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平叛戰争後期聯邦政府和複國軍展開了特工戰,相比于聯邦政府的克制,複國軍極其沒有底線,漸漸顯露出蛻變爲恐怖組織的征兆。
鵬城作爲聯邦南部僅次于楚庭的特大城市,長期籠罩在複國軍錦衣衛的陰影之下,直到聯邦安全部和軍情局聯手打壓,才把錦衣衛暗中培植的勢力徹底趕出鵬城。
但鵬城受此影響,金融行業遭到極大打擊,投資者對鵬城安全失去信心,鵬證成指一跌再跌。
在低迷的經濟形勢下,鵬城地方政府喊出了“重建工業”的口号,吸引本地資金從金融業回流工業,借助聯邦的科技優勢,造就了一片又一片鱗次栉比的新廠區。
工業的發展帶動了無數相關行業的發展,短短幾年間,鵬城就重新找回了繁榮。而在繁榮的背後,也隐藏了無數的罪惡與醜陋。
曾經有位經濟學家說過,聯邦沒有貧民窟,如果非說它有的話,那一定是在三合。
三合是鵬城一個低端人才市場的名字,這個人才市場附近的街區,都被大家稱之爲三合。
這裏都是些黑乎乎晚上連路燈都沒有的小巷子,遍布着各種黑中介、小旅館、黑工廠和小網吧。
這裏是連黑幫都不願意涉足的地方,隻有一些小混混和地頭蛇會願意在這兒混飯吃。
趙毅來的就是這裏,他換上了一套全身上下加起來也不超過80塊錢的行頭。
因爲他知道,在這裏哪怕戴一塊幾十元的手表,也得時刻提防着被人順了去。
他願意來這裏的原因就是,這裏可以算是警察和黑幫兩不管的地方,藏在這裏,哪怕安全部能夠追蹤過來,搜完這許多小旅館也得費半天勁。
這裏的小旅館很少有按一間多少錢算的,都是算床位,十幾個人擠在一個房間裏,一個床位每天8塊到15不等。
趙毅穿過了三合人才市場門前熙熙攘攘來尋找工作的人群,走進了附近的一個小巷。
按照旁邊刷在牆上已經斑駁的油漆廣告“本店床位出租,有監控”指引,他來到一家明顯老字号有些年數的小旅館。
這是個七層的小樓房,下面三層共有八套房是旅館,一樓還有個大廳。
他本來想租一個小單間,但四十多歲滿臉橫肉的老闆娘卻冷豔的回了句暫時沒有,收了趙毅30塊錢,把他帶到二樓睡床位。
在這裏租床位沒有人會奢侈到按月支付,都是幾天幾天的付,趙毅這30塊錢是三天的房租。
一樓收費15一天,比二樓每天貴5塊,因爲三層旅館當中隻有一樓有幾個廁所。
趙毅選擇二樓也是經過考慮,一樓不安全,一旦被黑幫或警察堵住,連個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三樓顯得比較高,不利于自己逃脫,隻有二樓最合适。
進到二樓一套小兩室中,趙毅驚訝的發現連原本是客廳的地方都滿滿的放了四五張鐵架子床,床與床之間的過道窄的得側身才能通過。
老闆娘一努嘴,你看哪個床上沒人就住哪個床吧,值錢的東西自己收好了,丢了我可不負責。
趙毅點頭示意自己明白,把背着的破背包往窗戶邊的一張床上一扔,轉身去辦正事。破背包隻是趙毅的一個掩護,裏面除了幾件破衣服和幾雙襪子外沒别的東西。
趙毅抄着手走進樓下旁邊的黑網吧,這也是趙毅爲什麽選擇三合的一個重要原因。
在鵬城,如果有不需要刷身份證就能上網的網吧,那隻可能在三合。
網吧空氣流通不暢,進門就有一股摻雜着盒飯味、煙味和臭腳丫子味兒的熱流撲面而來,讓人一陣作嘔。
網吧裏人滿爲患,擺放的三四十台電腦前邊擠滿了年輕和已經不再年輕的腦袋。
十月份的鵬城并不算十分炎熱,但網吧裏擠滿的恒溫動物,硬是把室内溫度拉升到兩個月前,更顯得兩台落地扇有氣無力。
