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書涯他們自然也不例外。
不過好在他們此行的目的是救人,不是盜墓,不需要開棺取明器,所以也就省了不少麻煩。
三人沒有去動那一排金瓶,而是繞過金瓶去查看微微可能被擡到何處去了。
火把過處,金瓶後面,居然有一尊龐大雕像,聳立在那兒,仿佛在守護着那一排金瓶,又好像是在接受金瓶裏的犧牲獻祭。
雕塑十分巨大,也極具西南地區的特色,乃是一個兇悍的少數民族王者,騎坐在一頭巨大的白象之上。
雕塑裏的白象雖然沒有外頭那隻赤牦牛那麽大,但是在這墓室裏,也顯得不小,與現代成年公象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白象看起來似乎是用白色大理石雕刻而成,形态勇猛兇悍。
但騎在白象身上的人像卻是用深色山石雕刻而成,其膚色近乎棕色,與現代大洋洲棕色人種相若。
最關鍵是這人像身形高大,看起來比柳書涯身材還要更高大,比劉胖子還要更壯實。
他雙目露着兇光,頭頂帶着巨大牛角冠,身披獸骨護甲,脖子上挂着一串巨大的珠子,最下面那顆居然是一個比拳頭略大些的骷髅頭,也不知道是猴子還是嬰孩的頭骨。
他一隻手向下垂着,手裏握着一把巨型圓月彎刀;
另一隻手擡起,手裏拿着一個巨大的鈴铛。
圓月彎刀用來殺敵,那鈴铛用來做什麽?三人看了,都十分不解。
“這誰啊?怎麽在墓室裏供奉個雕像?難不成這就是南诏國的國主在世時的樣子?看起來還蠻威武的嘛。”劉胖子納悶問道。
“我覺得不是威武,是霸道。”嶽琳接嘴道。
三人圍着這雕像轉了一圈,轉到雕像身後,隻見雕像身後的墓室頂部的岩石上,居然刻着三個大字“銀坑洞”
“我去,我知道是誰了。”嶽琳驚歎道。
“對,我也知道了,”柳書涯接嘴道,“這裏可能根本就不是什麽大理、南诏的古墓,而是當年三國時期孟獲他們的老巢。”
“也不見得,說不定孟獲他們,和南诏、大理原本就是一脈相承也說不定。所以一朝一朝的串了起來。”嶽琳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隻有劉胖子一頭霧水,“兩位,别欺負我書讀得少,打什麽啞謎啊,這位氣勢不凡的老兄究竟是誰呀?難不成是三爺張飛?”
“那到不是,他是......”
“木鹿大王”沒等柳書涯說完,嶽琳就報出了答案。
叮鈴鈴......
嶽琳說出木鹿大王四個字後,突然聽見身後的鈴铛響了起來,一股寒意不知道從哪裏襲了過來,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墓室裏異常安靜,除了柳書涯他們三人的腳步聲和說話聲以外,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其他的聲音。
這突然出現的鈴铛的聲響,顯得異常的清脆,刺耳,驚心。
三人都回頭看着雕像,盯着那高高擡起的手裏的鈴铛,心裏有些發毛。
看了半天,也沒有再發出什麽動靜,仔細觀察之下,三人居然發現,雕塑手裏的大刀和鈴铛,應該都是真的,并非石頭雕刻而成,而應該是金屬的,刀是鋒利的圓月彎刀,鈴铛是碩大的銅鈴,難怪會響起鈴铛聲。
“靠,這地底下哪裏來的陰風,居然吹得鈴铛響,吓死個人。”胖子碎嘴罵道。
“鈴铛不是好東西,以前有人送了我一副風鈴,我挂在窗戶上,好幾天睡不好覺,後來一個懂些風水的姐妹來我屋裏玩,叫我不要把風鈴挂在窗前,容易招惹不幹淨的東西。”嶽琳道。
“靠,說這個幹嘛,聽着怪吓人的,你們還是說說這什麽大王,是個什麽玩意?”劉胖子岔開話題。
“當年諸葛亮七擒孟獲,有一次孟獲就請了這人幫忙對抗諸葛亮,據說他擅通魔法,能改變天氣,控制動物,并驅趕毒蛇猛獸指揮它們爲其作戰,這人給諸葛亮的蜀軍帶來不少麻煩。作戰時,他都是一邊騎着白象,揮舞着彎刀,口念咒語,手裏搖着鈴铛,趕着一群毒蛇猛獸,領着一幫南蠻軍隊,向蜀軍掩殺去。起初蜀軍對這樣的一支人獸混雜的軍隊十分畏懼,吃了幾次敗仗。後來還是諸葛亮厲害,做了一批木制巨獸,口裏噴火,鼻裏冒煙,吓退了蠻兵的野獸,這才打敗木鹿大王的軍隊,奪了白象,并将其殺死在亂軍之中。”
柳書涯簡短的講述了這木鹿大王的來龍去脈,但是剛一說完,又聽見一聲清脆刺耳的鈴铛聲
叮鈴鈴......
