等候,就是怕他看到自己之後不敢現身,那自己可就白忙活了。
“該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視而不見,别逼一個最愛你的人即興表演,什麽時候我們開始……”
就在這時,薛之謙的聲音緩緩升起,陳陽看了一眼來顯,頓時感覺到一陣頭大,正是唐糖那丫頭打來的,而他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楚穎給她通風報信,這兩個妞兒現在可是同盟關系。
“死陳陽,你跑哪去了,爲什麽沒來上班?”
果不其然,陳陽剛一接通電話,唐糖就來興師問罪了,而陳陽本來也就沒打算隐瞞,聞言苦笑着問道:“你不是都已經知道了麽?”
唐糖顯然沒想到他會如此坦蕩,沉默了幾秒鍾之後,語氣頓時冷了下來:“這麽說你沒來上班果然是因爲周雪的事?”
“是。”陳陽毫不隐瞞地回答道,心中已經做好了會被唐糖質問甚至是破口大罵的準備。
然而唐糖并沒有像陳陽想象中那般大發雷霆,而是很平靜地說道:“晚上我想吃燒烤了。”
“哎?”陳陽聞言露出疑惑的神情,等回過神來唐糖已經把通話挂斷了,陳陽苦笑着收起手機,心中暗歎一聲,都說女人心海底針這話可一點也沒錯,這丫頭心裏究竟在想什麽呢?
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咖啡廳的入口突然多了一道眼熟的身影,陳陽頓時冷笑一聲,拔掉鑰匙,終于來了,總算沒辜負自己等到現在。
“别打了,那條短信是我發過去的,隻不過是以周雪的名義,永先生,我想我們可以談談。”
陳陽晃了晃自己還在響個不停的手機,淡淡地對同樣拿着手機卻一臉驚怒交加的永振說道。
“陳陽?!”永振咬牙叫出了陳陽的名字,臉上挂着幾分報複得逞的獰笑道:“呵,我早該料到不是周雪,那個賤人現在肯定正低聲賤氣地四處籌錢呢,哈哈,這就是背叛我的下場,不過這樣也挺符合她的形象,誰讓她自己犯賤…”
“啪!”
陳陽收回自己的右手,漠然地看着此刻正捂着臉,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的永振道:“第一,我找你出來是想讓你告訴我周雪的事,而不是來聽你說廢話的,第二,嘴巴給我放幹淨點,不然我很難控制自己的情緒,好了,你可以說了。”
“你…你居然敢打我?!我他媽殺了你!!”
然而永振顯然不打算乖乖聽他的話,尤其是在挨了陳陽一個巴掌之後,他終于徹底被憤怒吞沒了理智,臉色也變得愈發猙獰,怒吼一聲便撲了過來,他的個頭本就比陳陽高出不少,平時因爲有健身的習慣使得身材看上去也頗爲強壯,單從表面來看,陳陽并沒有什麽優勢。
由于這條街正處于市區的繁華地段,所以即便現在已經不是上班的高峰期,來來往往的行人依然不少,而看熱鬧本就是人的一種天性,就在永振的手即将觸碰到陳陽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打架了”,人們便自發地聚攏過來,待看到身材高大的永振的對手居然是一個瘦弱的普通青年之後,人們頓時露出了失望的神情,顯然在他們看來,這場單方面的毆打着實沒什麽看頭,甚至有些人已經轉過身去。
然而下一刻那些本打算掉頭離開的人就面露驚訝地停下腳步,驚訝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原本在他們想來可以完虐瘦弱青年的高大男子,如今正被瘦弱青年面無表情地踩在腳下。
“我隻給你一分鍾時間,把你知道的有關周雪的事老老實實地說給我聽。”
陳陽居高臨下地看了永振一眼,淡淡地說道。
“嘿,想打聽那個賤人的事?老子就是不說,姓陳的,有種你今天就弄死老子,要不然老子早晚要了你的命!”永振獰笑着叫嚣道。
“哦?要我的命?”陳陽聞言俯下身子,拎着他的領口将他提了起來,微笑着說道:“不瞞你說,想要我陳陽這條命的還真不止你永振一個,不過你知道他們最後都去哪了麽?”
“姓陳的,你唬誰呢?”永振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你想說他們都死了,哈哈,你tm真當老子是被吓大的,有種你倒是動手啊!我就…”
“你以爲我不敢?”
陳陽幽幽地一句話頓時讓永振下意識地保持沉默,因爲他突然升起一種感覺,隻要自己再敢多說哪怕一句話,眼前這個挂着笑意的男人就會毫不猶豫地扭斷自己的脖子,雖然聽起來很不真實,但是他卻堅信此刻從這個男人身上散發出的危險氣息就是所謂的殺氣…
五分鍾後,半島咖啡廳内,陳陽對俏麗的女服務生笑了笑道:“兩杯黑咖啡,謝謝~”
女服務生說了一聲“稍等”,便轉身離去了,很快,兩杯不加任何修飾的黑咖啡便被女服務生端了過來,微笑着放在了二人的面前。
陳陽很少來這種地方,身爲工薪階層的他享受不來這種有錢人才配擁有的格調,不過若是爲了拉攏客戶,他偶爾也會來這裏奢侈一回,然而花的卻是公司的錢,陳陽每次來這裏都會點一杯最樸素的黑咖啡,因爲黑咖啡比較強調咖啡本身的香味,相比于其他種類的咖啡,它原始而又粗犷,深邃而又耐人尋味,在陳陽看來,黑咖啡很有男人的内涵。
“你…你想知道什麽?”
最終,永振還是妥協了,他覺得自己沒必要隻是爲了嘗到報複的快感,就跟一個可以散發出殺氣的危險人物過不去,說到底他還是怕死。
“很簡單,把你和周雪之間所發生的一切完完整整地說給我聽。”陳陽拿起湯匙攪拌幾下之後放在一邊,端起杯子很不雅觀地吹了吹,輕抿了一口之後看着永振說道:“當然,你也可以選擇隐瞞或者繼續沉默,但是最後我還是可以讓你吐露實情,不要質疑一位“利刃”成員的手段。”
“利刃?!”永振聽到這兩個字之後身軀猛地一震,旋即發出一聲苦笑道:“原來如此。”
顯然,曾經也是軍人的他很清楚地知道“利刃”這兩個字意味着什麽,那是每一位軍人心目中的聖地,号稱隻有最優秀的兵王才能進入的特種大隊,就連他也曾經爲這個目标癡狂過。
聽到這,永振已經沒有任何不遵從的理由,“利刃”對他帶來的沖擊力猶在對陳陽的畏懼之上。
“嚴格說起來,那都是一個月前的事了…”
永振攪拌着咖啡,思緒有些紛飛地展開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