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潮越逼越近,兩輛越野卡車火力全開,構築成一張遠近交織的火力網。遠遠看去,卡車就像是一座移動中的鋼鐵堡壘,向四周噴吐着火舌。但這種密度的火力在百萬級數的屍潮中簡直就是杯水車薪,即便槍聲從未停歇,還是有無數喪屍嘶吼着追上了越野卡車。而且除了正後方的屍潮,左右兩邊甚至前方都有零散的屍群被誘導劑和槍聲吸引過來,瘋狂地要往車上跳。
卡車有限的火力點不足以安排所有人,所以士兵被分爲了兩撥,後備戰士在車廂休息,一旦有人體力不支,就安排生力軍從後面頂上去。
戰鬥極其消耗體力,精神的高度集中和槍械的強大後坐力,讓所有人都輪換過好幾班,連兩位覺醒了巫脈的戰士都已經撤下去休息了一次。隻有劉作宇,一直堅持在機槍位,奮力掃射着撲過來的喪屍,後坐力震得他肩膀酸軟,但他仍不松手。
再強大的火力也無法抵消喪屍數量上的絕對優勢,兩輛越野卡車逐漸就要被屍潮淹沒。已經有喪屍跳上車廂外壁,用一隻手死死摳住射擊孔,另一隻手胡亂掏摸着,想要抓住射擊孔裏的槍管。射擊孔裏的戰士顧忌廂壁外的喪屍,不敢再把槍管伸出射擊孔,火力一下子減弱了許多。
喪屍本能地感應到這一區域的火力有了停歇,紛紛向這邊湧來,片刻功夫,又有兩隻喪屍攀上車廂。劉作宇似乎感受到了這邊的不對勁,頭也沒回随手把戰術匕首向後甩去。匕首貼着車廂壁擦出一溜火星,将摳住射擊孔的喪屍手指齊齊斬斷,餘勢不衰,徑直插在駕駛室後裝甲鋼闆上。
劉作宇手裏的機槍看上去是在連發掃射,可仔細聽就能聽出來,它其實是在進行長短相間的點射。畢竟五連的任務不是消滅喪屍,而是把活着把屍潮引到預設戰場。
7mm口徑的機槍子彈比成人巴掌還要長出一截,一個彈箱隻有60發的容量,如果不有意識的控制射速,幾秒鍾的功夫就能打光一個彈箱。
劉作宇剛剛掃完彈鏈,就看到有喪屍躍上卡車。他來不及更換彈箱,甚至來不及拔手槍,直接一腳把喪屍踹了下去。這一腳力度極大,直接把喪屍胸膛踹塌,肋骨都不知道斷了多少根。
如果是人類挨了這一腳,隻怕早就肋骨紮穿肺葉重傷不治了,但喪屍終究不是人類,被踹下去之後竟然能夠單手抓住車廂底緣,雙腿用力想要再攀爬上來。
劉作宇左手掏出手槍将幾個要趁亂跳上車廂的喪屍開了瓢,右手抽出旁邊側壁上挂着的一口厚背環首刀,幹淨利落一個下劈,把腳下這個身殘志堅的喪屍連腦袋帶肩膀劈下去半片。
身後的戰士趁機趕緊爲機槍更換彈箱,劉作宇則大開大合,用最簡單最有效的揮斬動作,将躍上車廂的喪屍一個個劈下去。有時候環首刀卡在喪屍身上急切之間拔不出來,他也會用拳用肘,直接錘殺喪屍。
其實早在浩劫之前,他就在苦練趙毅從安全部裏拿回來的那些武道功法,隻是因爲那時巫脈沒有覺醒,所以收效不大。現在他覺醒了夏後氏巫脈,成功進階二階初巫,同樣的招式,威力比之前大了何止十倍百倍。
能夠開槍厮殺的位置終究有限,後備的戰士紛紛從車尾上方的空隙向外投擲手雷。這次他們使用的全是趙毅從科學院帶來的特制防禦型手雷,除了可以利用破片和鋼珠傷敵外,還針對喪屍聽覺嗅覺靈敏的特點,整合進了催淚彈和震蕩彈的功能。
喪屍還是越湧越多,兩輛卡車的車體上都挂滿了喪屍,嚴重拖慢了卡車的速度。後面有戰士勸道,“連長,咱們把噴霧器關了吧,再這樣開下去咱們全都得折在這裏。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在這裏拖住喪屍,你上那輛沒噴霧器的車。”
劉作宇怒喝道,“趙毅走時說的什麽你忘了不成!咱們的任務是把屍潮引到預設戰場,不是自己逃命!用兄弟們的命換自己的,我劉作宇幹不出這種不要臉的事兒!”