門口的網管看到趙毅進來隻是瞥了一眼,半分沒有看到客戶的自覺。
趙毅皺着眉頭問了句還有空機子嗎,網管不耐煩的道進去等着,有了你再上。
趙毅從人群中擠進網吧,拍了拍一個正在遊戲中鏖戰的小個子的肩膀,塞過去100塊錢道:“兄弟我有急事兒,機子讓我一下。”
小個子二話沒說接過錢就走,開玩笑,100塊錢夠在這種黑網吧通宵20晚了。遊戲哪天都能玩,冤大頭可不是每天都能遇到。
趙毅做到了小個子原來的位置,打開網頁搜索起鵬城的地圖。網吧裏的人基本都是在玩遊戲,每台機子前都擠滿了看别人玩遊戲順便等機子的閑人。
看到趙毅花錢買下機位竟然是爲了查個地圖,後面幾個本來在看遊戲的人不禁罵了聲“憨居”轉而走去别的機子。
趙毅自然不會把這些人放在心上,他調出鵬城地圖仔細的查找,查到自己想找的東西後果斷走人。
站在趙毅身後的一個染了黃毛的小青年萬萬沒料到還有人傻到不用完機子裏的錢就走,高興的坐在趙毅原來的位置熟練的打開了遊戲界面。
在珠江口附近的聯邦橫式倉儲中心,存放有聯邦科門船業集團進口的40萬噸各式鋼材,包括軸承鋼、金結構鋼、彈簧鋼和冷镦鋼等。由于運力一時跟不上,所以鋼材卸船後要在倉儲中心存放上至少半個月時間。
這裏位于鵬城遠郊,人煙稀疏,隻有拉貨的集裝箱車來來回回進出不停。
在距離橫式倉儲中心5公裏外的地方,就是鵬城某個非著名景點地火天坑。
地火天坑算是個人造景點,在21世紀四十年代,聯邦政府啓動了一項試驗工程,目的是爲了實現煤的地下氣化。
當時的設想是可以利用灌漿帷幕和地下水牆分割煤層,将地下煤層逐個點燃,并向煤層燃燒場中灌注水蒸汽和空氣,使其與煤充分反應,最後把氣化煤通過鑽孔導出來。
這項技術一旦成熟,将徹底改變煤炭工程的現狀,再也不需要煤炭工人下井挖煤了,再也不需要占用大量交通資源運輸固态燃煤了,一切反應都在地下進行,一切運輸都通過管道實現,多麽完美的計劃。
這時鵬城郊外發現了一個小型煤礦,聯邦科學院高層争取到了鵬城地方政府的支持,把這裏劃爲了試驗場地。
鑽井、灌漿和投放傳感器等程序都進行的很順利,但在點火之後意外還是發生了。
煤的地下氣化反應遠比事先電腦模拟的要劇烈許多,燃燒的煤層開始變得不受控制,哪怕後期封堵了供氧通道後,已經在地表燒出的縫隙也足夠向地下供氧了。
高壓注水更是如火上澆油,高溫燃燒的煤層把注入的水全部轉換成了一氧化碳和氫氣,噴射出的火焰甚至高達十幾米。
就這樣,剛剛發現的小型煤礦燃起了地火,而且已經沒有了撲滅的必要。
煤礦規模不大,不會對周邊安全産生影響,撲滅它的費用要遠遠超過煤礦本身的價值,最好的辦法就是聽之任之。
地火古來就有,部分是煤層的自燃現象,更多的是私自開采的小煤窯不注意防火所緻。世界上最古老的地火位于中亞拉瓦山地下500米深的煤層,已經燃燒3000多年。
根據這個小煤礦煤炭儲量估計,地火應該會燃燒五十年後才自動熄滅。
這次失敗的試驗造成了一個直徑五十米左右的天坑,坑中滿是幽暗的紅色火光,像是神話傳說中的火焰山被砸入了地下。
有好事者給這裏起名叫地火天坑,可以算是鵬城十景之一,隻是知名度不高,平時也不見有什麽遊人。
趙毅站在天坑外面,看着面前天坑上方被熱力扭曲的空氣,若有所思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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