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時間很快便過去了。
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裏,小小的張家集發生了很多的事情。
首先便是上次事件的餘波。
如果是按照以前來說的話,張家集在附近的村鎮之中,算不得最大,人口也算不得最多,鎮子上的人生活不算很富,也不算太窮,房屋建設也是普普通通。
總之,這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鎮子,沒有啥出奇的地方。
如果,硬要說這張家集有啥特别的地方,就是這座鎮子建立的時間稍微久遠了一些。
至于說有多早,就連附近村裏最長壽的老人,那也是說不清楚的,隻是聽那老一輩的老一輩,口口相傳中得知,自打他們記事起,這張家集就存在了。
可是現在,如此久遠的一座鎮子,連同上萬的居民,竟然在一夜之間消失不見,沉入了水底。
如此詭異的事情,驚倒了一輩子都‘面朝黃土背朝天’,在地裏刨食的鄉民。
在那個年月,鄉民的文化水平普遍都不高,能認識幾個大字的人,在那個時代都算是文化人了,而且,在鄉民的骨子裏,對于那些神神鬼鬼的東西,還是認可的。
發生了這樣的大事,讓鄉民們恐慌不已,大家夥兒都在私下議論紛紛,或是焚香禱告,或是冷眼旁觀,猜測着種種恐怖的可能。
口口相傳之下,這事兒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甚至有謠傳說,張家集那地兒的地下,很有可能是個大型的空洞,最近下雨不斷,加上黃河多有地下暗河,沖塌了張家集地下的土地,這才讓整個張家集在一夜之間沉入了水底。
對于這樣的說法,選擇相信的人不在少數。
也正是因爲有這樣的說法,最近一段時日裏,許多的鄉民都在收拾着家中的物件,舉家搬遷到了别處。
畢竟,誰也不清楚這傳說中的空洞有多大面積,萬一哪一天真個崩塌了,小命兒可就沒了。
眼看着大家夥兒人心惶惶的,幾個附近村子裏的村長族老一商量,便将這事兒報告給了當地的政府。
接到報告之後,當地政府十分重視,立即上報了市裏,當天市裏便派來了一支軍隊,封鎖了張家集附近的現場。
随同而來的,還有許多科研人員,諸如地質學家,生物學家,醫學專家等等權威人物,他們來了之後,便攜帶着科研器材,進行了仔細的搜索與種種實驗。
幾日之後,政府的報告人員便發布了一則通告,說是張家集整個消失,與當地的地質有關,根據科研人員的勘探與測試,張家集所處的地段,正是以前黃河故道的河床,這樣的地質原本就不是很堅固,加上最近大雨不斷,黃河河水泛濫,導緻了地質塌陷,這才引發了這起詭異的事故。
至于,鄉民們所提出的:地質塌陷,而上萬人一同消失不見,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質疑。
政府同樣給出了解答,解答的内容和人們謠傳的差不太多,也是說,在張家集塌陷之後,連通了地下暗河,而且,張家集是在夜間塌陷的,那個時間,村民大多都在睡覺休息,再加上地下暗河大多水流湍急,逃不出來,是很正常的。
爲了讓村民們相信,政府的工作人員,還特意找來了幾位地質專家解釋了一番。
最後,政府的報告人員告訴大家夥兒,請鄉親們不要相信謠傳,經過專家的勘探,除了張家集那地兒之外,周圍村落的地質,還是十分穩固的,不會再次發生塌陷的事故了。
總之,就是一句話:你們不要瞎猜,造謠,這事兒,屬于天災。
既然政府給這起事兒定了性,又有專家教授出來解釋分說,樸素善良的村民們大多選擇了相信,也不再急着搬家,隻是在慶幸之餘,小心的觀察着事件的進展。
在此後的一段時間裏,軍隊依舊駐守在這裏。
而與此同,附近的村落中,一些形色各異的人,他們或是打扮成走街串巷的小販,或是扮成獨自行走的腳客,也來到了這裏,随着這些人的到來,鄉村的甯靜也被打破了。
與熱鬧的村莊相比,亂葬崗這地兒可就安靜的多了。
畢竟,一般來說誰也不會沒事兒到這裏來。
自從那日胡不歸與師兄衛中州兩人來到亂葬崗住下之後,頭幾天的時候,因爲擔心衛中州的傷勢,胡不歸也不敢随便外出,好在衛中州的傷勢比較穩定,而那不知道是誰給包紮的傷藥,效力也十分不錯。
經過幾天的休養之後,衛中州的傷勢便好了許多,隻是十分可惜的是,衛中州的傷勢雖然穩定住了,但卻隻能看到模糊的白光和輪廓,不知道以後能不能痊愈。
一想到自個師兄不能恢複到和以前一樣,胡不歸的心裏就很是失落自責,他在心裏暗暗發誓,等到以後,不論用什麽辦法,總的讓師兄重見光明。
不過,對于自個眼睛這事兒,衛中州卻看得比較開,第一次拆掉紗布的時候,能看到微弱的白光,模糊的輪廓,他是很開心的,用他開導胡不歸的話來說,能看到一點事物,總比全部瞎掉要好的多了。
有句話說的好‘知足者,常樂。’
胡不歸以前不明白這話的意思,但最近的一段時間裏,他總能在師兄的臉上看到滿足的笑容。興許是衛中州的樂觀心态感染了自個,也興許是自個的心态,比之前成熟了許多。在亂葬崗的日子裏,胡不歸感覺自個又回到了以前那無憂無慮的生活。
平日裏,師兄弟兩人就住在那矮小的陰司廟裏,天亮了之後,胡不歸便會出門尋找野果野菜回來充饑。然後,師兄弟兩人,一個在旁邊指導,另一個在旁邊勤奮練功。
對于外面所發生的事兒,師兄弟兩人不會去想,想了也不敢出聲去管,因此,也就是在私下裏無聊的時候,才會對先前那事兒讨論一番,最後,自然是無果而終的。
這樣平靜的日子,自然是無憂無慮的。
直到一個月後的某一天下午,一個突然到來的人,打破了這裏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