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那是臨過年的時候,即将放假的前一天晚上,蕭然那小子提議去好好放松一下,由于最近工作的确太過繁忙,陳陽便沒有拒絕,起初倒還沒什麽,兩個人在灌了兩瓶伏特加之後,便醉眼朦胧地躺在卡座上看着舞池裏的男男女女肆意宣洩着青春,之後蕭然這小子以尿遁爲由甩下陳陽獨自去搭讪妹子。
陳陽起初也沒當回事,心想着蕭然浪夠了也就回來了,直到他發現舞池瘋狂扭動腰肢的堕落一代突然間都停了下來,并且齊刷刷地看向一個地方,陳陽這才察覺到可能出事了,急忙撥開人群沖了過去,發現蕭然正滿臉血污地拎着半拉酒瓶跟一票人對峙,在他的身後還有兩個打扮得頗爲時尚的年輕女孩兒,顯然是沒經曆過這種場面,兩個女孩兒顫抖着縮在蕭然身後,眼中充滿了恐懼。
陳陽不用想也知道八成是蕭然又替人強出頭了,這小子多半是小時候奧特曼看多了,被英雄主義荼毒得太深,這年頭居然還保留着可笑的正義感,不過不得不說,這同樣也是陳陽最欣賞他的地方,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因爲從某種角度來看,他覺得這小子跟自己是一路人。
一腳将一個準備從旁邊偷襲蕭然的孫子踹出去兩米多遠,陳陽大咧咧地擋到蕭然面前,目光冷冷地掃過對面統一穿着緊身皮衣、打扮得跟飛車黨似的七個人,玩味地笑了笑:”哥幾個,有話好好說,至于下那麽重的手麽?這眼看着就要過年了,見血未免不太吉利吧?“
見陳陽如此幹脆利落就解決一個人,完事之後還一臉笑容地攔在他們面前,那六個飛車黨打扮的年輕人有些摸不清他的來路,一時間也就沒敢動手,其中一個留着寸頭、胸前挂着一塊銀質十字架的男子警惕地看了陳陽一眼,強忍着不爽問道:“哥們是混哪的?“
陳陽幹脆就沒搭理他,回過頭看了看蕭然,擔心地問道:“蕭子,沒事吧?”
“沒事,就腦門上讓那染黃毛的孫子砸了一酒瓶子,md還挺疼。“蕭然笑着抹了一把臉上的血,狠狠地啐了一口道:“陽哥,這幫孫子要給這兩個女孩兒下藥。”
聽了這話,陳陽頓時無奈了白了他一眼,忍不住歎道:你小子也真是夠亂來的,這些人擺明了就是來這裏找樂子的,别人躲還來不及呢,你倒好一上來就敢跟他們動手,估計他們心裏比你還郁悶呢。
要知道在這種聲色場所,下藥稱得上是最常見的一種手段,然而在治安還算可以的這裏,能撞上這種事也算是稀奇了,而從到現在都不見有專門的工作人員過來維持治安這一點來分析,這幾個人要麽背後有人,要麽跟夜總會就是一丘之貉,然而無論是哪一種情形,對于自己等人都極爲不利,陳陽可不會天真地以爲擺平了這幾個小喽啰就能全身而退,沒準兒現在就有人通過監控畫面津津有味地看戲呢。
“哥幾個,我這兄弟性子急,都别跟他一般見識,要不這樣,我請哥幾個喝幾杯,今天這事就算過去了,怎麽樣?”陳陽笑吟吟地看着對方問道。
“過去了?那你踹老子這一腳算誰的?!“說話的是剛才準備偷襲蕭然結果被陳陽第一個放倒的那哥們,隻是這哥們現在這賣相可不咋地,飛出去的時候多半是臉先着的地,鼻血到現在都還沒止住。
“哥們,實在對不住哈,喝了點酒,難免有些上火。”陳陽說着從錢包裏取出一千塊錢遞了過去,和氣地笑了笑道:“這錢就算我給哥們賠個不是。”
“一千塊?你tm打發要飯的呢?”流鼻血的那哥們接過錢鄙夷地說了一句,結果下一秒他就躺在了地上,由于光線昏暗,幾乎所有人都沒看到陳陽是怎麽出手的,意識到陳陽也不是什麽弱茬,領頭的那個藍毛挑了挑眉道:“哥們這是幾個意思?”
“抱歉,我不習慣有人這樣跟我說話,一時沒控制住。“陳陽輕笑着說道,絲毫沒有後悔的意思。
藍毛感覺自己實在摸不透對面這家夥的底,索性就退了一步,指着蕭然說道:“既然哥們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那我們也不是不識趣的人,他可以跟你走,但這兩個妞兒必須留下。”
“不能再讓步了麽?”陳陽摸着下巴,面色凝重地問了一句。
藍毛搖了搖頭,“這已經是最後…”
然而陳陽沒給他機會把話說完,頓時隻聽”砰“的一聲,藍毛就摔到了一張卡座之上,酒瓶等物碎了一地,然後藍毛連痛呼聲都沒發出來就昏死了過去,趁着其餘六人還在愣神的當口,陳陽猛地推了蕭然一把,吼道:“蕭子,帶着這兩個女孩兒先走,别留在這給我添堵。”
“陽哥,你說什麽呢?撂下兄弟跑路,那是男人幹的事麽?”
