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軍隊伍竟然綿延至一裏開外,這不僅僅是一個營的潰兵,而且是一個主戰裝甲營的潰兵!這營潰兵一看就經曆過不少戰鬥,h63主戰坦克上殘留着未擦拭掉的幹涸血迹,步兵戰車上還有重機槍穿甲彈的彈孔。看來他們不隻是曾經穿越過喪屍群,肯定還跟聯邦陸軍其他部隊展開過交火。
韓憲臣從履帶式指揮車裏看着眼前的庇護所,隻覺得松了口氣,可算是找到能夠修整的地方了。前幾天一場惡仗打下來,戰鬥減員實在厲害,損失的人手竟然比申城突圍時候還多。
想到這裏韓憲臣就充滿了怨氣,老子千辛萬苦從屍群裏沖殺出來也隻不過損失了六輛坦克,但是跟其他突圍部隊交火不到兩個小時就扔下20多輛h63,這上哪兒說理去。
72師的那群混蛋,想當英雄自己跟喪屍拼去,老子不過搶點東西抓幾個人,就跑過來一陣死磕,真是晦氣。不搶東西這麽多大頭兵吃什麽喝什麽,不搶東西給手底下人許點甜頭誰能服自己?
韓憲臣實際是靠裙帶關系空降到70師的,所在的這個加強裝甲營裏所有基層軍官全是第三軍區輪戰回來的老兵痞。老兵痞們對自己這種沒見過血的營長本就不服氣,申城突圍時鋪天蓋地的屍群又差點把大家的魂都吓散了。好不容易突出來,不讓大家放縱放縱,自己根本就帶不住這支隊伍。
本來七八百人的加強營現在減員超過三分之一,再不休整恐怕就真要散了。這個庇護所位置絕佳,交通方便,距離市區也遠,正好可以作爲營部的駐地,旁邊的朱仙村用來當軍營再合适不過了。最妙的是庇護所修建有七米高的圍牆,韓憲臣現在算是看明白了,對于喪屍來說,圍牆可比坦克有用多了。
借着這個機會,趕緊把人都放出去尋找物資是正經,部隊裏食物還充足的很,彈藥也還有一些,隻是柴油快要消耗完了。如果不及時找到柴油資源,再被屍群圍住,恐怕想跑都難。
雖然從望遠鏡裏可以看到架設在瞭望台上的重機槍,但他不認爲庇護所裏的人真有膽量向他開火。
施施然下了指揮車,韓憲臣帶着三五個大小軍官來到庇護所門口,示意了一下,指揮車上的大功率廣播喇叭就開始發出刺耳的聲音,“裏面的居民請于十分鍾之内離開庇護所,根據《聯邦戰時國防動員法案》,你們的房屋被征用了,所造成的一切損失,會由聯邦政府負責賠償。”
“趙哥不能聽他們的,他們是潰兵,是來騙咱們出去的。”張樂古不知什麽時候也出來了,站在趙毅身邊哆哆嗦嗦的勸道。
趙毅略感詫異,“你怎麽知道他們是潰兵的?”
“他們要麽沒帶頭盔,要麽頭盔上的全息記錄儀都被拆掉了,我要再看不出來他們有問題我不成傻子了嗎。”張樂古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劉作宇也抄起一個喇叭喊道,“這裏是聯邦安全部特勤局駐地,任何單位或個人都無權征用,請速離開。”
“我說這麽大一個庇護所怎麽會連軍事建築的标志都沒有呢,合着是安全部的。營長,這下子肯定是騙不開了,要不給大門來上一炮吧。”韓憲臣身邊的一個上尉建議道。
韓憲臣搖頭道,“不行,大門炸開容易,咱們進去以後拿什麽堵啊?再想辦法,一定得讓他們把門打開。”
上尉點點頭,進去指揮車裏吩咐了幾句,指揮車的喇叭就又開始響起,“戰時情況下,公民對國家、政府和武裝力量征用其所屬的房屋、車輛、場地等作戰所需的物資,能夠提供而拒絕提供的,構成戰時拒絕軍事征用罪,我部有權強行征用。再次警告,如果十分鍾内你們仍拒不出來,我部将對你們的住所實施炮擊。”
“趙哥,怎麽辦?要不把這個地方讓給他們,咱們去别的地兒算了。”張樂古着急道。
按說現在趙毅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帶上劉作宇和張樂古從地下離開,反正過一會兒田成就要出世了,這個庇護所對他們來說也就完全失去了作用。
但趙毅不願意這麽做,以前面對句芒特勤隊和國家力量的追捕,自己選擇了隐匿逃亡,這沒有錯,神龍尚且會藏匿于蛇蟲的洞穴之中以待天時,何況自己?
不過這種權宜之計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當時的自己不過初入夜遊,在沒有反抗力量的時候藏匿也就罷了。現在自己神魂日遊兼且鍛體一轉,面對一營潰兵雖然硬拼不過,但自己又不是沒有保命逃離的手段。這時候如果再縮頭縮尾,恐怕有損道心。如果失去了勇猛精進之心,便是修爲再高,也不過一唯唯懦夫罷了。
通微顯化真人張全一曾言說“順爲凡,逆爲仙,隻在中間颠倒颠”,修真求道本就是于天地之間争一線天機,若一味委曲求全,還修什麽真,求什麽道?
趙毅用山神印将劉作宇兩人帶入到地下空間藏好,随後在圍牆外緩緩升起。
韓憲臣等人看到趙毅從地下冒出來吓了一跳,不過随即想到地下可能是有什麽通道機關,也就變得不以爲意。
趙毅看了一眼韓憲臣的軍銜,是個中校,“你是營長?”
