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捕頭一怔,悻悻的回答:“朝廷命官的侄子也是朝廷命官,打他照樣是死罪!”
我暗自好笑,這個牛捕頭拍馬屁可是拍的不錯,可惜他找對了對象。
“牛捕頭,孫公子想打本公子,我們是正當防衛,你怎麽不問問我們爲什麽打他?”
“就是,你問問!”張遠、索拉木随聲附和。
“我不管你們爲什麽,打人就是不對!”牛捕頭有心庇護這位孫公子,自然是言語之間都傾向于他。
“我靠,你還想官官相護怎麽着?”侯三撇了撇嘴,一臉的不屑。
牛捕頭被激怒了,手按刀柄,一副馬上就要殺人的架勢,怒氣沖沖的吼道:“媽的,嘴巴給老子放幹淨點,信不信老子今天把你們全抓了。”
我揮手制止就要上前理論的張遠、索拉木,微笑道:“牛捕頭,事情的經過你還不清楚,是我們先來到客棧要了這個房間,孫公子後來挑釁,辱罵店小二,我們看不過去,才出來相勸。”
牛捕頭根本聽不進去,看來是鐵心要袒護孫公子了。
“孫公子是誰知道吧?你們在這裏惹事,不是自找麻煩嗎。我看這樣,這位龍公子就給孫公子道個歉,我牛某保證事情也就這樣過去了。”
我冷冷一笑:“我倒是想道歉,就怕孫公子受不起啊,我看這樣吧,讓孫将軍過來,我跟他聊聊這件事的經過。”
孫公子,牛捕頭面面相觑。
孫公子沉吟半天,趾高氣昂的說:“孫将軍日理萬機,哪有空見你們這些刁民。”
“孫公子,到底誰才是刁民啊?我們在吃飯,你過來非要趕我們走,這店是你家開的,你也不能這麽霸道。”我淡淡的說。
牛捕頭似乎有些不滿,欲言又止,孫公子卻仰天大笑:“哈哈,這店雖不是我家開的,但這太原城卻姓孫!”
張遠、索拉木、侯三互相對視一眼,也是一陣大笑。
“放你媽的屁,你們姓孫的要造反不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山西太原就不是明朝的天下了?我到要看看你們姓孫的有幾個腦袋?”我淡然一笑,有些玩味的看着孫公子。
牛捕頭畢竟浸淫江湖多年,比孫公子見多識廣,附在他耳邊耳語幾句。
孫公子嘴角一撇,冷冷的說:“廢話少說,把房間騰出來,不然别怪本公子不客氣。”
他說完幾步奔了過來,想推開我,不等我出手,侯三一個掃堂腿,孫公子頓時栽倒在地。侯三拍了拍手,笑道:“我警告你,别靠近我們公子,别說是你,就是你家大将軍,幹過放眼整個明軍吧,我們公子也不放在眼裏。”
我瞅了侯三一眼,意在警告他别太招搖,以免惹上麻煩,誤了行程。
孫公子臉色大變,當着這麽多食客的面,他可丢不起這個人。
“媽的,敢動本公子,照樣讓你們走不出太原城。”孫公子一揮手,一群如狼似虎的随從,哄得一下圍了上來。
“還愣着幹嘛?給我打,往死裏打!”孫公子歇斯底裏,是徹底發狂了。
索拉木、張遠橫身在前,攔住了随從。
“孫公子,真要打嗎?不後悔?”我冷冷的問道。
“少他媽廢話,打!”孫公子有些躁狂。
“哎,張大哥,沒辦法這小子皮癢,我們隻能替孫将軍教訓他一下,不然這小子還會惹出大事的。”
我話音剛落,侯三早憋不住了,突然出手,不多時将幾個随從打得滿地找牙,狼狽不堪。孫公子頓時愣住了,張遠、索拉木還沒有出手,他的人就徹底栽了,勝負立判。
“姓龍的,你仗勢欺人,有本事咱倆單挑!”孫公子的話,讓大家啞然失笑,到底是誰仗勢欺人?分明是他拿着大将軍的名頭欺壓我們,反倒是倒打一耙,真是可笑。
牛捕頭似乎過意不去,一揮手手下的幾個捕快一擁而上。
“孫公子,讓他們看看是他們人多,還是我們人多。”
牛捕頭的話剛說完,索拉木一下站出來:“人多有什麽用,要都是草包,還不如沒有。”
牛捕頭大怒,大聲呵斥索拉木:“别耍嘴皮子,手底下見真章!”
牛捕頭揮拳向索拉木打來,索拉木不慌不忙,揮拳阻擋,兩人戰在一處,牛捕頭抓個小毛賊還可以,跟久經戰陣的索拉木一比,無疑是小巫見大巫。很快露出破綻,被索拉木抓個正着,一腳踹翻在地,臉頰也重重的挨了幾拳,歪倒在地,慘呼不已。
孫公子大驚失色,悄悄跟随從說了些什麽,衆人紛紛拔出武器,将我們圍在當中。
“公子,怎麽辦?殺還是不殺?”張遠嚴陣以待,冷冷的問道。
“張大哥,不能殺,憑我對孫将軍的了解,還不是十惡不赦,還是讓他來這看看,我相信他會處理的。”我自信的對張遠說道。
“他怎麽會聽我們的?”張遠急道。
“就說他侄子眼看要死了,還說孫家要造反,看他來不來!”我冷哼一聲。
張遠微笑起來:“公子,這件事還是讓小順子跟侯三去辦。”
我點頭微笑,這兩個活寶,孫庭芳應該對付不了他們。
“孫公子,怎麽樣,皮還癢癢嗎?不行本公子親自給你治治!”我淡淡的笑道。
“姓龍的,今天你是撞倒槍口上了,休想輕易離開太原城,非把你們抓進大牢不可!”孫公子色厲内荏的說。
“孫公子,别吹牛了,你馬上就會被孫将軍整的難受,你信不信?”