見蕭然居然又折返回來,陳陽頓時哭笑不得,指着那兩位雙眼無神顯然已經被吓傻的年輕女孩兒說道:“你不考慮自己,總得考慮考慮她們吧,再說了我什麽身手,你小子還不了解麽?這幾個孫子留不住我,你們在這反而會讓我放不開手腳,行了,趕緊帶上這兩個丫頭麻溜兒滾蛋~“
蕭然也并非那種沒腦子的人,一聽這話,也知道陳陽說得沒錯,因爲無論怎麽看,自己留下來都是極其不理智的行爲,更何況還有兩個累贅,當下大喊一聲:“陽哥,你撐住,我很快就來接應你!”
說完,便拽過那兩個女孩兒的手發瘋似地朝着夜總會的出口沖了過去。
看着蕭然他們平安離去,陳陽頓時松了口氣,挑釁地看了一眼對面的六個飛車黨,臉上閃過一絲冷笑。
“艹你媽,敬酒不吃吃罰酒,哥幾個,幹他!”
先前砸了蕭然一瓶子的黃毛率先反應過來,順手抄起一瓶洋酒就砸了過來,其餘四人見狀也紛紛拎着瓶子朝陳陽頭上招呼,陳陽一歪頭閃過黃毛砸過來的酒瓶,腳下一動就避過了那四個人,繞到了黃毛身後,剛才就是孫子剛才傷了蕭然,陳陽對他沒有半分好感,反手扣住他的手腕猛地一擰,黃毛頓時凄厲地叫了起來,看着他那張因爲疼痛而扭曲變形的臉,陳陽冷笑着砸了一拳,頓時鼻血四濺伴随着幾顆牙齒飛了出來,旋即轉過身一腳将一個準備從背後偷襲自己的長發男子踹翻在地,而後揪着黃毛的衣領猛地一甩,讓另外一個人的臉跟黃毛的頭撞了個正着,短短一分鍾時間就解決了三人,最後兩名男子對視一眼,一左一右地朝着陳陽包抄而來,卻被陳陽一酒瓶将那名瘦高男子放倒,緊接着飛起一腳踢在那個挂着金鏈子的壯碩男子的鼻子上,就這樣,最後一個人也不支倒地,陳陽擦了擦濺到臉上的血污與酒水,這才發現自己的四周已經圍滿了人,爲首的是兩名中年男子,此刻正頗有興趣地上下打量着自己。
“小兄弟好身手啊,總共沒超過三分鍾,就放倒了我三個手下,呵呵,要不要考慮跟我做事?”
就在兩名中年男子打量陳陽的同時,陳陽也在好奇地打量着他們,絲毫沒有被對方的陣勢給吓到,他敏銳地發現眼前這位跟自己說話的穿着一身白色西裝的中年男子雖然看上去挺和善,但是眼神卻時不時地透露出一抹陰森的意味,想來應該是這家夜總會的主人,當然,他也并不是想真心實意地招攬自己,說那句話多半隻是礙于有客人在場,不好直接跟自己翻臉,至于那位穿着唐裝的中年男子想必就是來這裏捧場的客人,因爲他那一副氣定神閑、事不關己的姿态實在不像是這家場子的幕後老闆。
“閣下身爲這家夜總會的老闆,居然縱容手下使出下藥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傳出去不怕臉上無光麽?”
好歹也是特種部隊出身,什麽龍潭虎穴沒見過,這點場面自然還鎮不住陳陽,冷笑一聲,不答反問。
“哦?”中年男子顯然沒想到陳陽在打傷了自己的人之後,不但不發怵反而還敢質問自己,頓時爲他這份膽魄微微動容,瞥了身邊的刺青男子一眼,刺青男子會意,快速走上dj台,拿起一隻話筒道:”不好意思各位,我們有一些私人的事情需要處理,現在暫不營業,不過我們熊老闆說了,今夜在場朋友的所有消費一律免單,歡迎大家明天再來光顧!“
當聽到刺青男子的前一句,本來還有一些人玩得正嗨不情願離開,當聽到一律免單的時候,頓時就歡呼起來,很快,整個夜總會就走得隻剩下陳陽與中年男子一行人,當音樂也完全靜止的時候,中年男子微笑着看了陳陽一眼:“年輕人,現在你可以給我你的答複了,是否願意跟我做事?”
“我要是說我沒興趣呢?”陳陽毫不畏懼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呵呵,那就勞煩小兄弟爲剛才的所作所爲付出些代價,畢竟我開門是爲了做生意的,要是被人砸了場子還什麽也不計較的話,那我這生意可就做不長久咯。“中年男子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什麽代價?”陳陽饒有興趣地問了一句。
“一隻手。”中年男子寒着臉道:”至于是左手還是右手,這個可以由小兄弟自己決定,也省得傳了出去,外人說我熊枭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