說完他呼嘯一聲,翻身躍上車廂頂,單手握住環首刀,左右用力一擺。刀身重重拍在兩邊喪屍的臉上,巨大的力量把它們的頭顱直接抽爆。接着劉作宇以刀爲劍,使出漢源劍中的扭身反提劍,在身前揮出個大大的弧形,把撲上來的一幹喪屍斜斜地斬做兩段。
車廂側壁上的喪屍不住往上攀爬,劉作宇幹脆一個躬身半跪,将環首刀插進車尾喪屍的頭顱,随即腳下步步生蓮,将車頂踩出一個個凹印,硬生生用環首刀從車尾劃到車頭,把一整排喪屍全都切成了滾地葫蘆。
這中間有喪屍從車尾躍上,嘶吼着咬向劉作宇脖頸,劉作宇回身一肘,便将這喪屍腦殼錘裂,身體軟倒。
身後風聲陡起,他頭也沒回,倒持環首刀,從腰側向後狠狠紮去。
沒有想象中的勢如破竹,環首刀遇到了很大阻礙,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同時一隻烏黑尖銳的利爪搭上他的肩膀。
“伏屍!”劉作宇心裏一驚,彎腰扭身,躲過伏屍的擒抓。他來不及拔出刺在伏屍腰腹的環首刀,隻得用力一踹環首刀刀柄,自己借力向後倒退兩步,與伏屍拉開距離。
挨了這記狠踹,環首刀直接紮透了伏屍,從腰後露出一截刀尖。伏屍恍若未覺,雙手虛抓,大踏步搶近前來。劉作宇也搶前一步,身上陡然出現一條生有雙翼,鱗身脊棘的明黃色虛影。與伏屍錯身而過時,他雙手緊緊握住了環首刀刀柄。幾乎與此同時,伏屍的雙爪也搭上了他的肩膀。
劉作宇與伏屍同時長嘯一聲,卻是劉作宇更快了一步,手握刀柄用力一按一拉!沛然大力從身後虛影中傳來,伏屍上半身被硬生生按得與地平行,随着劉作宇的最後一拉,環首刀從腰腹直接拉到頭頂!伏屍上半身整個被劃開,黑色腥臭的屍液撒了一地。
提起環首刀,看見另一輛車上也是爬滿了喪屍,幾隻喪屍甚至半個身子都探進了車廂。已經有四五個戰士犧牲了,劉作宇心如刀絞,正要躍過去厮殺,卻見滿滿覆蓋了卡車兩三層的喪屍陡然被撕開一道口子。一個高大的身影屹立在車頂,凡是爬到車上的喪屍,無一不被他撕裂!
護教夜叉田成!雖然在屍氣郁結之下,他已經不可能再對普通喪屍有絕對的威懾力。但實力擺在那裏,他仍然是足足高了遊屍兩個大境界的甲屍,現階段喪屍金字塔的最頂端!
哪怕伏屍在田成面前都不堪一擊,護體石甲讓伏屍的力量在他面前就是一個笑話。
田成其實一直跟在五連附近,隻是屍潮來勢太猛,他第一時間就被屍潮沖散,沿途不知撕碎了多少擋路的喪屍,才在如淵如海的屍潮中擠出一條路,趕回五連身邊。
無論是車頂的自動武器站,車尾的7mm重機槍,還是大家手裏的步槍,經過長時間的開火,槍管都已經不堪重負,備用槍管換了又換,所有槍管都紅的發燙,再也不能用了。
急促的機槍聲已經變成了零星的手槍聲,若不是有田成和劉作宇支撐,兩輛卡車早已淪陷。所有人都拔出随身的匕首,心中湧現出一個念頭,“對不起,趙天師,我們怕是等不到你來了!”
劉作宇站在車頂,踩住一隻喪屍的屍體,把環首刀從它頭顱裏拔出來。即便身後的應龍虛影能夠帶給他力量,但身體的疲乏卻是無從抵消的。
縱使疲憊不堪,腰乏欲斷,他還是挺直了身軀,斬釘截鐵喝道,“喪屍也是人變的,怕他們個鳥!再堅持三五分鍾,必有援軍!”
在劉作宇的激勵下,車裏的戰士們重新燃起了求生的欲望,變得瘋狂起來。有的戰士被咬傷後,借助屍變時産生的巨力,趁神智還算清醒,一個虎撲将自己連同車尾的數隻喪屍都帶下卡車。
也正是靠了這種悍不畏死的精神,五連才能支撐這麽久。但現在大家都已是強弩之末,最後的一分力氣都被榨取出來,幾乎再也動不得分毫。
就在這時,七道流光疏忽而至,上下翻飛之間,周圍的喪屍紛紛倒地,竟然在逐漸淹沒過來的屍潮中清出了一小片喪屍真空!
“九重天子寰中貴,五等諸侯門外尊。争似布衣狂醉客,不教性命屬乾坤。”清朗的聲音随後而至,趙毅終于趕到了!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