“哈哈,你是看不到了,牛捕頭,我們一塊上,把他們抓了。”孫公子怒極反笑,要拉牛捕頭當墊背的。
牛捕頭似乎有些心驚膽顫,被索拉木一頓狂揍,他是有些吓破膽了,但孫公子他又得罪不起,更何況他自己被打成這樣,泥人尚有三分火性,何況是他?
兩人眼神交流一番,突然爆喝一聲,揮刀向我們幾個人撲了過來。
張遠、索拉木身經百戰,又怎麽會害怕這幾個烏合之衆?拔劍力戰,幾個回合下去,捕快跟随從紛紛受傷倒地,雖然沒有生命之憂,短時間之内卻是不能再打了。
牛捕頭跟孫公子驚得目瞪口呆,提着大刀的手,瑟瑟發抖。
索拉木提刀架在孫公子的脖子上,張遠如法炮制牛捕頭也被制住了。
“想死還是想活?”索拉木的劍應該是加了幾分力道,孫公子脖子上流出鮮血,像老母豬篩糠似的,大喊大叫:“别殺我,我不敢了!”
“不行,你們兩個得死一個,誰死?”索拉木學用結合的還不錯,知道仿效我,吓唬這兩個人了。
地上的兩個人,顯然不是過命的交情,不約而同的指着對方:“他死。”
“哈哈,這也太不夠意思了,我們還以爲你們倆會奮不顧身的保護對方,啧啧,真是不像話。”
“不死也可以,給我家公子磕頭求饒。”索拉木笑嘻嘻的說。
孫公子,牛捕頭磕頭如搗蒜,唯恐動作慢了會被砍掉腦袋,嘴裏不住的求饒:“龍公子饒命,我們再也不敢了。”
我們一行幾個人低着頭,都不言語。
客棧外,傳來一陣馬蹄聲,随後是一陣大聲喧嚣。
“孫公子在哪!”一個男子的聲音,中氣充沛。
“這,孫公子,沒有見過他。”是店小二的聲音,我暗道應該是孫大将軍到了,這小子還算有種,居然沒有告訴他們。
“媽的,滾開!”門外一陣喧鬧,一轉眼間,一大群人簇擁着一個身材略顯消瘦的中年男子,來到二樓,這人難道就是孫庭方?正暗自思考,孫公子居然一下痛哭起來:“叔父,救我。”
孫庭芳狠狠瞪了孫公子一眼,沒有搭理他,抱歉行禮道:“這位公子,多有得罪看在我的薄面上,饒他一次吧。”
“孫将軍是吧?久仰大名,世人皆知孫将軍忠君愛國,卻沒有想到孫公子如此行事,簡直辜負孫将軍一世英名。”我淡淡的說。
“不敢,是我一向疏于管教,才讓他如此妄爲,今後定嚴加管教。”孫庭芳的神色倒也真誠。
“叔叔,你不知道,他們欺負我,還逼我磕頭求饒,你看我的頭都磕破了。”孫公子指着自己的腦袋,憤憤不平。
孫庭芳臉色一變,有些氣憤的質問道:“這位公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吧?孫聰怎麽無行,自有我發落,你們有什麽權力這麽做?”
索拉木不禁有些氣惱,站出來怒氣沖沖的說:“孫将軍,你的意思就是說,我們被你侄子打一頓,都不能還手,隻能任其欺負是不是?要不是我們還有點功夫,說不定早被他打死了。”
孫庭芳氣的滿臉通紅,想發作卻苦于自己理虧,鼻子裏冷哼一聲,不再言語了。
牛捕頭似乎看見了希望的曙光,幾步跑過來,媚笑着說:“孫大将軍,小的是府衙的捕頭牛春,見公子受了委屈,所以過來幫忙。”
我暗覺好笑,娘的,真是睜着眼說瞎話,到底誰才是受害者?現在由于孫公子以及牛捕頭被打,反而很難說清了,說不定還會被着姓孫的爺倆反咬一口,倒時候還真有些麻煩。
我想到這裏,不由得說道:“孫将軍,我看這事就這樣算了吧,孫将軍還不知道,孫公子剛剛說這太原城是孫家的天下,不知道孫将軍是不是也這樣認爲啊?”
孫庭芳臉色大變,怒吼起來:“放屁,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裏自然明朝的天下。”
索拉木不幹了,指着孫将軍的鼻子罵道:“姓孫的,放屁也是你侄子跟你放的,這話可不是我們說的。”
我贊賞的看了看索拉木,心中暗樂,說得對,屁的主人得分清楚,是人家孫公子的,我們都不能搶。
孫庭芳是何等身份,見有人膽敢對他不敬,勃然大怒:“來人哪,把這幾個鬧事的都給我抓起來!”
官兵一擁而上,這些人訓練有素,可不是一般的捕頭所能相比的。
“住手!孫将軍借一步說話!”
就在這時候,房門打開了,紅菱拿着一個包裹走了過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