三人又是一驚,再次望向那鈴铛,又看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動靜。
“靠,這真他娘的邪門了,難不成是幻聽。”劉胖子用罵罵咧咧來壯膽,這是他的習慣。
“不是幻聽,隻有一個人能聽見,可能是幻聽,三個人都能聽見,就一定是它在響。小心點,不知道有沒有什麽古怪。”柳書涯向其餘二人示警。
“那我們别管它,趕緊去找微微吧。”嶽琳總覺得這雕像有些不對勁,希望趕快找到微微,然後想辦法撤出這奇異而又危險的地方。
三人繞過雕像,往最後的配殿走去,就在寝殿往配殿走的門口處,有一個桌台,桌台不大,半腰高,三尺見方,上面有些字。
“妹子,這什麽字?有什麽有用的信息麽?”劉胖子對看這些篆文有些頭疼,知道嶽琳對這個在行,于是問她。
“我念給你聽:罪臣蠻王,爲蜀漢丞相封印于此地五百年,五百年後,若有後來人召喚三聲木鹿大王之名,即可破印解封。”
叮鈴鈴......
嶽琳念完桌台上的文字後,立馬就聽見鈴铛第三次想起。
這情形結合桌台上的字,讓她想到了一種恐怖的可能。
她的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是這個内容,打死她也不會脫口念出這段話。現在她隻希望剛剛念過的那段話隻是一種說法,是扯淡的假話,否則,麻煩可就大了。
三人前後一共說了三遍木鹿大王的名字,正合文中召喚三聲木鹿大王名号破除封印的說法
而且現在想來,每次他們說完木鹿大王的名字,那鈴铛就響一次,說明那鈴铛很可能和木鹿大王的名字有感應,說一遍名字,鈴铛就響一次,就像個計數器。
已經呼喚三次了。
三人忍不住轉頭去看,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吓得三人魂不附體。
原本望向一排金瓶的木鹿大王雕像,竟然兇狠狠的轉過頭來,瞪着他們三人不放,眼中發出陰冷兇殘的目光。
“木,木鹿大王!”劉胖子望着轉了頭的木鹿大王雕像,驚恐之下,不自覺的再次報出他的名号。
叮鈴鈴......
再次響起的鈴聲證實了三人的猜想,果然說一遍木鹿大王的名号,那鈴铛便會響。
叮鈴鈴......
叮鈴鈴......
......
隻是這次鈴铛聲響起,居然不肯停下來,那刺耳尖銳的鈴聲,開始不斷送進三人的耳朵裏,
于此同時,木鹿大王抓住鈴铛的手,也微微搖了起來,鈴铛的聲音來源就是它的手腕的不停震動。
木鹿大王和坐下白象原本看起來都是石頭雕刻而成,可是此刻,雕像表面的石頭開始裂開裂紋。裂紋的起始處就是抓住那隻鈴铛的手。
裂紋從它手,一直傳遞到前臂,後臂,肩膀,腦袋,身軀,四肢,白象背,白象身,白象頭,白象腿。
“雕像”表面的石頭破裂,然後一塊一塊的石塊從“雕像”身上落下來,整個“雕像”表層的石皮剝落了下來,就像蛻殼的知了,去掉了外皮,露出裏面鮮活的身體。
無論是白象還是它身上的木鹿大王,在蛻去石頭外殼以後,都小了一号,但是即便如此,木鹿大王也依然顯得身材高大。
白象和木鹿大王都開始動了起來,或許是因爲太久時間沒有動過,它們的動作都較爲遲緩僵硬,但是即便如此,也叫人看了心生恐懼。
因爲不論是人還是象,在剝去石頭外殼之後,同時仿佛也帶去了它們身上的一層皮,剩下剝了皮的身體,渾身血淋淋的,隻剩下兩隻放着兇光的明亮眼睛,十分恐怖。
“媽的,居然是血屍,我擦。諸葛亮真不是個好東西,淨弄些幺蛾子,還不弄幹淨了,總要咱們給他擦屁股。”劉胖子嚷道。
一邊嚷着,一邊習慣性向腰間,打算摸出槍來,可惜前面一陣折騰,帶下地底的手槍早就丢了,身上基本上什麽裝備也沒有,除了一條皮帶。他趕緊将皮帶解下,皮帶頭十分硬實,勉強能做個武器。
嶽琳聽見劉胖子喊,心裏也是一緊,拔出驅邪匕首,緊握手中。
柳書涯同樣舉着手裏的火把,嚴陣以待。
也難怪三人在聽見劉胖子的喊聲之後,立刻緊張起來。
這血屍,乃是風水寶地上屍變的屍首,先人葬于這種地方,對後世很有幫助,但對葬者本人,卻十分兇險,容易屍變,且屍變後渾身蛻皮滴血,彌漫進周圍的土壤中。
因此挖掘此種古墓,往往一鏟子下去,土中帶血。
盜墓者但凡遇見這樣的古墓,都不敢輕舉妄動。
血屍比尋常僵屍更加厲害,攻擊力極強,力量奇大,并且渾身粘稠滴答的血漿中含有劇毒,活人與之接觸後,即刻便能被毒死。
此時此刻,碰見了原本便是個怪物的木鹿大王的血屍,簡直就是九死一生的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