“我就是,年輕人,你要注意你說話的方式。”韓憲臣虛點了一下趙毅,很不滿意趙毅對他的态度,“這個庇護所裏還有沒有其他人,讓他們都出來,然後把大門打開,部隊經過了連續多天的戰鬥,急需駐紮休息。你放心,安全部你的上級那邊我們會去協調,給你造成的損失軍區也會原價補償的。”
趙毅笑道,“不忙不忙,我覺得咱們還是先把賠償的事兒定下來比較好,不知道你們打算怎麽補償我?”
“賠償你的事情回頭會有軍區後勤部的人專門來協調,我們是一線作戰部隊,怎麽可能帶着補償金?”旁邊一個少尉軍銜的胖子道。
你上墳燒報紙糊弄鬼呢,就你們這潰兵身份,軍區還讓後勤部過來替你賠償?讓軍法處過來處理你們還差不多。趙毅意圖拖延時間,作出一副不相信的表情,“以後的事兒誰說的準,庇護所是安全部的固定資産,出了問題我可擔不起。要麽現在給我補償,要麽就當你們從沒來過。”
韓憲臣不耐煩地道,“行,就按你說的,五十萬聯邦币,夠了吧。小賈,去給他拿錢。”
旁邊那個胖子小賈一副你不識擡舉的樣子,“我現在就去給你拿錢,拿上錢趕緊滾蛋。五十萬聯邦币,算你小子撿了個大便宜。”
這幫人真把道爺當成連收音機都沒有的土鼈了嗎?隻要有個收音機,誰不知道貝币才是現在的流通貨币。
不說貝币,就連金銀這種次一級的等價物這幫潰兵都不願意拿出來,看來他們是鐵了心想用武力威吓自己就範啊。聯邦币?聯邦币現在簡直連衛生紙都不如!還50萬自己撿了大便宜,這庇護所修建的時候,不算地皮的錢,僅僅何六、常新林和安全部投入的真金白銀就不下4000萬聯邦币。
小賈跑到後面的pz-22輪式裝甲車上拎下來一個裝滿聯邦币的編織袋扔到趙毅面前,車門打開的時候趙毅分明聽到了女人的哭聲。也不知道這群潰兵留着聯邦币想幹嘛使,可能是真當手紙用了。
趙毅看也不看地上的編織袋,“我覺得咱們在補償上有些分歧,補償必須得是用貝币來支付的,而且,不得少于3000銅貝。”
韓憲臣臉色很不好看,“貝币,看來你是一點誠意都沒有喽?隻有聯邦币,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在韓憲臣的心中,趙毅就是個安全部派在臨淄的觀察員,自己給他個理由讓他以爲回去能有借口糊弄上邊就行了,還敢要東要西,簡直就是膽子太肥。等他把庇護所讓出來,安全部的人一個都不能留。
聽得出來安全部的名号在這幫潰兵面前一點都不好使,趙毅臉色也難看起來,“既然這樣,咱們就沒什麽談的必要了。”
說完趙毅轉身要走,小賈擰着眉毛道,“你敢走一步試試?老子現在就崩了你你信不信,安全部再厲害,現在也救不了你!”
旁邊一個中年軍官唱起了紅臉,拉住趙毅勸道,“年輕人性子别那麽急嘛,現在是戰時,你一走就是犯了戰時拒絕軍事征用罪。小賈就算開了槍,安全部那邊也不能說什麽,你跟他置氣吃虧的還是你啊。”
你當我法盲啊,戰時拒絕軍事征用罪針對的是聯邦公民,這個庇護所可是挂在安全部名下的,沒聽說軍方可以征用安全部的辦公場所,要知道安全部現在可是對軍方有監督權的。
趙毅意在拖延時間,當然不會硬頂他們,當下較起真來道,“戰時拒絕軍事征用罪必須得是在戰區,這裏可跟戰區八竿子都打不着,你們這純粹是犯了戰時掠奪居民财物罪。”
韓憲臣掏出一把軍用手槍,沖着遠處搖搖晃晃的醒屍開了一槍,“這裏怎麽不是戰區,隻要是有喪屍的地方,就都屬于戰區。”
這一槍連喪屍的邊都沒碰着,喪屍受到槍聲吸引,反而嗬嗬叫着走了過來。韓憲臣沒有絲毫爲槍法羞愧的感覺,隻是心裏在暗罵趙毅難纏,要不是爲了得到一個完整的庇護所,老子早就讓手下突突掉你了。
裝甲指揮車上突然傳來滴滴的警報聲,大功率高音喇叭裏通訊兵的聲音都顫抖了,“敵襲,敵襲!出現屍潮,我們已經被大股喪屍包圍,預計數量,十萬!”
韓憲臣臉色大變,轉頭看看,隻見視線所及範圍内,一群群行動迅速的遊屍壓了過來,在向自己這支隊伍快速逼近。根據以往的經驗,一隻遊屍往往意味着數十隻走屍和上百隻醒屍。這黑壓壓的一片遊屍,跟在它們後面的其他喪屍肯定是個能吓死人的數目,隻怕十萬都是最保守的估計!
該死的,在跟72師突圍部隊交火的時候,營部的雷達車被徹底擊毀隻能丢棄了,要不然怎麽會落到這麽被動的局面裏。這裏距離市區有很長一段距離啊,怎麽會有數以十萬計的大規模屍潮出現!
趙毅面露喜色,他當然知道爲什麽會有這麽多喪屍聚集,那隻有一個原因——養屍地将破,護教夜叉馬上就要出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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